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的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叫出声。屋外疯狂的狗叫声和街坊的漫骂声,也没能让我感觉好点儿。
“看来,这有儿有女还是好啊!”还没待外公外婆说话,坐在棺椁头上的鬼又来了一句。
“李幺儿?”外婆不敢置信的看着这满身是血的鬼。
“哈哈哈!是我啊,鲁大嫂子还记得我的模样啊?”李幺儿毫无顾忌的笑道。
“李幺儿!你又来沾我家的香火来了?!”外公恼火地开了口。
“嘿嘿!本昌大哥,咱那点儿事大家都知道,嘿嘿!”李幺儿一副无赖的翘起二郎腿。
“沾我家的啥香火?”外婆看着外公不解地问。
“我们这镇上谁家有人死了,他都会去人家棺材头儿上坐坐。说是去沾沾人家的香火,实际上啥也沾不到!就是太缺德!”外公边向外婆解释,边狠狠地瞪着李幺儿。
“我咋没沾到,你看你这儿女们不都在拜我吗?嘿嘿!”李幺儿奷笑道。
“你快滚下来!别污了我家的地儿!”外公怒骂的同时飘上去赶李幺儿。
“我来都来了,来者是客,就让我多坐会儿呗!再说这儿还有这么漂亮的女人看呢!”李幺儿继续无赖道。
“快走,别吓到我家凝凝!”听到李幺儿这么说,外婆似乎才想到我的存在。
“快滚!再不滚,要你好看!”外公一听他提到我更加恼火。
“哟!这是凝凝啊?出落得这么标志了!”李幺儿色迷迷的看着我说。
我则是一直看着他们。在脑袋里搜李幺儿这个人。
“快滚!”外公外婆使出看家力气,连推带搡的赶着李幺儿。
“唉!我说凝凝,咋不跟李伯伯打个招呼呢?”李幺儿无意离开。他一边抗拒着外公外婆的推搡,一边一直盯着我看。
“李幺儿,你要脸吗?还李伯伯?凝凝小时候你好像叫她喊你李爷爷吧!”外婆生气地吵着。
“跟他那么多废话干啥?!”外公根本不想跟这李幺儿废话。
“我说你们俩咋这样呢?让我跟凝凝说说话儿。你看她也成鬼来这儿来了,以后我可以多照顾照顾她不是?”李幺儿边说边想向我靠近,但被外公外婆拦得紧紧的。
“你个天杀的!我凝凝才不是鬼!更不需要你照顾!”外婆一听李幺儿这样说更怒。
“鲁大嫂子,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凝凝这年纪轻轻的就成了鬼,但她不是鬼她咋会在这儿?你们骗鬼呢?”李幺儿根本不相信外婆的话。
“滚!”外公趁李幺儿一个不注意,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啊!本昌大哥,你这样打人,不,打鬼是不对的。搞不好。。。搞不好我还能告诉她,她丽瑶姐姐在哪儿呢?”李幺儿虽然吃痛,但却色胆包天并未打算退怯。
“丽瑶?”听他提到丽瑶,外婆一时停下了驱赶他的动作。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信他?”听李幺提起丽瑶,外公更是怒。
“丽瑶姐姐?”我不自觉的出了声。
“对啊!还记得你丽瑶姐姐吧?你晓得她以前跟我好。。。嘿嘿!”李幺儿见我开口了,更加恬不知耻起来。
“李幺儿!你他妈的连个孩子都害,畜牲不如!”外公见我终是没忍住开了口,很担心。他似乎起了跟李幺儿拼命的心。
“你说丽瑶被他给祸害了?!”外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想她更是宁愿相信丽瑶姐姐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但“祸害了!”这三个字就像一个晴天霹雳一样霹中了我。我的眼前忽然闪现了一个镜头。这么多年了,这个镜头没有再像现在这样出现过。
那是6岁那年的夏天,我清楚的记得。因为过完那个夏天,我就离开外公家回县城上幼儿园了。
“丽瑶姐姐,你想吃糖了是吗?”我看着大自己两岁的丽瑶姐姐又站在商店门口往里看,不进去也不肯走,于是稚气的问道。
“我才不想吃!我只是看看。我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会给我买很多的。”丽瑶姐姐一脸的倔强,不肯承认。
“太好了,丽瑶姐姐的爸爸妈妈要回来了。小乐弟弟的病好了,是吗?”我高兴的问。镇上的大人小孩几乎都知道,丽瑶姐姐的爸爸妈妈一直在城里打工给她的弟弟治病。
“没有!”丽瑶姐姐垂头丧气地说。
