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老歪突然哈哈大笑道:“小姑娘,傻小子你以为我真害怕刚才那十七头狼吗,你可知道我叫什么嘛?”
熊玉洁白了他一眼,不屑地道:“你叫鲁不正!”谁知鲁老歪笑的更狠了,道:“不错,不错,别人确实称我为不正大侠。”他一说这个,熊玉洁不禁想起一个人,问道:“你是不是来自山东!”
鲁老歪点点头道:“你猜对了,我就是不正大侠鲁南仙。”
熊玉洁是世家子弟,曾经听父亲说了几个成名的白道人物里面就有鲁南仙。熊玉洁又觉得奇怪道:“你的武功很高呀,怎么会和这十七个笨蛋在一起,还受他们的气。”
鲁南仙长叹一声道:“说来话长,这十七条狗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你知道他们的师父是谁。”
熊玉洁道:“他们还有师父?”鲁南仙道:“当然有了,若没有老狗,谁会教他们武功,我来告诉你,他们的师父是沙海帮帮主归千行,人称沙下千里行,沙海帮本是漠北第一大害,那年我武功初成,本以为这身武功,可以杀光沙海帮,谁知害还未见归千行,便被归千行的徒子徒孙总计捉主了,归千行用毒药将我的功力化掉了七成。沙海帮的帮众数百人,但归千行的徒弟只有这十七个,就是这塞北十七狼,他收了这十七个徒弟,却又将他们逐出去,本意是让他们南下创建帮派,让他沙海帮横行天下。傻小子,你将他们放走,他们还会去请归千行个老狐狸,到时候你们插翅难逃!”
他本以为沈思雁听了这段话会吓得脸如死灰,谁知沈思雁却淡淡一笑道:“这个到不妨,若真是祸,我们在怎么躲也躲不过,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让我们死,我们也活不了,所以老丈你不用为我们担心。”
鲁南仙拍手道:“好孩子,凭你这句话,纵然是再多妖魔鬼怪,又有如何呢。”
沈思雁微笑道:“多谢前辈好意!”鲁南仙道:“正好,这里有肥鸡,我去跟你们蒸一蒸,我还有两坛好酒,今日不醉不归。”沈思雁叫道:“好!”
一桌酒席很快就做出来了,熊玉洁笑盈盈地端来一碟菜道:“阿呆,你尝尝这个,这个可是我亲手做出来的。”
沈思雁夹了一筷子,这菜做的虽然好看,味道可真是难吃,看来这位大小姐的厨艺烂的很。
但看着熊玉洁满怀期待的样子,沈思雁咽了下去,脸上出现一丝笑容道:“嗯,好吃,好吃,我这一生都未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熊玉洁欢喜道:“真的吗,让我尝尝,哼,我哥哥说我做的菜是给猪吃得。”
沈思雁赶紧端走,不好意思道:“玉洁,你这菜太好吃了,我求求你让我都吃了吧。”看他的样子只把这碟菜当成了心肝宝贝。
熊玉洁面上尽是幸福之色,感动地道:“阿呆你太好了,如果你愿意,我给你做一辈子菜好不好。”
沈思雁心里也是一阵感动,心里默默道:“玉洁,这一路上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哪怕我就是死了,也会在天上保护你。”忽然马鸣嘶叫,沈思雁举杯不饮,默然道:“饭也吃了,人也饱了,我们该走了。”
“啊,这么快就走。”熊玉洁吃惊的道,她还有点不舍得。鲁南仙叹道:“好孩子,鲁伯伯没什么好送你们的,但求你们这一路平平安安。”
沈思雁点点头道:“谢谢,我们从天山回来一定会来看你的,那么再见了!”
