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女眷并不清楚外头的情况,一个个都如同平常一样,只是胤禛又寄信来,说差事还未办完,回京的归期还要推迟,让她们莫要寄挂。
“陆然姐姐,爷这一走就是这么久,听福晋那里的丫头说,爷回来的归期还要推迟,是吗?”茶花问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了?”陆然反问道。
“没什么,就是爷一去这么久,感觉心慌慌的,也不知道爷什么时候回来?”茶花道。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爷是皇子,有万岁爷庇佑,等差事办完,就回来了,而且爷出去办公务也不算久,以前直郡王在外头打仗,一两年回来不了的情况都有,这才哪儿到哪儿呀?”陆然笑着安抚茶花,只是她心中的阴霾愈深,心中有股强烈的不安感。
南方已经一个多月没停雨了,再这样下去,一定会爆发洪涝,如若爆发洪涝,洪涝爆发后,紧接着是瘟疫,胤禛能否安全无事,现在唯一能够让陆然淡定的就是,日后继承皇位的是胤禛,可是,她不知道,这个时空会不会因为她这一抹借尸还魂的孤魂而产生蝴蝶效应,陆然心中虽然不安,但也只是把不安放在心中,不想说出去,惹得人心惶惶。
“这样呀”茶花有些失望,但是,也不能再探听太多,不然陆然会疑心的。
等茶花走后,陆然想了想,去了乌拉那拉氏的院子。
“陆然姑姑今日怎么来了?”红玉见陆然过来,十分的惊讶。
年纪到了三十,这些人对她的称呼早从陆然姑娘变成了陆然姑姑,之前陆然还有些接受无能,到现在,她已经能很坦然的接受了,虽然陆然觉得自己还挺年轻的,但是,在这个三十岁可以做祖母的时代,别人的这声姑姑她就应该受着。xǐυmь.℃òm
“好久没给福晋请安了,特意过来给福晋请安的”陆然笑眯眯的说道。
“那陆然姑姑在此稍后,奴婢这就去禀报”红玉道。
“多谢”陆然站在一旁,等着乌拉那拉氏的通传。
“她怎么来了?”乌拉那拉氏有些诧异,陆然一般无事不往她这里跑的,如今胤禛不在府中,她居然主动过来说给她请安,实在有些反常。
“陆然姑姑并不是那种无事找事的,过来给福晋请安,定是有事禀报”红云道。
“那快请进来吧”乌拉那拉氏道。
果然,没过多久,红玉就出来了,请陆然进去说话。
“给福晋请安”陆然恭敬的行礼。
“陆然姑姑快些免礼,没有外人,还将这些礼做什么,红玉,去给陆然姑姑搬一张凳子过来”乌拉那拉氏吩咐道。
“福晋今天气色不错,前两日休沐,弘晖阿哥回来给您请安了,福晋气色便好了许多,还是福晋疼爱弘晖阿哥”陆然笑眯眯的。
“那孩子也是一个调皮的,论天资,比不上叔伯家的兄弟机灵,我也有些担忧”提起弘晖,乌拉那拉氏笑眯眯的,嘴上说着比不上叔伯家的兄弟机灵,可是,看着她的表情,便能知道,她对这个儿子十分的满意。“快坐”,这时候,红玉搬来凳子,乌拉那拉氏忙道。
陆然顺势坐下,道:“弘晖阿哥天资聪颖,做事勤勉,皇上都夸奖过,福晋真是太谦虚了”。
“那孩子确实是极好的,性子和爷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做事一板一眼的,像一个老学究,我有时候倒是希望他能出去玩玩,休沐回家还捧着一本书看着,我这个做额娘的,既欣慰又难受,欣慰他的懂事上进,有难受他这点点大,就受这么多苦处”乌拉那拉氏叹了口气,这并不是说的什么反话,她是真的心疼弘晖,只是,生在皇家,这一些,都是弘晖要承受的,即使她这个额娘再怎么难受,也是要舍得的。
“娘娘莫要难过,当初贝勒爷也是这么过来的,寅时就起床去了上书房念书,虎父无犬子,弘晖阿哥日后也能独当一面,孝敬福晋”陆然安慰道。
“那就借你吉言”乌拉那拉氏被陆然安慰的十分开心。
见乌拉那拉氏心情不错,陆然又继续开口,“福晋,今天过来其实还是有一件事儿想和您说一下”。
“什么事儿呀?”乌拉那拉氏问道。
“爷不是和府上来信了吗?说归期可能还要推迟”。
“是有这回事儿,没错,怎么了?”乌拉那拉氏不明所以。
“福晋也许不知道,府上的下人对爷归期推迟的事情有些议论”陆然道。
“这又什么好议论的,差事没有办完,那就得推迟归期,当初直郡王领兵打仗,一去几年回不来,这都是很正常的,这有什么好议论的呢?”乌拉那拉氏眉头皱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之前爷出去当差没有离开这么久过吧,而且最近外头的行情也不是特别好,导致府中的下人也人心浮躁,搞得人心惶惶的,福晋是不是出面安抚一下,一直这样人心惶惶,弄得人心溃散,他们做事儿也做不好”陆然建议道。
“是这样吗?”乌拉那拉氏看向一旁的红云,问道。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奴婢也只是听着提过一嘴”红云道。
“怎么不告诉我”乌拉那拉氏瞪了红云一眼,随即看向陆然,道:“陆然姑姑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这些人,一天天的没事儿找事,确实要紧紧他们的皮了”。
“奴婢也只是过来提个建议,一切还是福晋明察秋毫”陆然笑道。
“和陆然姑娘说话就是轻松”乌拉那拉氏也跟着笑道。
等陆然走了,乌拉那拉氏瞪了红玉一眼,“你知道了还不早和我说,非得让陆然过来提醒”。
“福晋恕罪,奴婢以为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红云连忙请罪。
“不,这事儿恐怕不小,你传话下去,让各个院落的人都警醒着,莫因为爷不再作妖,不然,我饶不了她”乌拉那拉氏道。
“福晋,真要这么说呀?”红云有些惊诧。
“之前我还不以为意,我额娘过来看我,说南方已经连续一个月没停雨了,我还想着和我们没什么关系,现在看来,情况可能很严重,爷归期推迟,恐怕就是因为这件事,现在陆然又过来和我说这件事,南方怕会有洪涝”乌拉那拉氏道。
“什么,那爷不是很危险”红云忙道。
乌拉那拉氏想了想,愈发觉得自己想的没错,陆然那个女人深得爷的信任,跟在爷身边几十年,对后院的事情,她从来不过问,可是这次,她却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过来找她,恐怕情况是真的不妙了,“你去给府上上上下下的人紧紧神,我不希望府上因为爷归期推迟的事情而惶恐不安,知道了吗?”。
红云心神一紧,忙道:“奴婢知道了”。
陆然去找乌拉那拉氏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府上的人都警醒起来,不像之前人心涣散。
府上的情况变了,茶花有些坐不住,过来找陆然,问道:“陆然姐姐,怎么府上的气氛一下就变了,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据说福晋觉得府上人心涣散,不利于丫头太监们当差,怎么了?”陆然问道。
“没事儿,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气氛一下变了,之前人心惶惶的,现在换了,有些担心”茶花道。
“没事儿,这事儿和你也没关系,只要你好好当差就好”。
等陆然走后,茶花咬着嘴唇,有些担忧,八贝勒托付给她的事情她没有完成,八贝勒会不会对她失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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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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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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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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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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