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屋檐下就可以骑她的马,当真是谬论也,洛裳辞怒极反笑,问道,“亲兄弟还得明算账,我这马价值千金,又是皇子殿下所赠,怎是你说骑走就能骑走的,就算是借钱也要打声招呼不是吗,你这是偷!”
“你说话可别这么难听啊,若是让爹听到,又以为你要出什么妖蛾子了,之前罚你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夜,你都忘了,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洛裳辞当然不知道什么祠堂跪了一夜,但她也明白,自己上次被罚跟这个该死的洛钦轩也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想到此处,洛裳辞索性道,“那我们就闹大一点,让爹爹来给评评理,看看这次究竟是谁的不对,是你有心偷走我的踏炎,还是我有心污蔑你是小偷!”
说罢了,她又骑着枣红吗在原地跳了几下,将原本铺好的石子路踩的七扭八歪。
洛钦轩不知道这个妹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从洛裳辞穿越回来,他们二人还没有怎么交流,于是他便还以为这个丫头是之前那个阴郁愚蠢,不懂讨爹爹欢喜的傻姑娘,因此只觉得麻烦,却不足为惧。
大少爷和二小姐双双在府中骑马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大夫人方芙蓉和三夫人南湘玉耳朵里,一个是掌府之人,一个又是洛钦轩的母亲,这二人听说了这样的事怎能不急,连忙去找今日不必上朝,在书房中临帖的洛年忠,三人一道赶往马厩。
“大少爷和二小姐呢?”
“他,他们骑着马往花园里去了。”马倌见这三人来势汹汹,方才本就被洛钦轩他们吓软的腿更是站不住了,不等洛年忠责怪,他就赶紧叩头道,“是奴才的错,奴才实在拦不住大少爷啊!”
南湘玉一听他提到洛钦轩,赶忙瞥了一眼,看洛年忠神色没什么异样,赶紧先发制人,“这次是二小姐先骑马离开的吗?”
她说着,又不断地向马倌眨眼睛,示意他按照自己的意思来说。
然而那马倌早已听了洛裳辞的话,准备实话实说,虽然畏惧三夫人在府中的权势,也怕她会对自己下手,但大少爷本就是不大靠谱的一个人,她的母亲也不见得靠谱,反倒是没见过几次面的洛裳辞,从不为难下人,临走前还好言安顿了自己一番。
如果就此说瞎话,怕是有些对不起她。
这小马倌良心大大的有,此刻心中稍稍踟蹰了片刻,立刻道,“不是,这次是大少爷骑着二小姐的马跑了,二小姐担心出事,于是骑着另一匹马去追。”
“你的意思是钦轩先骑着踏炎离开,裳辞见了才追上去的?”洛年忠这下子黑了脸,之前一直都是女儿不懂事,洛钦轩虽然好吃懒做,没有大成,但至少还是听话乖巧的,他便一直觉得南湘玉教育孩子颇有一套,怎么这次见了一匹马就变成这样浮躁的性子,目光未免短浅。
“是的。”马倌低下头,避开南湘玉威胁的眼神,肯定地回答道。
洛年忠闻言,心知道这马倌也不会无故骗人,洛裳辞这些日子这么老实,应该也不会先挑事,想必就是这洛钦轩喜欢洛裳辞刚带回来的马儿,却被告知不能随便骑走,是以才横行抢夺,在府中就肆意纵马。
若是花园里被马儿践踏的不成样子了,他定然饶不了这个不懂事的孽子!
想着,洛年忠也牵出一匹马来,顺着马倌儿所指的路追了上去。
“你是不是有毛病,你瞎了啊,看不清我一个劲儿地让你不要瞎说,你这样一说,大少爷那边可怎么办?”南湘玉恨铁不成钢,愤愤地用指甲点着马倌的脑门儿,“真是蠢材一个,大姐姐,你不若将他赶出府去,这样没有眼见的人,留在府里也是祸害。”
“妹妹息怒,这小厮说的也不是什假话,只是不够油滑罢了,你也不必这般气愤。”
“我怎能不气愤!现在老爷跑到花园里去了,一会儿想必就和他们两个孩子撞个满怀,还说定然饶不了钦轩,你让我怎么办?”南湘玉丝毫补位了洛裳辞考虑,满口都是洛钦轩。
方芙蓉早就受够了这个泼妇的胡搅蛮缠,原本这次的事情与她毫无干系,只是因为掌府的关系才被通知这一道前来,洛年忠一路上耷拉着脸不跟她说话,这南湘玉现在还指手画脚,竟然为了一己之私说出要赶人出府的话。
可是为了维持自己一直固有的宽厚大方的慈母形象,她还是道,“妹妹不必担心,老爷平日里最是疼爱钦轩,方才说的也不过是气话罢了,况且这次的事,二小姐也参与其中,若是惩罚,定然是二人一起惩罚,做错了是,自然要受罚,你又有什么好气的?”
南湘玉原本的意思是,想法子将所有错处都推到洛裳辞身上,将自己的宝贝儿子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这小厮先坏了自己的好事,方芙蓉又这么不解人情,真不知道是在装傻还是真的那般公正。
“哎呀,我跟你说不清楚,我要去看看老爷是怎么和钦轩说的。”南湘玉说罢了,抬腿想走,却又意识到自己徒步而行根本跟不上,转头看看马厩,恼恨道,“还不给我牵出一匹马来,我要骑着去找老爷!”
“骑马?”方芙蓉一怔,“你疯了不成,老爷本来是因为孩子们在府中骑马才生气,你本来就是个半吊子,衣裳又穿的宽袍大袖,到时候出事了可怎么是好?”
“兴洛裳辞骑马去追我儿子,就不兴我骑马去追老爷了么,反正他们都这样了,也不差我一个,到时候就说我是担心两个孩子,又有什么不妥?”说罢,她又狠狠地剜了马倌一眼,“还不快点!”琇書蛧
原本加上踏炎,丞相府中一共有四匹马,现在只剩下一匹最顽劣不好驾驭的,若是让南湘玉骑走,只怕就要出大事了。
那马倌支支吾吾,“三夫人,这匹马不能骑,您还是……”
“别废话,大少爷骑马走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他,现在却来拦着我了,莫不是专门与我们母子作对?”
“我没有啊。”
“没有就快点给我牵一匹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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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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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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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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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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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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