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纠结儿子口中说的大姐姐究竟是谁,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梦见了那个叫做厉炎夜的男人。
他的面容还是一样的冷峻,或者又浮现出邪魅的笑意,简直将夏云初的梦境折腾的一团糟。
夏云初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阳光照进思佩堡,显得更加地雄伟,如同童话中的城堡。
对了,深深!
夏云初想起儿子夏深,立马就从睡意中清醒过来,等到她几乎是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听到了思佩堡外面的草坪上传来了儿子稚气的朗声大笑。
夏云初连忙又走到窗户边上推开窗户,看见小小的身影在跟河屯提着足球。想必是老四又被捉弄了,正抱着摔疼的p股推到一边,委屈地看着。
夏云初忽然就想到了严老二,要不是他给母子俩一个救生圈,或许他们母子早就葬身大海了。
可是现在都没有见过严老二的行踪,是不是给河屯……
不过像河屯这种眼睛里容不下一颗沙子的主,严老二的性命还真是难说保不保得住。
夏云初想了一整夜,最后才想出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既能够符合儿子夏深口中的“大姐姐”,又能够符合严十二口中的“义母”。
那个很黑只点了蜡烛的房间里,一动不动站着的是一个穿着衣服的蜡像,而蜡像的样子明显就是厉炎夜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所以小夏深才会喊她“大姐姐”,也觉得她跟自己很像。
其实也不奇怪,厉炎夜长得像他母亲,而夏深长得像厉炎夜。
通俗的说法就是孙子长得跟奶奶很像。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二十多年,陪着河屯的一直都是厉炎夜母亲的蜡像?
光是从这个蜡像中,夏云初就能够看出,河屯对厉炎夜的母亲真的很痴情。
她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这恐怕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河屯,厉炎夜的母亲,还有厉凛,三个人的关系不会是那么简单。
但是就凭河屯对厉炎夜母亲的那种痴情,她也应该对河屯动容才是。
夏云初忽然又想到了那张画。
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上面画的那个人就是河屯了。
只可惜现在那副画远在S市的学校宿舍里面。而且时间过去了五年之久,装着画的紫檀盒子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下一届的学妹们给丢了,还是收了。
不过夏云初想了想,或许那个紫檀木盒说不定是在梁弯弯那里。毕业的时候,自己没有回去学校收拾东西,那么梁弯弯应该会帮她将东西一起打包好的。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被送去了厉家……如果落在黄妈或者李管家手里那还好一点,可是要是厉炎夜母亲的遗物落在姚若蓝手上,那就糟糕了。
不用想都知道,在自己失踪之后,姚若蓝一定会住进厉家的!就算厉炎夜对那个女人有抵抗力,可是大少爷厉天昊却是完全没有的!
再说,在最后关头,姚若蓝已经将她夏云初给“放走”了,怎么也算是将功赎罪,又不是她逼自己将孩子‘打掉’的,这一点就够他光明正大回去厉家了。
如果说这五年来,夏云初没盼过厉炎夜过来思佩堡将他们母子救回去,那是假的。
她眼巴巴地盼了五年,可是厉炎夜的影子都不见一个。
要说有可能的话,应该是姚若蓝最有可能知道自己被河屯带回了思佩堡,可是她是不会跟厉炎夜说的。
能够让他们母子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是姚若蓝最想看到的。
要是厉炎夜真的跟姚若蓝在一起了,那也不足为奇。原本姚若蓝就深爱着那个男人,像他这种凤毛麟角的男人,怎么可能为她夏云初这种‘谋杀’亲生骨肉的恶毒女人守候五年?
要是他们结婚了,应该也有孩子了吧?
结婚?
自己跟厉炎夜还没有离婚吧?可是这个应该不重要。
配偶下落不明者满两年的话,可以去法院申请宣布失踪,满四年的话,就可以申请死亡了。
自己不是都失踪五年了吗?
再说了,那个男人财大气粗,只手遮天的,想要弄一本离婚证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就像当初跟她弄来一本结婚证那么容易?
好吧,夏云初你真是犯贱,明明说要彻底忘了那个男人,现在怎么又开始想着关于他的事了?真是矫情虚伪!
河屯跟小家伙踢完足球,就过去吃早餐了,然后用完餐,带着老四老五还有老十二就出门了。
应该是有什么大事要处理,不然也不会同时带着三个义子一起出门。而老八不在里面。
夏云初其实挺疑惑的,严老二前后应该还有一个,老大还有老三。什么老六老九,老十,老十一都没有出现,难不成都已经死了?
