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恐惧收集中>第5章 阿文
  随着公鸡的最后一声打鸣,所有人彻底清醒过来。

  步寒把噪男失踪的情况简单的和大家说了一下,大家安静听完,所有人表情都算不算好。

  早晨清醒所带来的活力瞬间低迷。

  “……我去找他吧。”

  孙靓媛主动举起手。

  找到噪男也是一条比较重要的线索,如果人还活着最好,可以问昨晚发生了什么,死了也不算太糟,运气好还能找出一条触发死亡的线索。

  孙静还没有消化完信息,还不明白人怎么就没了,更不知道人是死是活。但她看见孙靓媛举手,纠结了一下,也跟着起举手。

  反正跟着老玩家最安全。

  顺便找点吃的。

  在角落的陈飞也举起手。

  早上的分工就暂定了:孙靓媛带着两个新人去找噪男,楼偈丁彦朗以及步寒就分头找线索。

  游戏里的时间异常珍贵,所有人都开始行动起来,找线索的要在陈家找,找人的就直接出了陈家,人们像一枝主干分出两条细枝,分头行动。

  .

  陈飞跟在两个孙姓女生后面出了门,他其实不想找人,事到如今,他总是觉得万一这人就是晚上自己偷偷走了呢?毕竟一晚上了,说什么游戏什么生死,他到现在也没见过鬼啊怪啊,夜里的觉也睡得喷香。

  万一就是进了个骗局。

  他突然叫住前面的人:“我们三个人在一块效率多低,不如分开找。”

  “不行啊!”孙静立马喊,然后看向孙靓媛。不负期望,孙靓媛出于安全问题,也说了句“不行”。

  陈飞半天又憋出一句话:“那你们自己,我自己好了。”

  然后就往另一边走了。

  “……他是真想救人,我要也有他的勇敢就好了。”孙静看着陈飞的背影。

  孙靓媛对这个和自己同姓的小女生挺有好感,安慰她:“我刚进游戏和你简直一模一样,你千万别学他,”她不赞成的皱眉,“不了解规则,不知道危险,贸然一个人,这样的例子死掉的太多了。”

  “……”

  她吓到了:“那我现在就把他叫回来吧!”

  “留着!”孙靓媛立马严肃地呵斥:“人找人死掉的更多!”

  她不想吓到小姑娘,又好言好语地解释:“我们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刚才我告诉他‘不行’,但怎么做是他的事,我们也算是本家,我教你,千万不要为新人好把他拉回来,他心里有气,说不定会反手隐瞒信息、故意和你反着来,会害死你的!”

  孙静惊疑不定,似懂非懂。

  .

  步寒在享堂里留了一下,他想看一下棺椁。

  昨天晚上他听见了一些声音,但是由于被强制入睡,只朦朦胧胧地听见一点。

  他站在离棺椁大概两步远的位置,主要检查了一下上面钉着的七颗镇魂钉。

  “动了……”

  他用气音自语。

  昨天晚上他明明确确地看见棺椁上有七颗钉子,每一颗钉的都很正,可是现在,最中间的钉子边缘不明显的翘着一圈木屑。

  他仗着现在是白天,摸了一下那些木屑,没想到摸到一点点黏黏腻腻的东西!

  “……”

  步寒收回手,放到鼻下闻了闻。

  铁锈味,暗红色。

  是血。

  是昨天噪男流的吗?

  步寒起了开棺的念头,又被他自己否定掉。

  太鲁莽了,白天的日光给人带来“安全”、“明亮”的念头,在一定程度上麻痹了人的危险意识。

  “白天”不等于“安全”。

  他蹭掉手指上的血迹,走出了享堂。

  .

