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相同的女真人很多,眼前这个费扬古,并非董鄂妃的弟弟。而是镶红旗第二参领第四佐领创建者哈哈纳之子,他父亲是努尔哈赤的爱将,他母亲是努尔哈赤的侄女。
连续冲破三道壕沟,翻越过三道矮墙,八旗兵只遇到零星抵抗,大同军都是惊慌放一枪就逃跑。
费扬古已然热血沸腾,跟明军打仗的感觉,此刻终于又回来了!
一千二百人的夜袭前锋,一部分冲向第四道壕沟,一部分停下来用火刀引燃火把。第四道壕沟也轻松攻破,最前方的八旗兵已杀向第五道壕沟。
“啊!”
“我的脚!”
冲进第五道壕沟的八旗兵,突然之间惨叫连连。却是壕沟和狭窄通道里,居然洒满了铁蒺藜,这玩意儿穿着靴子都能扎穿。。。
费扬古连忙停下脚步,呼喊道:“收走,收走!”
铁蒺藜中央有孔洞,用绳索串起来,方便布置和收走。
八旗兵的冲锋势头戛然而止,后续士卒举着火把赶上,照亮壕沟收拾铁蒺藜。一收就是一串,集中码放在几处,每处留下伤兵看守,提醒后面的友军别踩着了。
第六道壕沟里,已经堆满了柴火,大同士卒正在往柴上淋油。
费扬古越过低矮土墙,率部冲杀过去,大同军慌忙往柴草堆里扔火把。壕沟里的柴草立即被引燃,但火势还相对较小,八旗兵逃进壕沟里,踩着火焰继续往前冲。
“砰砰砰!”
前方没有壕沟了,但还有一道土墙,大同士卒趴在土墙后自由射击。
“有埋伏,快撤回去!”费扬古大惊。
之前的铁蒺藜和柴草,都有可能是早就准备好了,遇到夜袭临时扔进壕沟里。但土墙后的火铳兵,明显严阵以待,绝对不是被夜袭的样子。
此时此刻,满达海派出的后续部队,总共有三千多人,已经接近第一道壕沟。他们搞不清什么情况,只听前方传来散乱火铳声,以为大同军在负隅顽抗,于是加快速度往里冲。
这两拨八旗兵,在第三道壕沟相遇。
费扬古喊道:“快撤回去,前面有埋伏!”
“轰轰轰!”
炮声猛然响起,却是朝着河对岸射击,豪格正在那边试图渡河。
不管是从西面进攻的满达海,还是从南面进攻的豪格,听到枪炮声都反应过来,大同军的阵地肯定早有准备。
“呜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两个鞑子王爷同时下令退兵。
就在此时,满达海的西北方,数百大同水兵划着小船,载着千余大同陆军,在芦苇丛里点燃火把。每人持四支火把登岸,不到两千人的绕后袭击,瞬间营造出近万人的阵仗。
他们将火把插在岸边泥地,朝着满达海的主力远远射击。距离太远了,根本打不着,纯粹就是吓唬人的。
满达海正在吹号撤军,背后突然来这么一出,八旗兵被吓得魂飞魄散。
“向南边,顺着大运河撤退!”满达海要去跟豪格合兵一处。
虽然猜到大同军在虚张声势,但满达海根本不敢赌,万一大同军的主力没追李自成,而是悄悄回来埋伏自己咋办?
满达海的主力迅速南撤,那四千多人的夜袭部队,直接被主将给舍弃掉了。这属于断腕求生,若等着全军汇合再走,主力很有可能被包饺子!
绕后造势的一千多大同士卒,借着火把的亮光,慢悠悠的重新填弹。
他们等满达海主力撤走了,才朝着壕沟方向杀去,堵死满清夜袭部队的退路。
“杀!”
营寨里的大同军,踩着临时搭放的木板,从燃烧的壕沟里越过,追杀那四千多敌军夜袭部队。
大概两百多八旗兵,倒霉踩中铁蒺藜。他们吃痛跑不快,迅速被大同士卒追上,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捅死。
费扬古终于率部掏出壕沟阵地,却见自己的前方,“数千”大同军举着火把过来,而自己的友军主力却早已撤走。
腹背受敌!
怎么办?
费扬古拔刀出鞘:“满洲勇士,随我杀出去!”
“砰砰砰!”
迎面就是一顿枪子儿,正在拼死突围的费扬古,奔出二十多米之后突然倒下。
一些八旗兵不敢再直冲,纷纷转向朝着南边跑。噗通,噗通,仿佛在下饺子,一个个都往大运河里跳。
大运河并不宽,也就二十米左右,说不定可以踩着河底过去。
当然,淹死的更多,穿着甲胄浮不起来。
还有一些悍勇之辈,依旧往前面冲,但早就不成阵型。东几个,西几个,被安上刺刀的大同军分割围杀。
南方数里外,大运河两岸。
豪格与满达海成功会师,都感到一阵惊恐后怕。
豪格问道:“折损了多少?”