夏云初不知道老九已经被富安弄死了。
等到河屯走了之后,夏云初迫不及待将小家伙搂进自己怀里。一个晚上都没有见到小家伙,夏云初想到心都疼了。
又是亲又是蹭的。而小家伙也毫不吝啬自己的口水,在妈咪夏云初的脸颊上刷着。
只是夏云初在儿子夏深身上嗅到的不止汗水,还有浓浓的雪茄味。
“深深,跟妈咪说说义父带你在那个黑黑的房子里面,做了什么?有没有跟漂亮的‘大姐姐’说话?”
要是一个蜡像的话,她是不会说话,可是河屯肯定会对她说话的。ωωω.χΙυΜЬ.Cǒm
所以夏云初就换了一个角度去问儿子夏深。
小家伙歪着头想了一下,最终憋着嘴,摇了摇头,“义父说的不知道是什么鸟语,我听不懂呢。”
只是夏云初听懂了儿子说的‘鸟语’,其实就是法语。
“不过义父对着那个大姐姐哭了……”小家伙扁了扁嘴,似乎很是心疼他的义父。
“义父对着那个大姐姐哭了?”夏深的话着实让夏云初一惊,因为她完全没有想到河屯这种凶残成性的男人也会有为一个女人掉泪的时候。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
可是既然厉炎夜的母亲是河屯心爱的女人,为什么对着挚爱女人的儿子都赶尽杀绝呢?
原因只有一个,厉炎夜一定是厉母和厉凛偷情所生,所以河屯才会恼羞成怒,所以要追杀厉家两兄弟。
“深深,你带妈咪去看看那个大姐姐好不好?”夏云初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反正河屯也不在,就趁着这个时候去看看没关系的。
再说了,看了说不定就能够解开夏云初心头的疑惑,既然河屯跟厉炎夜的母亲原本是那么相爱,可是为什么又要相爱相杀,连她的孩子都要赶尽杀绝?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要是真的是厉炎夜的母亲出轨,背叛了河屯,跟厉凛相爱之后生下了厉炎夜,可是为什么厉炎夜的母亲还要给厉炎夜留下了河屯的画像?这不是变相地拉仇恨么?
“带妈咪去也不是不行……”小家伙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只是,昨天你可以一整晚都没有亲过你的亲亲宝贝儿子了!”
再怎么机灵,夏深只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小家伙,依然是眷恋着母亲柔软的怀抱。
夏云初宠爱地将儿子抱紧,然后在他的额头上浅啄了几下。
“现在能不能带着妈咪去看大姐姐了?”夏云初温柔地问道。
可是小家伙还是赖在她的怀里,这里蹭蹭那里拱拱的。
夏云初怜爱地抚摸着儿子黑亮的短发:“深深,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喜欢撒娇?”
“哼,反正妈咪是我一个人的,我想怎么亲就怎么亲!”小家伙忽然捧起夏云初的脸颊,然后响亮地嘬了一口,“这是夏深专用盖章!妈咪是我的人!”
夏云初的心头涩然,这种霸道的口吻,真是像极了某个男人。
亲完他的亲亲妈咪之后,小家伙才牵着夏云初的手向着思佩堡的深处走去。
那是一条一人行的幽暗长廊,因为常年没有经过太阳照射的原因,这条长廊都是黑暗的,连壁灯之类的装饰都没有。
夏云初只觉得身后一阵阵发凉,所以牵着儿子夏深的手不知不觉收紧了。
“妈咪,亲亲儿子的手被你捏疼了,你这是在害怕么?”小家伙接着又像是自己叹息了一句,“你们女人啊,就是需要我们男人来呵护的!”
听完这句话的夏云初都无语了,这话都是跟谁学的?
小家伙将夏云初带到一扇黑檀木门前。“喏,就是这里了,可惜被义父给锁上了。”
夏云初走上前,轻轻抚了一下那扇沉甸甸的木门,压抑得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
夏云初在一扇窗前,想要踮起脚,透过玻璃看里面的东西。
只觉得身后似乎飘过一个人影,顿时就后背发凉起来。
夏云初心里一惊,连忙转过身去,只看见一个黑色人影。
原本就已经有点紧张,看见严老八,夏云初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似乎被吓坏了。
“老八,你怎么就不能好好走路吗?飘来飘去的,都要把我妈咪吓坏了!”
小家伙有点不满的上前呵斥着严老八,带着一点河屯骄纵的恃宠生娇。换一个说法就是狐假虎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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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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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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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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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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