鱼真真的梦想也不大,就是想跟着云容过上好日子,她不会再回到那个平民该待的地方。她想着,云容当了王妃,她的日也就好过了,可惜啊,可惜。
她发现云容没有半点争宠的心,仿佛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云容近日心情烦闷,她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好不容易碰上鱼真真说自己有事儿,没有跟着,于是,云容去了一个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去那个地方,明明连辰就警告过她,不许靠近那个地方,可是她,总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而去。
永源幽谷之底,这里的力量无比浑厚霸道,仿佛镇压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她却努力的想要知道!
上一次,她在这里弹了一曲,引发的动荡至今还历历在目。她想知道,里面囚禁的到底是谁?是谁在召唤她?
未等她靠近那力量最霸道的地方,便有沉沉一阵叹息传来。
云容怔住,望着那处,问道:“你是谁?”
关在里面的是一条黑色的龙,困在他身上的力量无比雄浑,使得黑龙无法现出人形。
他拉长了声音,有些幽怨地说:“我以为,你认得我。”
云容觉得莫名奇妙,自己加入龙族不过是几年的时光,她哪有时间认识这些贵人。
“我不认得你。”云容回答的很利落,她看着周围的结界,不知为何,看着总有一些熟悉,仿佛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一般。
“那天,你弹的曲子很好听,可否再弹一遍。”黑龙提出这样的请求。
云容望着那团紫气,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凭什么要听黑龙的话!
他又说:“我被关在此处太久了,久到身心寂寞。”
听他这样说来,倒是有些可怜。
“改日吧,我今日没有带琵琶!”云容有些同情他,因为她现在的日子也如身心囚禁,她体会到黑龙所说的寂寞。
云容出来时间有些长,她担心连辰会发现,于是准备离开。
黑龙见她离去,急切地问:“你叫什么?”
云容回眸,粉唇轻启:“云容。”
近日来,云容很是嗜睡。
鱼真真担心道:“容容,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云容浑不在意,她并不觉得哪里不好,近日吃的好,睡的好,只是睡的时间比较长,睡的次数比较多。
她从蚌床上坐起来,看着鱼真真,说:“我突然想吃人间的东西,你有办法帮我弄到吗?”
鱼真真瞪着云容,到底是人间来的女子,对那世间红尘的味道总是忘不掉。
鱼真真有些为难地说:“弄是可以弄到,只是……”
“只是什么?”云容实在是想吃。
“东海入口那里有座海城,城里都是做人间生间的老板,不过,那儿的东西很贵!”鱼真真说到这里,便用奇怪的眼光看了云容一眼。
云容明白,说白了就是她这个王妃当的很穷。Χiυmъ.cοΜ
说起来,连正经的王妃都不是,连辰说过,不会许她王妃之位。讲白一点,她就是王宫里的闲人一枚罢了。
云容默了一会儿,又换了一个问题:“王爷还在宫里吗?”
鱼真真摇了摇头:“东海龙皇那边下了旨,说是协助天界那边,去往幽冥北域平乱了,数数时日,这都已经五天了,宫里并没有王爷要回来的消息。”
云容目光雪亮,她从蚌上跳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裳,便拉着鱼真真出去。
鱼真真不明白,一路上都在问,要去哪儿,干什么?
直到云容来到了琉璃殿,鱼真真才明白过来。
云容说:“你站在这里守着,不许放人进去,要是有人硬闯,你便大声传讯!”
不待鱼真真问问为什么,云容就已经进入了琉璃殿内。
鱼真真呆呆的望着云容,猜的没错的话,她应该是想偷点值钱宝贝!
云容在琉璃殿内转了一会儿,里面没什么值钱的。
连辰与旁的龙王本就不同,他的宫里,是精致,并非奢丽。
她望着前方一张大玉床,床围是白琉璃,里面有晶石点缀,如果拆下来,应该值些钱。
也许是太想吃人间的东西了,也许是真的太穷太穷了,云容竟然真的打起了它的主意。
她提着迤逦的长裙子,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床上。
忽然,脑中闪过一个片段。
脸色顿时生白,有些无力。
她忘不了那个夜晚。连辰将她按在身下,一只手将她的衣衫件件剥落,他炽热有力的亲吻在她唇边厮磨……
云容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她心虚,害怕。
那样的夜晚,有美好,也有恐惧。
眼下也管不得那么多,她决心一横,只想把那颗晶石抠下来。
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像她这么没用又狼狈的妃子了。
琉璃殿外,鱼真真四处张望。
连辰不在,倒也没什么人敢往里面闯,她也就放心了。
就在鱼真真放下心中沉石之时,连辰却拂开两旁的结界,径直而来。
连辰身后还跟着大将,行走匆匆。
鱼真真站在殿外,双腿有些哆嗦,神情慌张,看到连辰到来,大概是没有想到,一时间也忘了如何给里面的云容传迅。
连辰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沉默地拂袖入殿。
鱼真真吓得腿软,砰地一声,跪了下来,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把头深深的埋着。
琉璃殿内,云容还在认真的抠那块晶石,完全没有想到连辰会站在榻旁,盯着她这可笑又可悲的动作。
“你就这么想上我的床?”连辰突然开口。
云容抠着晶石的手一顿,这熟悉的声音,这可怕的语气,她猛地转头,却看见连辰倾身而来,一只手抓着她瘦弱的肩膀,用力地将她扳回来。
云容失了重心,整个身体都投进了连辰的怀里。
这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开始,因为连辰下一个动作就是将她按在床上。
这一幕,仿佛曾有发生。
云容瞪大双眼,紧紧盯视着身上的男人。
许多的回忆都是痛苦的,至今想来,令人胆颤心惊。
他一只手握紧云容的下颚,目光冰冷,嘴角噙着讥笑:“云容,你怎么配呢?”
