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武只把胡烈刀看得心惊胆战,要不是比武有规则了,他非得跳上台手刃了这没有人性的人。
突然他脑海一动,又想起了胡管家对他讲得天南剑客的传奇逸闻,胡管家号称百事通,武林上知道的事他知道,武林上不知道的事他也知道。
天南剑客原是易家的一个不起眼的人物,他的父亲和易友缘的父亲是叔伯兄弟,虽然不怎么亲,不过也是本家兄弟。
当时易天南父恳求易友缘父亲传他武功,易友缘之父对外人尚且能掏心掏肺,自己兄弟家的儿子,他又怎能不管,易家的武功博大精深,旁人学一个皮毛都可称霸一方。
但学易家功夫的人太多,如果倾心教易天南,亦不耽误了自己的儿子,当时他是有点私心,以至于把易天南一个十岁不到的孩童放到岭南荒野之地。
当时远行前传授了他一套剑法,这套剑法并不怎么厉害,但也足让他自保,直到十五岁那一年。
那一天他外出寻找食物,看到十几个人在打斗,他躲在一边,小心观看,只看到有十三个衣冠袍服一模一样,都拿着一把剑,站在左边,他并不知道,这十三个人是南海海天派的十三星。
他们每一人武功都已不弱,而十三个人连合起来更是纵横天下,而右边站着一个中年汉子,这汉子身材魁悟,披散着头发,穿一身粗布茶衣,手上拿着一把巨剑,只见他眉目之中透着一顾正气。
那人便是侠义震五洲,剑气惊四湖的杨汝云杨大侠。
他是白道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而他们十四人,围着一个白衣人乱转,那白衣人看起来年纪三旬左右,脸上带着一顾邪气,左手拿着一把破剑,右手一直捂着胸,看来他受了伤。
杨汝云突然喝道:“瞿魔快交出剑谱,这样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要不然今天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听中间白衣人哈哈大笑道:“都说你侠气冲天,在白道与胡烈刀齐名,在我看来却是猪狗不如,你一副仁慈模样,心却如那虎狼一般,还有你们海天派,号称名门正派,为一本剑谱,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没有一点良心。”
易天南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来,当时只把这白衣人看作神一样的人,直到现在他还将白衣人当作平生最可敬的人。
那十三星带头一人道:“何必跟他说那么多废话,把他杀了,就是搜不到剑谱,也没人可再称霸江湖了。”
说完十三人一齐动手,杨汝云一看也害怕他们先抢了剑谱,也一起动手,十三星的剑法凌而厉,而杨汝云的剑法力而沉,这一轻一重,一笨一巧,把白衣人打得措手不及,再加上白衣人有伤,自然敌不过。
白衣人当时如果自保,还是应付自如,可是他今后会一直招人仇杀的,可惜义兄又没有在这里,想到今后的生活,他叹了一声。
只听他仰天一笑,然后猛下杀招,一下连毙海天派十三星里三个好手的命,但这一下自己也门户大开,最后被杨汝云连中十三剑,临死前他仍然笑着,最后也是笑着倒了下去。
白衣人死后,杨汝云和另外十星将他的尸体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什么剑谱,只好咒骂两声先后离去。
这场争斗看得易天男胆肝俱寒,但心里却热血沸腾,他还只是一个懵懂的少年,满心都是崇拜之情。看到白衣人死了,又不免生出悲伤之情。
他正要离去,突然听到有人喊:“小孩儿。”他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儿,原来白衣人还没有死绝,他赶紧跑过来叫道:“叔叔。”Χiυmъ.cοΜ
那白衣人满身都是血,但脸上仍是带着说不出的快乐,他用微弱的手拍了一下易天南道:“好孩子,你说刚才叔叔厉害不厉害。”
易天南兴奋道:“好厉害,刚才那些人好混蛋,那么多人打叔叔你一个人,好不要脸。”那白衣人哈哈大笑起来道:“苍天啊,你听到了没有,现在终于有一个人说我得好了。”
然后又突然咳嗽起来,竟然吐了几口血,易天男赶紧去扶起白衣人急道:“叔叔叔叔,你怎么了。”
那白衣人依然笑着道:“好孩子,叔叔要死了,但临死前让我看到你,这不正是老天爷赐给我的吗!孩子你看到那个土堆了没有。”易天南扭头一看,那里果然有一个土堆。
白衣人继续说道:“好孩子,那个土堆下埋着他们想要的剑谱,我把它送给你。”易天南立刻脸色显得惊恐起来,他知道这东西在习武人眼中比什么都贵,道:“叔叔,我不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给我!”