“丽瑶姐姐你别难过,我去找外公让他买糖给你吃。”我说完转身就往外公家跑。
“凝凝,不要。。。”我已经跑远了,只远远的听到丽瑶姐姐在后面叫了一声,但我没理会。丽瑶姐姐的爷爷奶奶几乎不给她买零食的,我觉得她好可怜。
“丽瑶姐姐!丽瑶姐姐!”我拿着外公买给我的十颗糖跑回来时,已经不见了丽瑶姐姐的影子。我自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镇上也熟,于是就去我们常常玩的地方一一的找。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就在我放弃寻找,回家路经李幺爷爷家门口时,忽然听到里面好像有小孩的哭声。李幺爷爷家就他一个人,怎么会有小孩子呢?我又想到最近看到过好几次,李幺爷爷悄悄的跟丽瑶姐姐说话。www.xiumb.com
里面会不会是丽瑶姐姐?我轻轻的贴着门听了一下,像丽瑶姐姐!丽瑶姐姐怎么会在这儿哭?我在门口犹豫着,想进去看看究竟,又有点儿不敢。平日里李幺爷爷不喜欢跟我们这些孩子说话,偶尔说一两句都是吓唬我们的,我本能的有点怕他。
里面的哭声慢慢的有点大了,好像是捂着嘴在哭,还一顿一顿的。我确认那是丽瑶姐姐的哭声。而且我还听到了别的声音。我又轻轻的顺着没关好的门缝向里瞅了瞅,声音是从里屋传出来的。我轻轻地推了一下,门无声的开大了一点儿。我见李幺爷爷没有感觉,胆子便又大了点。我又看了看四下无人,就轻轻的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一进屋,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本就紧张,再加上只在看前面,没注意到里面凸凹不平的地,虽然没摔跤,但脚葳了一下。为了不被发现,我硬撑着没有叫。丽瑶姐姐的哭声牵动着我,我继续轻轻的一点一点的靠近通往后屋的门。当我终于悄悄的看到内屋的景像时,我呆住了。我紧紧的捂着嘴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丽瑶姐姐脱了裤子横躺在李幺爷爷的床上,而李幺爷爷正站在丽瑶姐姐的两腿中间剧烈的动着,还粗重的出着气。丽瑶姐姐的两条腿随着李幺爷爷的动作而晃动着。
“呜呜。。。”虽然没有看到丽瑶姐姐的脸,但我听到她的哭声很难受。
“李幺爷爷在欺负丽瑶姐姐!”我心里如是肯定道。但我不敢出声,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莫哭。。。莫哭,明天。。。明天爷。。。爷给你买更多的。。。糖,还有。。。饼干。”李幺一手捂着丽瑶的嘴一手加快身体的动作。
“还。。。还有,不能。。跟别。。。人说!说。。。说了,我。。。就杀了你,像。。。像杀。。。鸡一样!”李幺爷爷威胁着。
一听到李幺爷爷说要杀了丽瑶姐姐,我更是气都不敢喘了。我得出去,要不然李幺爷爷会不会连我一起杀了?
我战战兢兢地往外退,一不小心,我还碰到了外屋的桌角,这让我惊出一身汗。好在声音不大,并未惊动屋里的李幺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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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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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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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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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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