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必报趁人之危的小暴君,小变态!!!
偏这小暴君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的窘迫:“求不求?不求,我就走了。”
他说走,却半点没有动的意思。
许落算是明白了,顾骁野今天就是故意的。
故意整她。
以这小暴君的性子,她要是不按他说的来,怕是这事会没完。
许落咬了咬唇,硬着头皮开口,声如蚊呐:“求三公子……送我下去……”
顾骁野偏了偏头,“声音太小了,我没听见。”
许落真想揍他一顿。
她瞪了眼顾骁野,大声说:“求三公子,送我下去!”
顾骁野慢条斯理地说:“声音太大了。好好再说一遍。”
“你!”
许落又羞又气,却不肯再说了,低头抿着唇不说话。
顾骁野等了一会儿,不见许落做声。
手背上却滚落几滴温热的水珠。
顾骁野怔住。
不过是逗逗她而已,她,哭了么?
被泪珠打湿的皮肤处,似火般滚烫。
顾骁野心里生出几分不自在的异样。
“别哭了。”
他说,完全没留意自己的语气比起平日竟是放柔了好些,“我送你下去便是。”
他揽着许落,片刻后便又带她重回地面。
许落绷着小脸,眼眶微红,再不肯跟他说一句话。
一到太守府,许落连声再见都没说,转头就跑了。
顾骁野若有所思地盯着女孩的身影,站了好一会儿,这才离开。
却并没有去军营,他本也不需去军营。
顾骁野沿着街市信步而行,进了数家首饰店后,终于挑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一支金色的蝶钗,蝶钗翅膀薄如蝉翼,蝶身小巧玲珑,栩栩如生。
以前许落的发上,就有这么一支蝶钗。
鹅黄的发带间,那蝶钗别在鸦羽般发髻上,她走路时,蝴蝶翅膀也随着她的脚步,一颤一颤,振翅欲飞。
那夜芦苇荡中,她拽着他,不停地跟他说话,总不肯让他睡去。
她固执地非要他睁开眼,非要他回应她,“三公子,你看我脸上是不是都是泥?”
“我是不是都脏得没法看,像个泥人?”
“三公子你别睡,你帮我看看我发上那支蝴蝶钗还在吗?“
“那是我爹出事前给我买的,我怎么觉得刚才摔下来时,好像摔掉了……”xiumb.com
他意识本已迷离至极,闻言,却还是勉强睁眼。
漆黑的雨夜,他隐约能分辨出女孩的轮廓,却实在看不清她发上是否还有蝶钗。
他哑声回:“看不清。”
她却喜极而泣般,“扑哧”一声笑了,“我知道看不清——你这么半天没动静,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没事,那钗掉了就掉了,以后再买一个就是。”
后来他们脱困,他醒来后再见许落,她发上仍有鹅黄发带,却再不见那支蝶钗了。
想来,是遗失在了芦苇荡的沼泽地里。
*
许落回到居处坐了好一会儿,估摸着顾骁野应该走了,这才出了府。
她匆匆赶到府衙,韩知礼却没在,说是去城南走访民情去了。
她在府衙里等了好半晌,眼看着太阳西沉,薄暮降临,还是不见韩知礼的人影。
想着韩知礼说不定回府去了,许落又急忙赶回府里,一问,韩知礼还是没回来。
看来,韩知礼很可能忙完就直接去临江楼赴宴去了。
许落思前想后,让侍女去找了太守府的管家,借口说自己要出去逛夜市,要了好几个侍卫跟着,再次出府。
她没注意到,身后,顾骁野站在花树下,手里把玩着那支蝶钗,目光幽深地注视着她。
顾骁野买完钗回来时,本想将钗送给许落,权当弄哭她的赔礼。
谁知许落不在,侍女说她去府衙找韩知礼了。
他等了许久,才见她神色焦急地回来,却带了侍卫出门,说什么要去逛夜市。
她那个样子,倒不像是去逛夜市,而是……有什么急事。
顾骁野略一思忖,便跟在了许落身后。
饶是顾骁野知道许落此行定有蹊跷,但他再料不到,她竟直奔临江楼来了。
顾骁野隐约猜到,许落可能要做什么时,脸色不由微沉。
借着夜色的掩护,他从侧窗轻轻跃入酒楼,隐在暗处。
楼梯口,就听许落正轻声吩咐那几个侍卫:“你们等在这里,我先去找韩伯伯。要是你们听到什么动静,再过来。”
许落不想贸然带人闯入雅间,她此来并不是为了激化冲突,而只是想救人。
眼下酒局刚刚开始,邓充就算想要对韩知礼下手,估计也还没来得及。
她只要进去找个理由将韩知礼带出来,就行了。
临江楼前临江,后依山。
长廊左边的雅间可赏江景,右边的雅间则清净静谧,白日可观山景。
许落已然打听清楚了,邓充宴请韩知礼的地方就在长廊右侧紧里头那间。
她深深吸了口气,朝着长廊尽头那雅间走去。
猛然间,有人扯着她胳膊,一把将她拽了过去。
许落瞪大眼睛刚要喊,那人手掌捂住她的嘴,将她抵在了墙上。
许落呜呜挣扎,下一刻,借着走廊黯淡的光线,她看清了眼前人,顿时不动了。
“三公子?”她含糊不清地说。
顾骁野松开手,眼神很有些冷,压低声音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许落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韩伯伯和邓充在这里吃饭,我不放心韩伯伯,怕他有危险,所以过来看看。”
顾骁野居高临下看着她,黑眸幽深。
韩知礼就算有危险,她以为她带那几个侍卫,就能救得了?
今夜不论是长廊内还是窗外,都有邓充埋伏的死士。
韩知礼踏入那房间,就绝不可能活着出去。
就算邓充的人杀不了他,还有百里长安秘密安排的人,会替邓充杀了他。
韩知礼今夜非死不可。他死了,顾骁野的计划才能一步步推行。
按理说,但凡可能阻碍他计划的人,死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这本该是顾骁野一贯奉行的手段。
然而顾骁野却迟迟没有动作。
女孩仰着小脸,正毫不设防地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眸中带了几许焦急,甚至,隐隐带了点期待。
期待他帮她一起去救韩知礼?
顾骁野沉默了片刻,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耐心去哄骗她。
“吃个饭而已,不会有危险。他们有正事商议。”
他看着许落,一字字说:“回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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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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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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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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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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