白衣人显得有点生气道:“我说让你要你就要,这又不是你偷来的,怎么不能要。”
易天南只好点点头,白衣人又笑了起来道:“这才是好孩子,我告诉你这套剑法分四册,你只需练第一册便可纵横一方,所向披敌,这一片便没有人是你的对手,第二册,第三册,练了没有任何用,不会让你武功高,只会让你变得麻木不仁,心狠手辣,第四册是整本书的精华,也就是最厉害的一部,如果我练了第四册,这些人也早已被我杀了,但练第四册又必需要练第二册和第三册,所以还是不练得好。”
易天南听他说完,只感觉他和蔼可亲,再想他就要死了,泪水不住得流下来道:“叔叔这大恩,我怎么能授得了。”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我传你武功,也是有私心的,我让你帮我一个忙。”易天南道:“叔叔请说,纵然粉身碎骨,我也愿往。”
白衣人道:“我有一义兄,名叫墨黑,江湖上称他为黑手魔,十几年前他与胡烈刀大战一场,重伤而逃,现在不知在何处,我请你帮我找到他,你就说你义兄瞿白被一群披着羊皮的狼害死了,请他替我报仇他若问是谁,你就说是杨汝云和十三星,请他不要滥杀无辜,孩子你一定要对他说,要不然江湖上必是一场腥风血雨。”说完他也气绝。
易天南大哭得将他埋葬,瞿白和墨黑被人称为南北二魔,墨黑纵横北方,瞿白称霸南方,但瞿白却生得一副仁义心肠,他被人追杀,只因为他义兄墨黑惹得仇家太多,后来他又得了一本剑谱,正是这本剑谱让他惹祸上身,但也让他看清了世间那些正人君子的为人。
易天南把他埋葬后,又向他拜了三拜,口里道:“这种仇何须找别人,我替你报。”
后来他挖开剑谱,日夜练剑,无巧不合,二年后的一天,他正在练剑,突然一个人闯了过来,那个人正是杨汝云,原来杨汝云和海天派发生不合,海天派派人追杀他,他武功虽是高强,但也打不过百人之众,连杀海天派十几人,逃到了这里,易天南把他藏了起来。
杨汝云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把自己那一身剑法传授给了他,他学会杨汝云的剑法后,杨汝云要走,易天南突然变了脸色道:“杨大侠,你传授我剑法,对我算是有恩,我这人从来不会欠人恩情,所以我还是还给你。”
竟用杨汝云自己的剑法杀了杨汝云,一代大侠就这样损落,却无人所知,只以为他被海天派害死。
瞿白流下的那套剑法名叫四无剑法,若四册全部练成,就会变得无情无义无心无肺,那易天南本来并不想练第二册第三册,但杀了杨汝云后再也忍不住了,性情越来越来冷。
他变得麻木,又过了三年,他将海天派十星全部歼灭,又将海天派的好手几乎全部杀光。
害得称霸武林的岭南第一大派海天派一蹶不振,不过他嗜杀成性,虽杀了不少好人,却也杀了不少坏人,被武林人士恨得咬牙切齿的岭南首恶,被他诛杀,江湖人士只记得他的好,却没人知道他的恶行。
而他的名声在岭南响得很,但在中原知道他的人并不多。
胡烈刀心里想道:“听老胡说他练了四无剑法,但他并没有使出什么招数,如果真的是四无剑法,我必不饶他。”
心里一下决定,先让他活着,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突然有下人来报说,熊公子和荆公子打起来了,胡烈刀吃了一惊,赶紧前去。
原来刚才那一场比武,让荆少南即报了仇,又出尽了威风,说不出的得意,便带着十几个仆人去酒楼喝酒,突然熊玉碎怒气冲冲的也来到酒楼,一脚踹倒了一张桌子,四个仆人大怒,一起向熊玉碎打来。
熊玉碎两手抓住两个仆人的手使劲一撇,竟活生生的撇骨折,又一脚踢在一个仆人的膝盖上,也踢碎了膝盖,一巴掌又把最后一个扑人掴飞。
然后哈哈笑道:“这叫打人先打狗,还有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没一会儿又来了几个鹰爪门徒,他们一起向熊玉碎拜道:“谢熊公子为我们报仇。”熊玉碎忙扶起来道:“兄弟们快起来,我和你们鹰爪门本来就是一家,今天休想让荆少南这小子逃出去。”
那几个人只感动得泣不成声,荆少南冷冷一笑道:“熊兄你以为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说完手一扬便是十几个暗器打向一个鹰爪门徒,熊玉碎拿刀一挡,只听见砰的一声。
荆少南笑道:“好,今天看看你顽熊有多大的本事。”说完向前一跳,双手向前伸出,熊玉碎见他不用武器,把刀放到一旁,也翻了出去。
两个人在桌子上打了起来,他们打得都是掌法,只听得坪坪啪啪的声音不绝,突然桌子嘎的一声,两人都向后一翻,只见桌子碎成了四片。
熊玉碎道:“别给我来这些皮毛功夫,使出你的绝招。”荆少南道:“什么绝招。”熊玉碎道:“别跟我这儿装傻,就你打我兄弟那一招,对了你那一招叫什么名字。”怎么和鹰爪门的武功好像啊?”
