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芯染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手,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为什么承认?她,有选择的权利吗?
“是我杀的,为什么不承认?”言芯染抬眸望着冷泽熠,眼神很空洞迷茫。
“你敢杀?”冷泽熠对此不免冷笑一声。“还装?”
言芯染咬咬牙。
他为什么要提这件事!
“不要你管!”言芯染的心好像被揪住了一样,疼得让她无法呼吸。
好,很好。
冷泽熠皮笑肉不笑。
“停车。”
余哲猛地踩了刹车。
“下去。”冷泽熠不看言芯染。
言芯染轻笑了一下,打开车门下了车。
一下车,车就开走了,仿佛根本没停过一样。
言芯染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松了一口气。m.χIùmЬ.CǒM
“奶奶,能给我打一下电话吗?等我朋友来了就给你钱好吗?”言芯染走到一旁卖杂志的小店里,对着里面坐着的戴了一个老花镜的老人说道。
老人笑了笑,看着言芯染面色不太好,又穿着病服,不免心疼:“打吧,没事,不收钱。”
“谢谢。”言芯染说完深吸一口气,便拿起一旁的电话,按了几个数字就打了过去。
她只祈祷这个电话能打通。
电话通了,不过响了很久以后才有人接。
“喂。”电话那头是女声。
“小小。”言芯染轻声喊出口。
电话那头沉寂了几秒,随即是惊呼声:“染染?!”
“嗯。”
“你出来了?!”渔小小很激动。
“嗯,前天晚上。”
一出来第二天就给言正江庆祝生日去了,但,言正江只是想利用自己去坑别人钱吧?
“呜呜呜,怎么不早点打电话,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你在哪,我马上带然子去找你!”渔小小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反正流泪了。
“这里旁边是安城商场,我在一旁的小亭子这,卖杂志的。”
渔小小马上懂了:“奶奶那对不对?!”
“嗯。”
“不要动,我马上来!”渔小小挂了电话拎起包就冲出了家门。
言芯染的心一下被堵得满满的,就算自己一无所有,还是有她两个陪在身边,真好。
才十分钟不到,渔小小就赶到了。
“哇呜呜,染染你终于出来了。”
渔小小看到了言芯染的身影跑过去就抱住了她。
言芯染被勒得够呛,习惯性地扯了扯嘴角:“好啦好啦,怎么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渔小小松开言芯染,擦了擦眼泪,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你瘦了这么多!真该死!”渔小小又自责了起来。
言芯染出事的时候她在国外,压根无法来帮她,而苏然,更别说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无法找到关系。
“还好。”言芯染习惯了这种淡淡的语气。
“染染?!”苏然也匆匆跑来,一看到言芯染就哭了。
“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苏然也是紧紧抱住言芯染道着歉。
都怪她当初没能力,不然言芯染不可能被言正江威胁着妥协。
“好啦好啦,你们怎么看到我就哭了呢。”言芯染好笑道。
苏然松开她:“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想去看你可警察偏偏不准,太过分了,呜呜呜,都怪我。”
言芯染在她们面前,根本没有防备,心也宽阔很多:“再哭我都要哭了。”
“不哭不哭了。”
两人忙擦着眼泪,样子很滑稽。
“噗,你们故意逗我是不是?”言芯染看着她们。
“没有!”渔小小答道。“为什么今天才打电话啊!”
“我还以为你们换卡了呢。”言芯染能说她没有手机吗?
“绝对不可能!咱们说好就算换心都不换卡!”苏然道。
这是三人八年前的约定。
“染染,你怎么穿着病服?生病了吗?”渔小小心疼地问。
“有点发烧,不过没事的,我的妆,可靠你们了啊?”言芯染笑了笑说道。
“没问题!走!去我家,化了咱们去吃好吃的!”渔小小说完就拉着言芯染走了起来。
看来她两个并不知道昨天酒店的事。
“小小,然子。”言芯染停住脚步喊到。
“怎么了?”苏然问着。
言芯染不知道要不要开口,到底还要不要她们替自己担心?
“你们要是把我画漂亮了可饶不了你们!”言芯染假装严肃道。
“哈哈哈,保证丑死你!”渔小小没看出什么破绽:“丑得都没男人敢接近你!”
“对对对!我们永远单身!”
几个人嘻嘻哈哈,就到了渔小小租的公寓里。
两室一厅,整洁宽敞。
渔小小把言芯染带到了卧室,拿出化妆品就开始在言芯染脸上“动手”了。
苏然也不太会画丑妆,就一直打打下手之类的。
半小时后,两人看着言芯染脸上的妆,不约而同一笑。
言芯染也凑到镜子前打量着。
“哈哈,染染,我的手艺有长进吧。”
“确实,越来越丑。”言芯染这么说着,可是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哪有!”渔小小也不好意思了。
其实她不会化妆,所以给言芯染画都是丑得惊天那种。
深黄的皮肤跟老太婆似的,脸上雀斑一堆一堆,嘴唇被涂上深红的口红显得很大。
“哈哈,以后要是想漂亮,就找我!”苏然也附和着开口。
“别抢我生意!”渔小小不满意了。
“看染染的想法咯。”
“好啦好啦,改天再去吃东西,今天我得回家一趟。”言芯染打断了她们。
“那个家还回去干什么!”渔小小急了。
“就是啊,我们不让,坚决不让!”
言芯染嘴角抽了抽,忙笑道:“没有,我爸现在已经悔改了,昨天就带我去参加了他的生日宴会,跟我道歉来着,昨天一夜没回家我怕他担心。”
“真....真的吗?”在渔小小心里,言正江就是人渣,不可能转变那么快。
“对啊,我不相信。”苏然语气更坚定。
“我骗你们干嘛啊,我会自讨苦吃?”
确实,在渔小小和苏然眼里,言芯染坚强倔强不服输,可是她们总觉得,言芯染从狱里出来以后,整个人都变了,所带来的感觉,也变了。
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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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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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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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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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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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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