说罢,不待云容反应过来,他起身就将云容顺势推下了床。
云容滚落在地上,有些吃痛,她仰头看着连辰。
他一袭紫袍,高高在上,低眉垂视着脸色惨白的云容。
好看的眼眸像是冰封了几千万年,即使烧了自己,也化开的冰冷,暖不热的心,真叫人绝望。
云容感觉小腹有点痛,她咬了咬枯白的唇,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这么大的动静,跪在外在的鱼真真也慌了,她冒死跑了进来。见云容趴在地上,她连忙向连辰下跪,求情。
“王爷,请您不要怪罪公主,她,她……”鱼真真慌慌张张地说,可是,她又不能说出云容没有钱,所以到琉璃殿里偷东西。
连辰冷漠地看了她们一眼:“滚!”
如此薄凉的字眼,伤进了云容的心里。
鱼真真连连谢恩,最后哭着上前扶着云容离去。
云容回到自己的宫里,因为不舒服,早早就睡下了。
她知道,连辰很讨厌自己,以后的日子,不知要如何躲着避着过?
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连辰将她按在身下,双手握住她下颚的样子,冰冷无情的眼神,叫人寒从心起!
他一定不知道,那晚,他也是这样,失了理智,将她禁于身下承欢!
云容的眼泪哗哗地流下,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却是谁也不能说。她爱着那个人,那个人却视她为耻辱!
天亮的时候,云容睡不着就起来了,她取出琵琶,坐在屋里随便弹一曲,曲中多忧思,多惆怅。现在的日子,算是举步艰难。
就连鱼真真跟着自己都受尽了委屈,宫里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待她们。
她哭着跑进来说:“容容,我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怎么了?”云容看着鱼真真,发现她的脸上几条赤红的指印:“谁打的?”
鱼真真捧着脸来到云容的面前,眼泪一颗颗滚下来,伤透了心,她说:“宫里来了个新的女官,听说是太王送的,我看,她就是班影公主派过来对付你我的,今天一早,我去给你拿吃的,她就说……我是贱民,而且容容你是人类,根本不配吃这里的东西。”
“一个女官,尚且如此看待我们,那王爷……”云容有些难过,她终于明白,这里的生活并不适合自己。
“容容,你可不可以,为了我们的将来,再努力一点,让王爷喜欢上你!”鱼真真双握住云容的指尖,请求的目光是那样期待。
云容的喜欢不是努力就可以的,听了鱼真真这样的话,她的手指忽然一颤,抖开了鱼真真的手,她是那样古怪地盯着鱼真真。
第一次,鱼真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凌厉异常。
鱼真真站了起来,嘴角抽了两下,道:“容容,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云容望着鱼真真落寞的身影,她走出承泉殿,万般失望。云容自沈心中有魁于她。
“对不起,真真!”云容眼眶一红,这样的道歉,最终只能说给自己听。
鱼真真可能是真的生气了,从承泉殿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云容捡起琵琶,去了永源的幽谷之底,她答应了那条黑龙,寻个时间,要去弹一曲给他听的。
当她来到谷底,这里的力量依然那样强横。
黑龙意识到她的到来,慢慢的游行着,好像很开心。
“云容,你回来了?”虽是幽幽龙吟之声,却在字里行间感觉到了他的期许和兴奋。
云容点了点头,她说:“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绝对不会食言。”
她抱着琵琶,寻了一处水草青青的地方,坐在其中一块石头上。
黑龙望着她,此女子一举一动都透着不凡。
她眉头紧锁的心事,黑龙也看得一清二楚。
“你有不开心的事?”黑龙问。
“像我这样的人,无非就是生计逼得走投无路,不然……”云容说的很是坦白,不过,在她心里,自然是装着连辰给的心事。
“你缺钱?”黑龙有些不敢相信,她如此超凡脱俗的女子,怎么会因为这个不开心。
云容看着他疑惑的眼睛,淡淡的笑了笑:“看着不像吗?”
黑龙困在那团五色彩晕里游了两圈,困在里面的,从来就不是自由之身,想一个问题需要转两圈,都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动作。
“不像!”他说。
云容只是淡然地微笑着,她的指尖轻轻地挑起了一根弦,铮地一声,自琵琶里传出的力量撞在了封印上。
这个结界并不意外,黑龙看似痛苦,但却欢喜的不得了。
没有人会知道,云容的琵琶,可以破坏这封印,假以时日,定会被解。
云容只是专注地弹着曲子,并未留意封印的异常。
也许,不久之后,封印真的就被那么平凡的她给解了!
云容回去的时候,黑龙虚弱地躺在水草中,云容并不知道,解除封印,对黑龙有一点的伤害。她以为是自己的曲子使黑龙睡着了。
她站在结界外面,冰凉的手指轻轻放在上面,望着水草里昏睡的黑龙,说:“小黑龙,我走了。如果,我还活着的话,便会来看你。”
云容也不知道,在步步泥泞的王宫内,她还有多久的日子。也许,下一刻,连辰就挥剑斩来,赐她下作,送她去死!
回到王宫,云容小心避让却还是撞见了连辰,他的身边跟着班影,已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她缠着连辰了。
班影瞅了云容一眼,上前挽住连辰的手臂,她娇脆说:“连辰哥哥,元安怎么还在宫里,你不是讨厌她吗?干嘛不叫她滚!”
连辰算不上什么合格的丈夫,但也不是什么眼睛瞎的渣男,他不留情面地甩开班影的手,冷漠道:“宫里没有安排你的住处,回太江去吧,免得太王担心!”
班影脸色很是难看,她没有想到,连辰居然没有找这个机会刺激打压云容,倒是灌了一壶冷水给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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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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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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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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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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