  陈家的祠堂大门就在后院,嵌在后院围墙里。

  昨晚太黑了,周围没有灯光,步寒只能感觉自己一直走在草地里,没想到真实景象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们昨天就走在一条青石板道上。

  这条青石板路已经被杂草掩盖的面目全非,大片大片枯的还没枯的草,把石板路和两旁的土地连接起来,,仔细看还能发现草里夹着一些长得残的不能再惨的品种花,看样子还能活着全靠自己意志顽强。

  这有些说不通,为什么祠堂经常有人打理,可后院的杂草都长到路上了,两边种的花儿也死的稀稀拉拉,怎么这些都没人管?

  步寒大步大步地迈出草地,走到陈家的主屋。

  陈家主屋是两层楼,整体呈一个方形的“U”,是半包围结构。

  同样的,昨天也没看清,今天一看,真是当代危房楷模。

  处处透着年代感的木质楼房,外部有一条横着的楼梯,和二楼走廊连着,直接就能去上去,是很方便的设计。

  可是——

  步寒刚一走上去,楼梯就开始吱嘎吱嘎地叫嚣,他走的提心吊胆,深怕还没上去就塌在了半路。

  好悬上去了,一抬头,面前竟然挂着偌大一张蜘蛛网,说用来网人都可以了!!

  “……”

  真不想用手碰。

  他弯腰钻过去,就近开了一间房门。m.χIùmЬ.CǒM

  一阵吃灰。

  步寒面无表情地后退两步,然后把楼偈牌冲锋衣直接一拉到顶。正好这件衣服大他一码,领子一竖就是个新出炉的好汉。

  好汉一声不吭进了房间。

  这间房不是很大,中规中矩。

  进门几步就是一张方桌,一篮针线倒在桌边,地上滚着好几个毛线团子,有的毛线主体在地上,线头子还压在篮子里。

  很匆忙的样子。

  步寒走过去,拿起篮子边上一件黄色的小衣服,小衣服都硬了,上头落了厚厚一层灰,衣服边上有个补了一半的洞。

  看来这家应该有个小孩子,是男是女不清楚,不过应该很小很小,毕竟这件衣服才一点点大。

  只是不清楚孩子现在多大了,是死是活,毕竟这衣服都硬了。

  他放下衣服,走到衣柜面前。

  衣柜里面也落了一点灰,步好汉毫不畏惧,里面挂着几件比较朴素的衣服,下面放着花裤子,看款式比那些镇民身上的还老。

  这间房的住的应该是一个四五十岁,或者更高龄的女人。

  旁边就是一张老式木床,是三面都有木围栏,还支着四四方方的床顶的那种。

  床脚是小小的、老旧的梳妆台,台上有一个三层的盒子,上一层是镜子,下两层放首饰,拉开来发现就几个大小不一的金耳环。

  可能是奶娘、下人等角色,毕竟陈家看上去是大户人家。

  “嗯?”

  首饰盒后面藏着一个盒子,带着小锁,看样子从前也精美过,锁扣过了很多年依旧坚'挺。

  可惜它遇见了步好汉。

  好汉一摸裤袋,拿出小匕首,左右一撬,直接连木头带金属片都给起了。

  毕竟过了很多年,盒子的防潮功能早就没有了。

  步寒把小匕首塞回去,从盒子里拿出来一条粉粉的珍珠项链。

  珍珠应该是挺好的珍珠,串珍珠的线也应该是很好的线,就是款式太过少女,实在与这个房间不搭。

  没什么线索。

  步寒退出去,发现挨着的房间上锁了,就顺着顺序推开第三扇房门。

  吱——

  他两脚刚跨进房门,正准备关上,门后突然横过来一把利刃!

  步寒反射性身体后仰,两脚急退就要出去,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抵到了门上,门砰地关了。

  利刃的主人却收手了。

  是楼偈。

  “……”

  步寒面无表情。

  “抱歉,”楼偈也有点错愕,他低低地说:“我比较警惕,这种情况进来的不一定是人。”

  “……没事。”才怪!

