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剧本他是有看过的,知道李导指出来的这一场戏其实正是整部剧本中的高光时刻——女二妖妃乃是一个绝美也绝顶聪明的女人。但她得到皇帝的宠爱后,不仅祸乱后宫,还将整个朝廷都搅得乌烟瘴气,才逼得少年太子不得不起兵造反。而城墙献舞,就是太子带兵攻破城门,妖妃机关算尽,自知大势已去,在城墙之上,当着众人跳的最后一支舞,然后跃下城门,自尽而死。
所以这一段戏十分复杂,首先对演员舞蹈功底的要求自不用说,更要演员对这个角色有十分的研究,了解的透彻之后,才能完完全全的共情,却也大概只将这一幕表现出十之七八来,剩下的还要靠后期各种方法来修饰、渲染,才能完美的展现给观众。
但后者他就不用多说了,毕竟如果‘束雪’有这样的演技,她早就火了,而且,不过才在车子上看了那一会剧本,他都怀疑她还记不记得有这么一场戏?!
最重要的是,他似乎从来都没听‘她’说过自己会跳舞?
再想想刚才李导的动作,这简直就是判官落笔,死定了!
于是张南心里哀叹一声,直接抬手捂脸,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可是他想想又觉得不甘心,毕竟这么难得的机会,万一天降大运,这人一夜之间就开了窍呢?
所以他最后又悄摸摸的开了一道指缝偷瞧。
便瞧见,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他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束雪,明明依然是那张脸,但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妖艳明丽,媚态横生。
她的一举一动都美的令人窒息,就像是一团热烈燃烧的火,即使明知会被伤到,却也移不开眼。
于是,无人能料到,如此充满活力,又美好的人,竟会以那样决绝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尤其是她满足的浅笑着,眼角一滴清泪,旋转飘落的身影轻若鸿毛,却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给予沉重的一击。
良久,都回不过神。
“我表演完了,还请各位老师多多指教。”
直到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众人才一副惊怔回神的模样。
李导更是一扫之前的阴沉不情愿,急走过来,拉着束雪的手激动的连声赞叹:“好啊!真是太好了!我也算在演艺圈里大半辈子了,也没遇到过像你这么有灵气的人,你一定要加入我的团队来!”
束雪抿了抿唇,似乎对这样的热情有些不习惯。
不过在那之前,张南已经走过来,替她和李导攀谈起来。
她便乖乖的等在一旁,却忽而感到旁边有人靠近,下意识转头,是那个卫衣男。
但对方只是和自己擦肩而过,依然那副高傲的,不屑一顾的模样。
“呵,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个有钱的老子就这么目中无人,迟早一天有他苦头吃的!”
耳边传来一道忿忿不平的咒骂,束雪往后一推,是那个胖男人。
对着自己,他换了个表情,一边笑着说:“别在意那个二世祖,他从来对谁都是那个样子,讨厌得很!放心,以后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一边自顾自的拉起自己的手来。
和李导好似长辈对晚辈,那种爱才惜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抓着自己的手,死死的黏在上面,来回摩挲,潮湿的汗液,像极了癞蛤蟆的皮肤,让人恶心不已。
于是束雪根本不管他到底想干什么,强硬的抽出自己的手之后,当着他的面,用消毒湿巾把自己的手一根一根仔仔细细都擦干净,然后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wWW.ΧìǔΜЬ.CǒΜ
胖男人脸一下憋得通红,“好一个过河拆桥,你给我等着!”
他甩袖离去,但束雪并不在意,也没和任何人说,甚至后来被张南叽叽喳喳吵得都忘了这件事。
直到她回家,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杜文林,对方捧着一份文件看的专心,只在听到声响的时候耳朵动了动,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但她今天也累了一天,便只当不知,径直就要上楼。
可杜文林却没有就这么放过她,“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见到我连招呼都不打了吗?”
这语气听着十分耳熟。
果然只听他接着又道:“听说你今天拒了我给你安排的角色,却选了一个小小的女配,还得罪了监制和顾朝阳,还真是长本事了!”
难怪会在这里等着自己,原来是有人告了状。
“我本来还想着给你一个惊喜,谁这么大嘴巴,专扫人兴?”
这便是承认了。
杜文林面露不悦,眼中还透出几分危险,“为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
束雪故意面露惊讶,在他皱眉望过来时,才继续道:“我看过剧本之后,发现那个什么女主角不过就是个傻白甜,根本就没有任何挑战性。
相反,这个女二号背景复杂,一生经历跌宕起伏,感情也是变幻莫测,堪称传奇,若能将她演好,定能换来更多热度和关注。”
“所以,这就是你这么做的理由?”
“当然不是。”
“我之所以选她,是因为她能让我的事业更胜一层楼,我就有更大的把握夺得影后的宝座,到时候,你的公司,可就不仅仅只有一个影后了。”
杜文林瞳孔一缩,猛地扑过来,揪着她的衣领,提到自己面前,恶狠狠的威胁:“我和你说过,不准再在我面前替她,你不配!”
虽然他们两个都不曾提起那人的名字,但他们都知道对方说的是谁。
那个陪在杜文林身边多年,被他一手捧成影后,却转头便和公司解约,并与他人结婚,不论在事业上,还是感情上都给予他致命打击的女人,白洛,是他最不能提起的逆鳞。
可束雪却并无任何害怕或后悔的模样,甚至在面对杜文林好似猛兽扑食一样的威胁下,犹不怕死的继续撩拨着。
“不过是一个已经离开的人,有什么不能提的?
