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某座城市的某家酒店的某间房,似乎并不欢迎的晨光的到来,窗帘半掩,只留下一道缝让光透进来,在房间里留下一小片扇形的光环。突然一阵风吹来,掀开了窗帘,将晨光迎了进来,一下子整个房间都亮堂了。
地上,躺着一个男人,正是张月,身边散落着一个个酒瓶和酒杯,房间里散发着重重的酒味儿,把这里变成了一个酒窖。晨光的到来,让这个有些颓靡的房间,多了一点生机。昨夜的碰杯声,杯子里晃荡的酒液,还在他的脑海里交缠,连晨光都无法驱散。
不知过了多久,张月才从沉重的梦里醒了过来,脑子宛如被灌了铅,重重地压着脖子,让他根本没有办法从地上坐起来,强烈的眩晕让他看这个世界都在转圈圈,甚至天地都颠倒了。
张月干脆放松身心,让酒精的作用慢慢散去,稍微清醒一些,他才开始理一理脑子里杂乱的思绪,昨晚似乎喝高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试过这样子放纵自己,但跟在那两人身边,似乎总能让自己不自觉地安心,所以一喝起来,也就醉了。
不知道奶妈和老黑怎么样了。张月心里想,便从地上爬了起来,轻轻揉捏着太阳穴,希冀着能让自己清醒一些,他踢开脚边的酒瓶子,给自己清理出一块,能行走的路,心里有些疑惑,奶妈和老黑都不在,难道回房间了?昨晚喝成那样都没醉?他们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好了?带着疑问,张月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房间,瞥了一眼客厅,空空荡荡,他眉头蹙在一起,不安涌上心头。
张月运气直到喉间,再徐徐吐出,浓郁的酒气散开,他瞬间清醒了大半,而后快步跑到老黑和奶妈的房间。站在房门前,张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用灵魂力直接探测,他怕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张月礼貌地敲了敲门,一次,没有反应,两次,还是没有反应,张月沉住气,敲了第三次,叫道:“奶妈!老黑!”
寂静无声。
张月管不了那么多了,灵魂力直接释放,瞬间,整座城市都呈现在脑海里,纤毫毕现,却找不到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
奶妈举起手中酒杯,和张月碰杯,酒液在两人的杯中晃荡,都是鲜红如血,皆散发着醇厚的酒香。老黑在一旁轻轻摇晃着酒杯,似乎有些安静。
酒液顺着众人的唇角,流入喉腔,滑入体内,涌起阵阵酒意,像有无数只手在给他们的细胞按摩,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让人痴迷,这或许就是这么多人酗酒的原因吧!
张月的目光有些迷离了,不可以去驱除酒意的话,张月在酒量上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虽然不至于一杯倒,但在这烈酒的冲击下,也渐渐有些不支了。
一瓶酒很快就干完了,这一次,奶妈脸上泛红,直接抢过老黑和张月手里的杯子扔到一边,掏出三瓶酒砸在桌上,大笑道:“碰杯多无聊,来,我们对瓶吹!你不是说喝红酒喝不出豪爽的感觉吗?那我们这次喝伏特加,对瓶吹,豪不豪爽?”
奶妈似乎有些醉了,抛掉了平日里冷冰冰的态度,那样子看上去反倒是有些像女版的老黑,而老黑则是很安静,只是默默地拧开瓶盖,仰头便灌,只听咕咚咕咚的声音,六十度的烈酒就在喉间滚动的时候,滚进了他的胃。
“呆月,愣着干哈!干啊!”奶妈高举酒瓶,大声叫嚷着。
看着这样的奶妈,张月觉得很新奇,想着要不要拿手机拍下来,镜司里的人肯定没有见过。可当他正打算掏手机的时候,奶妈就已经扑了过来,敲着他的脑袋,“你干啥呢?喝酒喝酒,是不是男人!”
张月拗不过奶妈,只好拿起酒瓶,喝了点,没想到奶妈竟是托着酒瓶下方,硬是把酒瓶往上提,大笑着,“对瓶吹,对瓶吹……”
张月感受不到酒的味道,他只觉自己在吞火,浑身似火烧一样滚烫,不到半瓶,张月便受不了了,往后一退,躲开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奶妈,剧烈地咳嗽着,他擦了擦嘴角的酒液,看着在那一边笑,一边往嘴里灌酒的奶妈,苦笑着。
“放开喝吧,说不定,以后都没有机会了。”奶妈脚步有些踉跄,倒在了老黑的怀里,漠然地看着他,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又变回了平时的模样。
张月喘着粗气,酒精开始在他体内发散,吹响了出征的号角浩浩汤汤地冲向他的大脑,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不知不觉得,他也拿起了酒瓶,开始灌。
“喝!”奶妈突然跳了起来,竟是又从阴阳戒里拿出了几瓶酒,威士忌,二锅头,拉菲,没有一瓶是重复的。张月看着那摆成一排的酒瓶,心里暗叹:混酒喝啊!这怕是要喝断片了。但他却不再有顾忌,也许他也想在“最后一刻”放肆一下吧!
记忆来到这里便结束了,张月呆坐在沙发上,整理着思绪,却再也想不起来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也许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被如火的酒精少成了飞灰。他醉得不省人事,那老黑和奶妈又去了哪里呢?
……
“我们这样不告而别?是不是不太好?”老黑驮着还有些晕乎乎的奶妈在云层之上飞向,煽动宽大的火翼乘着热风,穿过云海,向天边飞去。
奶妈趴在老黑的后背上,浑身暖洋洋的,那一缕缕暗红色的火焰包裹着她,却没有半点炽热,反是温暖着奶妈的身体。
“不然还能怎样?真的带上他吗?其实你从一开始,不就是这么想的吗?要不是因为呆月这人太敏感了,白刑的事儿我都懒得戴上他,早在上路前我就灌醉他了。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我说,你倒是飞快点,他追上来,怎么办?”奶妈的话变多了,唠唠叨叨的。wWW.ΧìǔΜЬ.CǒΜ
老黑笑道:“你是不是酒还没醒?怎么还是这么多话?我还以为你昨晚是装得呢!看来你是真的喝醉了,酒量不行啊,才那么点酒,要不是有我在,你可能就不是灌醉呆月,而是和他醉倒在房里了。不过,你回头打算怎么和小夕解释?呆月的加入,明显是她授意的。”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再说了,等我们有命回去挨批了再说吧!”奶妈捂着发烫的脸,面容有些呆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喝醉就变成以前的样子,喜欢说话,叨叨个没完,现在听起来,感觉烦死了,但她就是止不住话头,不如睡一觉,奶妈心想,从昨晚灌醉了呆月后,她便没有合过眼了,此刻借着酒精的劲儿,不一会儿便睡过去了。
听到后背传来若有若无的鼾声,老黑提高了飞行的速度,更多的火焰在奶妈身上形成又一层护罩,将因为高速飞行带来的罡风全部阻挡在外。奶妈在他的背上睡得很安详,如果他的后背能够更软一点,或许会更舒服。
……
张月退掉了房间,走在大街上,有些茫然,他没有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会欺骗自己,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失落。走着走着,脑子纷乱的思绪开始渐渐理清了,一条完整的线在脑海里形成,直指远方。
“唉,得先找到他们,然后再揍一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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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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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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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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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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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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