  虽然闹了个惊险万分的误会,但步寒完全可以理解他的警惕。

  他拍掉门上蹭来的一身灰,默默说服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然后尽量平静地问:“你的匕首可以伤到‘那些东西’?”

  “是。”

  楼偈看着他拍了一会儿,出于愧疚,默默给他拍了拍背后死角的灰。

  步寒很惊讶,他肚里心思转了一圈,表面平静:“这个世界有可以伤鬼的物品?”

  这是什么问题。

  楼偈习惯性皱起眉头,皱了一半想起面前的人刚刚差点被他一刀送走,又悄悄松回去。

  他也面无表情地看着步寒,问:“你没认真看过总结?”

  步寒很直接地回答:“我是新手。”

  这回轮到楼偈惊讶了:“你第一次进游戏?”

  “是啊。”

  楼偈进游戏早已许多年头,见过厚积薄发的,见过一直没法适应的,也见过第二局就开始适应的人,丁彦朗就是。

  他第一次进游戏的时候哭成狗,再一回就可以装成狗了。

  他自己稍微快点,呆了两天就基本适应,但步寒这种第一次进游戏,就沉着冷静,不慌不忙,稳得如同进来很久的老狗的,,

  楼偈不动声色打主意。

  “一起翻这个房间吧。”

  他把刀随便往空气里一插,刀就消失了。

  “好。”

  这间房在二楼拐角,比步寒刚刚进的房间大了许多倍,进去是个小客厅,浅色的桌椅,白瓷茶具,隔断后是一间卧室,边上是衣帽间。

  唯一违和的是墙边的一副西洋式盔甲,铁灰色,直直地立在墙角。

  他有一丝兴趣,站在盔甲前面看了一下,发现它的西洋剑上系了个木质的小吊牌。

  上书:正在使用的盔甲

  还画了一小颗心。

  字体娟秀,转弯柔和。

  步寒打开衣帽间,一水的裙子,从厚到薄,从旗袍到洋裙。

  步寒脑海中瞬间浮现那个梦里的姑娘,穿着一身及裸的白色洋裙,黑黑的发间戴着蕾丝边的发箍。

  “……”

  反正可以确定这间房曾经住着一个二十来岁,品味挺好的姑娘。

  有可能是个小姐。

  “镇长说的陈小姐会不会就住这?”

  “应该是,”楼偈在书桌的抽屉里翻到两张泛黄的信,“过来看。”

  步寒走过去,接过其中一张看,一排排水墨钢笔的字迹,一看就是认真练出来的,一股文青气扑面而来。

  ***

  阿文,展信佳。

  你此次依旧未见到皮筋,应该挺沮丧的,抱歉。

  我倒不是有意如此,只是那邮差嘴脸实在尖酸,我不得把东西交给他们。再次说声抱歉。

  急于解释,还没问你近来是否安好

  我的老师就要从外海回来,近几日我都要与师兄弟们一齐准备接风,日里有许多事要忙,今晚回来,坐在桌前,才想起给你写封信。

  我在租界这几日,看许多外国女生都喜欢学着穿我们华国的旗袍,很大气,亮丽,却实在是没有含蓄、多姿的韵味。这里我见过穿的最好的,当是你了。

  我这话说得实在轻浮,你看过莫要生气。

  下月空闲,我抽出几日来陪你过生辰,顺便给你带了些小玩意,再把这皮筋郑郑重重地交予你。

  ……

  两封信都没有信封,无法看到具体年份。

  步寒和楼偈交换了信件,换着看。

  ***

  阿文,展信佳。

  对此我真的很是抱歉,你放心,行李一定会被找到。我两端的地址都有填,不过你住地较偏,恐不好去拿。

  原以为这次总该了结,没想到阴差阳错,倒像是上天向我们开了个冷玩笑,你有多少气我都认了,总归还是我粗心,早多一些心眼,就该把东西贴身放着。我总想着放在箱里安全些……

  唉,只希望那位先生不要去海外才好。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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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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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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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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