而且,我若成为影后,不仅能在工作上帮助你,为你挽回公司失去的荣誉和声望,也能让别人都知道,以你杜文林的本事,能捧得起一个影后,自然也能捧得起第二个、第三个......甚至你对我越好,我爬的越高,人们就越会觉得离开的那个人才真是愚蠢的可怜。
一个已经习惯站在镁光灯下受人追捧、赞美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甘于平凡,默默地做一个只会洗手作汤的黄脸婆?
到时候,你且看着,必有她来求你的一天。”
杜文林不由自主的顺着她的话去想象,回神时才发现自己一肚子怒火就这么被她巧妙的平息下来。
他像是第一次看到她似的,眼神中带着端详和探究,“我怎么觉着,你似乎比以前变得聪明了?”
“你说无人愿做黄脸婆,那么你呢?登上枝头变成了凤凰,你又想做什么?”
束雪见他笑意未达眼底,面上便越发露出乖顺讨好的模样,软绵绵的,像只兔子。
“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煮碗面?”
杜文林看出她的求饶和服软,这才终于放过她。一听李导这么说,张南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暗道一声要完!
这个剧本他是有看过的,知道李导指出来的这一场戏其实正是整部剧本中的高光时刻——女二妖妃乃是一个绝美也绝顶聪明的女人。但她得到皇帝的宠爱后,不仅祸乱后宫,还将整个朝廷都搅得乌烟瘴气,才逼得少年太子不得不起兵造反。而城墙献舞,就是太子带兵攻破城门,妖妃机关算尽,自知大势已去,在城墙之上,当着众人跳的最后一支舞,然后跃下城门,自尽而死。
所以这一段戏十分复杂,首先对演员舞蹈功底的要求自不用说,更要演员对这个角色有十分的研究,了解的透彻之后,才能完完全全的共情,却也大概只将这一幕表现出十之七八来,剩下的还要靠后期各种方法来修饰、渲染,才能完美的展现给观众。
但后者他就不用多说了,毕竟如果‘束雪’有这样的演技,她早就火了,而且,不过才在车子上看了那一会剧本,他都怀疑她还记不记得有这么一场戏?!
最重要的是,他似乎从来都没听‘她’说过自己会跳舞?
再想想刚才李导的动作,这简直就是判官落笔,死定了!
于是张南心里哀叹一声,直接抬手捂脸,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可是他想想又觉得不甘心,毕竟这么难得的机会,万一天降大运,这人一夜之间就开了窍呢?
所以他最后又悄摸摸的开了一道指缝偷瞧。
便瞧见,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他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束雪,明明依然是那张脸,但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妖艳明丽,媚态横生。
她的一举一动都美的令人窒息,就像是一团热烈燃烧的火,即使明知会被伤到,却也移不开眼。
于是,无人能料到,如此充满活力,又美好的人,竟会以那样决绝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尤其是她满足的浅笑着,眼角一滴清泪,旋转飘落的身影轻若鸿毛,却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给予沉重的一击。
良久,都回不过神。
“我表演完了,还请各位老师多多指教。”
直到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众人才一副惊怔回神的模样。
李导更是一扫之前的阴沉不情愿,急走过来,拉着束雪的手激动的连声赞叹:“好啊!真是太好了!我也算在演艺圈里大半辈子了,也没遇到过像你这么有灵气的人,你一定要加入我的团队来!”
束雪抿了抿唇,似乎对这样的热情有些不习惯。
不过在那之前,张南已经走过来,替她和李导攀谈起来。
她便乖乖的等在一旁,却忽而感到旁边有人靠近,下意识转头,是那个卫衣男。
但对方只是和自己擦肩而过,依然那副高傲的,不屑一顾的模样。
“呵,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个有钱的老子就这么目中无人,迟早一天有他苦头吃的!”
耳边传来一道忿忿不平的咒骂,束雪往后一推,是那个胖男人。
对着自己,他换了个表情,一边笑着说:“别在意那个二世祖,他从来对谁都是那个样子,讨厌得很!放心,以后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一边自顾自的拉起自己的手来。
和李导好似长辈对晚辈,那种爱才惜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抓着自己的手,死死的黏在上面,来回摩挲,潮湿的汗液,像极了癞蛤蟆的皮肤,让人恶心不已。
于是束雪根本不管他到底想干什么,强硬的抽出自己的手之后,当着他的面,用消毒湿巾把自己的手一根一根仔仔细细都擦干净,然后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胖男人脸一下憋得通红,“好一个过河拆桥,你给我等着!”
他甩袖离去,但束雪并不在意,也没和任何人说,甚至后来被张南叽叽喳喳吵得都忘了这件事。
直到她回家,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杜文林,对方捧着一份文件看的专心,只在听到声响的时候耳朵动了动,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但她今天也累了一天,便只当不知,径直就要上楼。
可杜文林却没有就这么放过她,“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见到我连招呼都不打了吗?”
这语气听着十分耳熟。
果然只听他接着又道:“听说你今天拒了我给你安排的角色,却选了一个小小的女配,还得罪了监制和顾朝阳,还真是长本事了!”
难怪会在这里等着自己,原来是有人告了状。
“我本来还想着给你一个惊喜,谁这么大嘴巴,专扫人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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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林面露不悦,眼中还透出几分危险,“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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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这个女二号背景复杂,一生经历跌宕起伏,感情也是变幻莫测,堪称传奇,若能将她演好,定能换来更多热度和关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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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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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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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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