满达海说:“一千二百人袭营,又派了三千五百人协助,也不晓得能逃回来几个。”
袭营不能出兵太多,一是容易被发现,二是就算失败也损失不大。
偏偏大同军脏得很,竟然直接放弃四道壕沟阵地,在第五道壕沟时才撒铁蒺藜。满达海以为夜袭顺利,又派出三千多人去帮忙,想要彻底把大同军的营寨给拿下。
豪格欲言又止,颓然坐在岸边。
总共四千七百人啊,而且都是精心挑选的勇士,全是八旗军精锐中的精锐,这一仗已经打得伤筋动骨了。
也就是万斯同兵少,若是兵多,敢把豪格放过来半渡而击!
历史上也有个万斯同,以布衣身份主编《明史》,跟张岱等人合称“浙东四大史家”。
而大同军的师长万斯同,却是土生土长的江西人。虽然资历很深,但军功其实不够,升任师长时不少人说怪话,今晚这一战总算证明自己了。琇書網
翌日下午。
清军的后营辎重部队,贴着得胜淀绕来汇合。豪格生怕出现意外,还派了一支骑兵去接应。
同时,侦察部队带来一个消息,李自成并未如约抵达合击地点。
满达海思索道:“李自成是被南蛮子黏住,还是自己率军远遁了?如果他被黏住,我们还可以去救,腹背夹击南蛮子的主力。如果他带兵跑了,咱们就得独力跟蛮子厮杀。”
这是个大问题,豪格举棋不定。
满达海直接问:“还打吗?”
豪格说道:“先派骑兵去打听李自成的消息。”
于是乎,清军再次撤到天津的东边,那里随时可以全军开溜。
骑兵被豪格撒去北方,想要获知李自成的信息。但大同军的骑兵,也铺天盖地而来,直接将北方战场给屏蔽了。
接下来两日,就是骑兵之间的战斗,争夺丁字沽到杨村大片区域的控制权。
丁字沽以北两里,察哈尔部骑兵正在放水,一看到大同骑兵立即躲得老远。
左孝成很是郁闷,那天夜里,当大同军绕后出现时,他是想让察哈尔部趁机倒戈的。
谁知,不但满洲兵被吓到了,察哈尔部的骑兵也被吓坏。竟然忘了他们可以倒戈,跟着满达海一起撤,左孝成当时不断催促,岱钦却觉得黑灯瞎火不好叛乱,万一被大同军开枪打死岂不倒霉?
“下次遇到机会,一定要立即倒戈!”左孝成意难平,每天都要念叨这句话。
岱钦不耐烦道:“我知道,我知道,下次一定。”
这两位正在商量着什么时候倒戈,科尔沁部土谢图首领巴达礼,却是带着部队一路向北而去。
足足两千余骑,大同骑兵连忙吹哨聚兵。
巴达礼让麾下部队等着,单骑奔出老远,对大同骑兵说:“土谢图愿意归顺天朝,带我去见你们的主帅!”
这可是意外之喜,科尔沁部的首领啊!
费如鹤叫上张铁牛、李定国等人,一起接待巴达礼,双方在杨村相见。
巴达礼当即下马跪地,磕头说:“科尔沁部巴达礼,叩见天朝大将军!”
“朋友请起,哈哈哈!”费如鹤大喜。
费如鹤拉着巴达礼的手,介绍其他几个将领,又随口问道:“朋友在伪清被欺负了?”
巴达礼陈述道:“我父亲投靠伪清时,被努尔哈赤封为土谢图汗。到我继位时,被黄台吉封为土谢图济农(副汗)。只做了三年济农,又被黄台吉降为土谢图亲王!”
费如鹤顿时骂道:“黄台吉真不是东西!”
从土谢图汗,到土谢图济农,再到土谢图亲王,巴达礼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科尔沁部,最初是跟着察哈尔部混的,巴达礼的父亲和爷爷,都参加过反抗努尔哈赤的战争。后来,努尔哈赤通过战争、贸易、联姻和外交,将科尔沁部给拉拢过来,从此跟察哈尔部闹翻。
也因此,巴达礼的父亲奥巴,被满清封为土谢图汗,完全掌控整个科尔沁部。
但在奥巴死后,巴达礼继位的第三年,黄台吉强行将科尔沁部,直接拆分为六个旗。巴达礼的地盘,被一分为六,他的几个兄弟纷纷上位。
有点推恩令的意思,但做得太过分了,至少在巴达礼看来很过分。
巴达礼率部倒向大同军,这个消息很快传回去,让豪格和满达海大吃一惊。
“咱们也跑吧。”岱钦说道。
左孝成道:“不阵前倒戈立功?”
岱钦说道:“那样太危险了,直接投过去更好。”
于是乎,察哈尔部骑兵,也放弃辎重开溜,学巴达礼前往杨村归附。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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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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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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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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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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