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妈已经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和白刑碰撞了,她的右手正在颤抖,嘴角含血,面色有些苍白,看上去状态似乎不错,但她已经要维持不住此刻这种身隐于风的状态,体内的气被白刑的反劲震得有些乱,仿佛有一头野兽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白刑看上去曜比她凄惨不少,特别是后背,已经是血肉模糊一片,血腥味和焦味混成一种奇怪的味道在天空中飘扬,原本的两米高的身形竟然被打得缩水,现在只有一米八几,也不如先前强壮,皮肤开始变得松弛,眸子愈发的黯淡,失去了先前的光彩,白刑的寿命正在飞速流逝,随着他的力量。他已经没有筹码再耗下去了。白刑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双手在胸前捏了一个印法,他引爆了留在奶妈体内的气劲。ωωω.χΙυΜЬ.Cǒm
砰的一声闷响,风停了,奶妈咳着血显露出身形,面色更苍白了,娇小的身躯在白刑面前就像个小女孩儿一样。
白刑长出一口气,身体想泄了气的皮球,急速收缩,岁月开始在他的身体上显现出来,只是一口气的时间,白刑从一个壮汉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半身入土的病怏怏老人,他剧烈地咳嗽着,血液从已经掉光牙齿的嘴里吐出,夹杂着内脏的碎片,“总算把你给揪出来了。”
奶妈倒不惊讶,她从来没有奢望可以一直这么耗下去,被揪出来是迟早的事情,奶妈甚至觉得自己撑得时间已经超出了原本的计划,“现在的你还有力气和我打吗?说到底,你只是一个怕死的糟老头而已。”
“试试?”白刑操着沙哑的嗓音,吐出每一个字,仿佛都要用尽的力气,现在他的样子,的确给人不了多少威慑,但他依旧走向奶妈,颤巍巍的,每一步的距离却都控制的很好,分毫不差,而他的气势也随着步伐,一层一层叠加,他不只是在走路,也是攀登,当他登到巅峰时,便是拼命的时候了。
奶妈没有动,她在等,等白刑过来。白刑在蓄势,她何尝不是,周遭的气流愈发安静,一切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白刑越走越近,奶妈却巍然不动,动静之间,相互有着独自韵律,开始在碰撞。空间无声无息地剥落了,裂缝从缺口处开始蔓延,空间乱流从裂缝和缺口中涌了出来,却在两人气势的威逼下,顺从得像只小兔子,只在周围形成一方不可侵略的结界。
两人的距离不断拉近,空间崩坏的速度在加快,已经承受不住这两股气势碰撞间产生的压力,爆炸随时有可能发生,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谁也不知道风何时开始咆哮,雨何时开始倾洒。
张月的灵魂力在这一场战斗中第一次全力施放,瞬间将这个小天地囊括其中,脑海里呈现出一个别样的天地,在他的视野里,一切事物都被剖开,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被放慢了无数倍,他再一次掌控了这个世界。
“要开始了,做好准备。”
张月两指并起,只听锵的一声,黑白剑从指尖弹出,在地上留下了一个细小的裂缝,但有多深就不得而知了。这一声,就是点燃引线的火花,真正的爆炸降临了。
奶妈终于动了,在白刑走到自己面前不过一步位置时,她迈开了步子,光溜溜的赤足很小,看着有些别致,是在想不通这样的玉足是怎么把天空踩塌的。白刑前进的身形第一次停了下来,他漠然地看着奶妈,挺起了胸膛,干枯瘦削,透过皱皱的皮肤,甚至可以看到那一根根凸起来的肋骨。
奶妈的拳头贴了上去,天空中的气流开始狂躁,而后瞬间平静,一动一静之间,气劲已经在拳头上压缩了无数次,最后伴随着奶妈的拳头往前的轻轻推动,穿透进白刑的体内。
砰砰砰砰……一连数声闷响,将白刑的咳嗽声掩了去,但那喷涌而出的鲜血是没办法掩盖。奶妈满脸的血污,衣领上也被染红了一片,那都是白刑的血,缺乏生机的血液,散发着死亡腐朽的味道。奶妈推着拳头再往前踏了一步,脸色却变了,他感到了白刑体内突然爆发的力量抵挡住了她的二次攻击。而后,白刑的身体在她惊诧的目光下迅速膨胀,岁月的力量从他身上消失,他打破了时间的禁锢,他在返老还童,旺盛的生机喷薄而出,化作最精纯的气,白刑借着奶妈的攻击,一朝梦回巅峰,
看着那身姿挺拔,长发飞舞,面容俊逸的白刑,张月和老黑都震惊了。张月推了一把老黑,大喝道:“死都要扛住了!”
“废话!那他妈是我的女人!草,这老头子怎么长得这么帅?”老黑火翼张开,卷起一股热风,一跃升上高空。
白刑瞥了一眼正在逼近的老黑,笑道:“你说他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死了,会不会很生气?”
奶妈尝试着抽回自己的拳头,却发现白刑的胸膛像个无底洞一样,正在疯狂吞噬着自己的力量,甚至还有生命力,白刑这是打算把自己吸干了啊!
“我不知道,因为这家伙永远也不会看到这一幕!”奶妈伸直手臂,往后退了一步,右手还黏在白刑胸膛,之间流动着黑色的气流,左手往后打开,指尖流动着白色的气流,一黑一白形成一个完美循环,在奶妈周身画了一个圆。那些被白刑吸过去的力量,竟是转了一个周天,重新返回到奶妈体内,运行一个周天又转入白刑体内。
白刑面色有些不自然,“你这是在和我双修?”
奶妈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这种周天循环看上去的确很像双修,但却有着质一样的区别,毕竟每次运行的都只是奶妈自己的气而已。但在老黑看来,他只觉得自己头顶上一片青青草原,就是张月都楞了一下,一时间没搞懂奶妈的操作。奶妈也是有苦难言,她不这么做,在老黑赶来之前,她真的有可能被吸成人干。
白刑自然不可能任事态就这么发展下去,他得活下来,就必须杀掉眼前这个难缠的人,趁着力量回到自己身上时,他动手了,很简单地一个勾拳,自上而下,砸向奶妈的头,拳风吹拂着奶妈的长发,划破了她的脸。
奶妈在等,等力量回归,不然凭她这个样子,没有办法抵挡白刑的全力一击。拳速很快,何况又是在这样近的距离,奶妈连眨个眼睛的时间都没有,拳头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她只感到自己的头疼欲裂,巨大的压力压迫着她,要将她整个压成肉泥。
轰的一声!奶妈身后的天空直接塌陷了一大块,生生轰出了一个空间黑洞。奶妈侧着头,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一直延伸到耳后,血液沾着发丝飞舞。千钧一发之际,力量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白刑的拳风变弱,而她也终于挣脱开那种窒息的压迫力,躲开了这几乎必死的一拳。
白刑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双手张开,竟是强行把奶妈的力量夺了过来,而后就欲震开奶妈,这次轮到奶妈不答应了,右手变拳为爪,左手按在右手上,黑白气流相融,凝成一个漩涡,将被夺过去的力量又夺回了一半。
只听砰的一声,两人被相撞的冲击波震飞,皆是吐出一口血。
这时老黑,终于赶上了,一把揽住从空坠落的奶妈,“不好意思,来晚了。”
“赶上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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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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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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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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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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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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