他长身一起向熊玉洁道:“玉洁我们走吧,早到天山,早点安心!”熊玉洁点点头,依依不舍得看着破烂的店。
马踏西去,荒漠又少了很多,前面竟有一个林子,沈思雁停住了马道:“我们在这儿歇上一会儿吧。”熊玉洁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道:“正好马儿也饿了。”树林吹来一阵凉风,熊玉洁只觉得这风清爽无比。
沈思雁望见一条溪流,高兴道:“这里有水。”熊玉洁急忙跑了过来,洗了把脸,又喝了两口道:“这溪水真甜,阿呆你也喝!”沈思雁微笑不语。
突然马惨嘶一声,这声音又响又刺耳。沈思雁脸色大变道:“不好了。”身子向后一翻,一招回风落雁,已落到几丈之外。
只见那匹雪白的马一动也不动,沈思雁轻声唤道:“马儿!”那马眼中缓缓流出两行泪水,突然砰的一声,马一下碎成了十几块,尸块哗哗哗地全掉在了地上。
沈思雁如发疯似的大声叫道:“是谁,快滚出来,为何杀我的马,快滚出来。”可这儿四周哪有人影,突听身边的一棵大树上有微微的响动。
沈思雁长剑一出将那棵树半腰砍倒,树咚的一下倒了下去。
熊玉洁惊慌地跑过来问道:“阿呆,怎么了?”沈思雁一看熊玉洁依然是那么纯真可爱。
千里马一死,不知何时才能到天山,再过十几天就到月圆之夜,到时候可能再也看不到玉洁了,他心中猛得一痛,只觉得天地之间都变成灰色了,眼睛不禁地红了。
他飞快地走到玉洁面前,将她紧紧抱住,泪水不住地滴在熊玉洁身上,熊玉洁道:“阿呆,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说着说着她自己也哭了。
月影树斜,几只乌鸦在空中呱呱叫,更增添了凄良,熊玉洁趴在沈思雁背上轻轻地道:“阿呆,马死了,你真要把我背到天山。”沈思雁点点头,汗水不住地从他的额头流下。熊玉洁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
他们一面走,一面歇,这一夜才走了不到二十里路,天上刚刚像鱼肚一样发白,沈思雁已经看到一片绿意,微笑道:“我们到大草原了。”熊玉洁也开心地道:“是啊,我在家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辽阔的草原。”沈思雁道:“你们玉华庄不是在武当山脚下吗,哪里应该很美的。”熊玉洁叹道:“我对风景根本不喊兴趣,但只要你觉得美的地方,我就觉得美。”
沈思雁心里一热,又见熊玉洁满脸欢喜,只求这上天永远把时间停在这一刻,突然熊玉洁脸色又变了道:“哎,那是什么?”沈思雁一看只见那边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沈思雁身子一跃,只见这十几个死人都是塞北十七狼,这十七个壮如骡马的汉子,现在却惨不忍睹,那大狼身首分家,其余十几个人要么劈成两半,要么没了四肢,要么身体成了三段,地上全是残肢败肉,沈思雁心里已明白这十七个人和自己的马是同一个人杀得,这个人使的是剑,而且剑法登峰造极,要不然马被劈成十几块竟还没有立刻死去。
这人剑法虽是高明,但心狠手辣,出手如此残忍,纵然是剑法再高,也不能名扬于世。
这十七个恶人虽然为祸于世,但死后连个全尸都不留,也算是可悲之极,他双手交合,默默念道,学那佛家之人超度亡灵。
突听一个声音道:“这些人无恶不作,早就该下地狱了,兄弟何必为这十七个畜生都不如的人伤心呢?”
沈思雁扭头一望,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正悠悠地走来,这汉子也穿一身黑衣,只不过是一身麻布衣,浓眉粗眼,长着络腮胡子,脸上却有大大小小的伤疤,好像历经了世间的风霜,他双臂相交,一只手拿着剑,神色悠哉,好像世间的一切在他眼里都变得无所谓。m.χIùmЬ.CǒM
沈思雁脸崩得紧紧地道:“阁下是谁!”那人笑了一下,连眼睛里都带着笑意,轻轻地道:“我姓陈,名地北。”熊玉洁听到陈地北这个名字也不禁地叫了一声。
沈思雁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果然是你,我小时候就听过你的名字,你的一套大漠冷血剑,打遍中原不知多少高手,只是你心肠太过歹毒,和你比武的人,连死都不留个全尸,我记得有位叫飞影剑的剑客,被你割成了碎块,当年小孩子哭了,听见你的名字都吓得不敢在哭了。”
陈地北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我的名声这么响亮,近年来南方又出来一个剑客,别人把他和我齐名称。”
沈思雁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道:“你说的莫非是易天南,他的剑法有那么高明吗?”陈地北苦笑一声道:“别人说我冷酷无情,杀人好不手软,但毕竟是有心的,而那易天南简直是个没有心的恶魔。”
他仰天一望,那天的情景好像又出现在他眼前,那次比武的地点在岭南,陈地北听说岭南出现一个使剑的狠角色,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所以他孤身一人从漠北跑到岭南,就是为了找易天南比武,当时他与易天南交了三百招都未分出胜负,但明显已经落下风。
而易天南的剑源源不断,刺得他毫无招架,他一狠心使出大漠冷血剑最后的绝招碎尸万段,他的剑法以快闪出名,快就是人影一闪,人已跃到对手面前,闪就是剑光一闪,对手已被斩成十几块,而碎尸万段正是他的独门绝技,只要挨到人,必能使对手全身碎裂。