荆少南冷笑一声道:“都说你笨如熊,别人说得一点都不错,你不仅笨,还很沙,竟然要尝我的夜鹰叫魂,这招却是出自鹰爪门,但就是邱心奇的老子来了,他也破不了这一招,我只用了三成力,便将邱心奇败了。”
熊玉碎嘲笑道:“少南,没想到你人品低下,竟然这么喜欢吹牛,少罗嗦,快出招吧!”
“好。”荆少南长啸一声,这声音凄厉响亮,让人回肠百转,声音越来越高,让人发出一身寒意,在过许久这声音竟变成弃妇吞声,冤鬼夜哭,直如同黑夜里,明月当头,坟墓上的鹰叫声一样,几个承受不住的人竟吓得肝胆俱破,到底身亡。
气氛越来越阴冷,荆少南双臂突然向后一伸,一阵阴风袭来,这风好似地狱里吹的一样,又阴又冷,熊玉碎却哈哈大笑道:“凉快,凉快!”
荆少南大怒,手成鹰爪袭来,这鹰爪的招式极为怪异,扑来时还带着一股劲风,熊玉碎不敢硬接,往后一跳,随手拿起桌子的刀道:“好厉害,熊玉碎算是服了,但我必须替我兄弟报仇,所以你就吃点亏吧。”
突然拔刀,像天一跳一刀像下劈来,这震魂刀劲力极大,荆少南赶紧躲开。
桌子被劈成了两半,地上出现一道裂缝,荆少南破口大骂:“好不要脸的人。”熊玉碎把刀一扔道:“说谁不要脸。”竟一拳打到荆少南的脸上,荆少南的脸立马肿了半边,他怎能料道熊玉碎会用低三拉四的手段,他一掌打来,熊玉碎也一掌拍来,突然奔来一人夹在他们中间,一掌对荆少南,一掌对熊玉碎。
两人各使内力,却没这人内力深厚,荆少南只感觉对方内力如流水一般绵绵不绝传到自己手臂上,吓得他赶紧收手,熊玉碎被击退好几步,一看竟然是胡烈刀。
胡烈刀微微笑道:“两位公子的功夫可真是世间少有,几年不见,又增强了不少。”
荆少南抱拳道:“不敢,我们怎敢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胡烈刀脸色突然一变道:“既然知道就少给我惹事,我小女是娶亲的,不是来看你杀人的。”
荆少南吓了一跳,连忙赔不是,熊玉碎却不以为然,嗤之以鼻道:“谁让你自作自受办一个比武招亲,少南你怕他作什么,以我们两个的功夫就是打不过他,也能跟他打一个平手。”
胡烈刀笑了一下道:“熊公子好像不服某家啊!”他外表虽是嘲咦,但心里却是喜欢这样的人,他知道熊玉碎虽然生性耿直,口无遮拦,但这样的人最起码良心也不坏,心里已有意将女儿嫁于他。
突然门外又传来一人声音道:“如果熊公子非要跟胡大侠作对的话,那小可就要帮胡大侠了。”进来这人白衣白鞋。
原来是易友缘,易天南也如影子般的跟在他身边,这人虽然为自己,但胡烈刀心里一阵厌恶,看到他旁边的易天南,心里突然一想我何不试试那小子的功夫,立刻装作听错了道:“好啊,你们三公子聚在一起,某家就怕你们,一起上吧!”
说完一掌向易友缘拍去,这一掌正是百花庄的绝技落花流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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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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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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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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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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