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吧唧吧唧的咀嚼声,角落里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一时间,众人惊慌的如同寒蝉般哑然失声。许嘉怡颤抖着打开了墙边的灯,屋内亮起的瞬间,那恐怖的场景直接将在场的所有人吓了个半死。
解剖室内一片狼藉,房间中央,解剖台倒在地上,里面的福尔马林流了一地;原本摆在柜子上泡有标本的玻璃罐摔的到处都是,地上东一滩、西一堆的,简直惨不忍睹。
而那具面盖白布的女尸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内脏流了一地;尸体身上插着几把手术刀,而尸体脸上的白布,则沾满了斑驳血迹。
角落里,吴博文早已没了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他浑身上下衣衫不整,两条手臂、脖子以及后背上有数道被抓伤的血痕。
吴博文的眼中布满红血丝,脖子上青筋暴现,整个人如同魔怔了一般缩在墙角。
他手中抓着一团白花花的肉块,一边撕咬,一边喃喃自语,在场没有人能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见到这一幕,一个胆子不算大的女生直接晕了过去,而另外几人也尖声狂叫,扶着墙呕吐了起来。就连见多识广的老管理员,也捂着胸口连连后退,脸色变得无比煞白。
在场的学生乱作一团,几个还算清醒的男生从震惊中缓过来后,立刻扶着老管理员和昏迷的同学夺门而出。
林逸云指挥其他人去值班室叫保安,自己则跟蒋明、周斌上前检查吴博文的情况。
他们缓缓走上前,试图阻止吴博文疯狂的行为。
林逸云意识到不对劲,想要从他手中夺走那块肉,可谁料吴博文却像发了疯一样,直接扑到了林逸云身上,疯狂的撕咬起了对方,直接咬断了林逸云的手指。
等两名保安赶到现场后,也被眼前恐怖的场景吓得呆在了原地。
他们立刻将解剖室封锁,同时在蒋明和周斌的加入下,四人废了不少功夫,才将对方拉开,而许嘉怡也赶紧报了警。
在那之后,警方赶到,这才将现场的学生以及吴博文一并带走。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了,具体情况还要等吴同学恢复神智后才能弄清楚。”
顾云声神情凝重的望向了校园:“吴同学的行为应该是急性应激反应,是在遭受到急剧、严重的精神创伤性事件后,短时间内产生的一种精神障碍,一般会在数天至一个月内缓解。”
顾云声认为,当时独自一人待在解剖室里的吴博文,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事情,精神才会受到刺激。
“在强烈的不良情绪的影响下,个体有时会出现一些过激行为:比如在极度绝望、恐惧的情绪支配下,有些人甚至会采取自杀的行为以解除难以接受的痛苦。”
说到这里,陆昭突然发现,顾云声的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陆昭询问对方。
“……没事。不好意思啊,陆哥,今晚学校是参观不了了。”
顾云声解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警方自然需要封锁现场,并对实验楼附近进行调查。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们先回去吧。”陆昭说道。
顾云声点了点头,二人一路走去了站台,搭乘公交回到了旺森大厦。
陆昭注意到,在回去的路上,顾云声一反常态,整个人看上去心事重重的,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不过他也无心与对方闲聊,毕竟在吴博文被带走的时候,自己也看到了他身上的鬼魂。
想起李阿婆之前的告诫,陆昭很清楚,自己是逃不掉的。
因为,在那女鬼离开之际,她曾借着吴博文的身体,对自己无声的说了一句:“帮帮我。”
二人回到大厦,刚进门,便闻到保安室里传来了一股香味。
钟叔大口吃着炒面,见他们回来,抬头跟二人打了声招呼。他叫住了顾云声,寒暄了几句后,询问对方最近住的可好。
“哦对了,代理人马先生打你电话没打通,刚才联系了我。”钟叔乐呵呵道。
顾云声掏出手机,这才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他连忙道歉,表示自己刚才在外面有事,没注意到电话。
“不要紧,是关于你那间屋的水电缴费问题。”钟叔从抽屉里拿出了几张单子递给顾云声:“他让我转告你啊,九月开始的费用需要你自己去缴,然后把凭证保留……”
钟叔与顾云声商谈着租房事宜,陆昭闲的没事,便站在一旁等他们说完,再和顾云声一起上楼。
二人聊天之际,陆昭突然看到,冯欣月和一个年纪三十出头的男人走进了大厦。他朝冯欣月打了声招呼,后者也微笑着回应了自己。
与此同时,那个男人也看了过来。
“他们是上周刚搬来的,住在05户跟06户的新邻居。”
一旁的冯欣月解释道。男人闻言,朝陆昭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照面。ωωω.χΙυΜЬ.Cǒm
见陆昭跟顾云声还在和钟叔聊天,冯欣月朝他们挥了挥手,和男人一道走进了电梯。
这本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然而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陆昭却突然看到:那个男人伸出手,亲昵的搂住了冯欣月的肩膀;而冯欣月也笑着挽住了对方的胳膊,歪着脑袋靠在了那人身旁。
这……
陆昭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今早和冯欣月的聊天的时候,她还调侃过自己目前依旧是单身。
要是没猜错的话,刚才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冯欣月之前跟自己提过的姐夫吧?
姐夫和年轻的小姨子之间做出这样的举动,算正常么?
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冯欣云吗?
可想到冯欣云那不稳定的精神状况,万一让她知道这件事,受到更大的刺激该怎么办?但要是装作没看见不说的话,陆昭又感觉自己的良心过意不去……
“你说我应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姐姐这件事?”陆昭喃喃自语,想询问孟琦彤的意见。
“有时间担心别人,先想想你自己吧。”孟琦彤幽幽道:“之前你在学校门口遇到的那个女鬼,怨气可不是一般的重。既然你已经看到她了,那她早晚都会找过来的。”
“……”被孟琦彤这么一说,陆昭才想起正事。确实,比起关心邻居的八卦,还是自己的事情更重要。
而另一边,顾云声在和钟叔聊完后,二人一起进了电梯。回到家门口,陆昭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和顾云声道了晚安。
就在他刚准备进屋的时候,却被对方叫住了。
“怎么了?”
陆昭走到了顾云声面前,仔细端详着对方的脸色,伸出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肩膀:“云声,从学校回来以后你就变得很奇怪。到底有什么事?”
“那个……陆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顾云声咽了口唾沫,艰难的问道。
听对方这么说,陆昭感到有些惊讶。
之前在散步的时候,他还说自己不信鬼神。能让顾云声突然问出这种怪异的问题,必定是他刚才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陆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严肃的反问道:“你究竟看到什么了?”
顾云声的眼神有些闪避。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咬着牙说了出来:“是这样的:解剖室里根本没有窗户,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正门。如果当时吴同学真的一个人在房间里,他脖子跟胳膊上的伤还能用自残的说法解释。可是,在他被带上警车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后颈附近还有一处很深的咬伤。伤口在流血,说明是不久前刚留下的。”
昏黄的灯光下,顾云声的脸色变得无比惨白:“我实在想不通,除了那具女尸,当时解剖室里根本没有第二个人。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袭击了吴同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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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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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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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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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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