谁知易天南身形一跃,竟抓起个行路老人,挡在前面,陈地北虽然也好杀,但绝不会向老弱病残下杀手。
那老人被他斩成数十块,血飘得山林满地都是,杀了一个无辜老人,他心里大为受挫,人虽没有败,但已无胜的念头。
他把剑扔下,已算认输,谁知易天南的剑又向他五个大穴袭来,他大惊,他虽然也将比武的对手杀死,但从来没有杀过已认输的人,他心里已认定自己的命会丢在这里。
谁知又突然来了几个剑客,一起向易天南袭来,正是这几个海天派的剑客救了他一命,他赶紧连滚带爬的走了,从此身居大漠。
易天南成了天下第一剑客,他长叹一声,这一叹声中充满了不甘,沈思雁道:“我也和他交过手,他的剑并不是太过厉害,只是太过狠毒,一个人只想得杀人,永远不会成为天下第一的。”
陈地北拍手道:“好,好,照你的意思,天下第一是你了,兄弟你在那小屋里和塞北十七狼决斗时,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沈思雁向前一步,冷冷道:“那么我们的马一定是你杀得了。”陈地北拿手将头发往后弄了一下道:“那正是我的杰作,兄弟若想为那畜生报仇,那就赶紧来吧,陈地北随时奉陪!”
沈思雁点点头,道:“好!”熊玉洁却向他摇摇头,示意不让他那样做,沈思雁却向她微笑一下,使劲点点头,熊玉洁鼻子一酸,眼里又不禁流出泪,然后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向他点点头,她知道沈思雁决心要和陈地北比武,再劝也没有用,还不如鼓励他,他不知道沈思雁的武功如何,但陈地北的武功多么可怕,她早就听父亲说过。
沈思雁拔出剑,向他拜了一拜,陈地北冷笑一声道:“不用客气!”哗的一下拔出剑将剑鞘往草地上一扔,沉声道:“出手吧!”
唰的一下,只见一道剑影像沈思雁劈来,沈思雁急忙避开,嗤的一下,草地上出现一道裂缝,这缝又深又长,若劈到人身上,非劈成两半不可,唰唰唰又是三道剑光,嘭嘭嘭的三声,地上又出现三道裂痕,刀剑无情,沈思雁只能像燕子一样点来点去。
陈地北越攻越急,沈思雁气吁喘喘,明显处于下风,熊玉洁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
忽然她心里又洋溢出一种幸福心道:“阿呆,你放心,只要你死了,我也不活,我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能想到和阿呆在一起,她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幸福。
沈思雁看见熊玉洁的眼中尽是温柔和甜蜜,他心中一痛,想着千里马已经死了,玉洁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天,而全都怨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剑客。
他大吼一声,向后一翻,长剑一出,变得势大力沉,周围五丈的草全部都飞上了天,哗的一股劲风向陈地北袭来,陈地北向后连翻几丈,大惊道:“你怎么会这种剑法,你和天山派是什么关系。”
沈思雁道:“我的师父挫号天山怪人!”陈地北更是心惊胆战,道:“是难道是岳七湖,你这剑法一定是天山剑法,天山剑法早就失传,没想到还有人会!”
沈思雁也吃惊道:“我不知道你说的天山剑法是什么,我只会两种剑法,一种是青城派的柔云剑法,另一种就是我师父教的七湖剑法!”
“七湖剑法,七湖剑法……”陈地北说话竟颤颤微微的,然后苦笑道“怪不得,你能与易天南打成平手。”
他将剑一扔,道:“你杀了我把!”
若是平时,沈思雁一定会为了熊玉洁杀了他,但他们看破了生死,而陈地北现在已没了杀性,他不怨去杀一个毫无斗性的人,再者他天生比较仁心,他又望了望玉洁,玉洁也向他望了望,他们两个相视一笑。
熊玉洁忽然感到呼吸一下变得急促,晕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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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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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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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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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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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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