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了一下肩上的背筐带,司南倒是没多少心疼的情绪。一边小心的看着脚下的路,一边习惯性的回怼乌亮。若不是天黑了,山路不好走,说不定最后都能演变成全武行。
自打村里接了电灯,电灯又是按灯泡收费的,家家户户睡的都比以前晚了。也有人会在吃过晚饭后去晒谷场那边和村民们聊上一会儿家常,完事再慢悠悠的回家休息。
司南四个在山上耽误的时间比较久一些,这会儿外面已经没什么人了。不过四人仍旧是分开进的村,并且在进村后安静迅速的往家走。
一到家,几人放下筐这才松了好大一口气。
“真成贼了。”不过,这年头能偷到这么多的猪肉,这贼也挺成功哒。
被自己的想法囧了下,司南不由想到了做小偷这份职业事业发展的高光时刻以及最后退出历史舞台的惨淡收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科技的发展,人们出门都不带钱包了。一部手机就能吃喝玩乐走遍神州大地。还有好多人家只要需要都会安装室内监控,所以哪怕离家再久也不怎么担心家里的安全了。
当然了,这也不是绝对的。只是市场小了,开始供不应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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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简三个出了一天工,一回来晚饭都没吃就跟着司南上山杀猪去了。而司南今儿也没闲着就是了。所以到家后,四人先坐在那里歇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始张落晚饭,继续收拾猪肉。
司南先切了一块五花肉,清洗干净后就开始做红烧肉炖土豆。之后又将带回来的猪血切成一块块豆腐大小,留下一块一会儿煎着吃后,其他的就都包了塑料布存在冰窖里了。
前年开始,去供销社买塑料布就不要票了。随到随买。因此司南买了不少回来,虽然冬天也跟其他村民一样在菜园子里扣大棚,但大多数的塑料布都被司南当成塑料密封袋来用了。
此时就是这样,用洗干净的塑料布将一块块猪血包上,然后轻巧的放在冰窖里。既可以防止风干变质又可以防止串味。
至于说塑料布安不安全,符不符合食品卫生安全...呵呵,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这才吃了几天饱饭呀,究讲究啥子呦
在司南收拾猪血,顺便做红烧肉的时候,柴简三人则按着司南的指示,打了好几桶水将所有的猪肉都洗了好几遍。
之后便是剔骨切块,分门别类的用塑料布包成一块一块的。之后柴简还按着司南的要求拿了纸笔将每一份都写清楚,然后将纸条粘在塑料布上,方便司南以后做饭的时候好拿取。
猪肚,猪肺这些,又被单独放在一个盆里加了两碗玉米面搓洗……
野猪肉极有嚼劲,想要炖烂需要一些时间。等司南将晚饭都做好了,三人才勉强将那一整头野猪收拾利索了。
院子里沾了些血水,于是又是各种草木灰的铺垫和艾蒿草熏,很是麻烦。不过只要想到他们有一整头野猪,那股幸福感就别提了。
红烧肉炖土豆,香煎猪血蘸蒜泥,一大盆杂粮米饭,一盘两合面的馒头。怕太腻了,司南还拌了道绿豆芽,又将他们家一年四季都吃的泡菜夹了一碟子出来。
吃饭的时候都快晚上十点了,也因此本就美味的晚饭更叫人觉得欲罢不能,好吃到舍不得放下筷子。
吃过饭,司南到是想再沏些茶解腻消食,但家里只有放了些茉莉花的红茶了。红茶确实能解腻,但也提神。大晚上的喝红茶,就别想睡觉了。
因此,大家都没喝红茶,而是将冰窖外边冰镇的西瓜拿了小半个,切了几块分着吃了。
饭吃的太晚,吃过饭也没向往日那般秉灯夜读。收拾了碗碟,司南就回自己房间了。
再一次认认真真的洗漱了一回后,司南竟然发现自己又有些睡不着了。
司南很累,也很困,可就是睡不着。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觉得自己困得眼皮子都跟着酸疼酸疼的。
躺在炕上,司南分不清耳边的蝈蝈声是外屋地发出来的,还是从窗户外面传进来的。
越是睡不着,就越觉得这声音扰人的紧。
烦燥的从炕上坐起来,狠狠的捶了一回身边的被子,最后恨恨的下炕出去了。
走到葡萄架下,司南拿起桌下抽屉里的火柴将摆在葡萄里的罐头灯点上。
虽然通了电,可有些小浪漫的司南还是觉得烛光比灯泡更有情调。
将罐头灯放在桌上,司南又拿起早前央柴简给她用小铁皮做的一个小草帽形状的碗放在罐头瓶口。
起身摘了些艾蒿,将艾蒿的叶子撕下放在草帽碗里。不大一会儿的功夫,罐头瓶里的蜡烛就将上面的小铁碗里艾蒿叶烤干了。
这个温烤的功程,散发出来的味道正好可以驱蚊。司南时不时的替换艾蒿叶,然后一边闻着艾蒿的味道,一边用双手撑着下巴无聊的数星星。
“又睡不着了?”家里有个不要的盆,平时他们烧艾蒿驱蚊的时候都是将艾蒿放在那个盆里。这会儿柴简往里面放了几个玉米瓤子,一大把艾蒿后,便用玉米叶子将这个盆点燃了。xiumb.com
“你也睡不着?”司南不答反问柴简。
可能是觉得这个姿态很舒服,不想改变,所以只脑袋微微转了一下,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柴简。
月光,星光,烛光,火光,葡萄架。
美丽的少女,清澈如水的双眼,精致的五官……
这应该是月夜下最美的一幅画了。
“睡了一觉了。”抬脚走到葡萄架下,柴简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司南身侧,背靠着葡萄架的木头立柱站着。
微微仰头,视线看向夜空时,眼角余光却全都落在身侧的女孩身上。
一问一答后,便没什么话可说了。因太过熟悉,所以二人便也没非得找个话题不叫冷场。而是一坐一站的各自享受这月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南终于有了困意,额头枕在手臂上,司南将脸埋在手臂圈出来的安全区里打了个哈欠。
想要起身回房睡觉,又犯懒的不想动弹。于是这位打完哈欠就侧着脸趴在胳膊上,双眼微微眯起,似睡似清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柴简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司南身上。此时见她困倦的犹如一只爱娇的猫,唇角轻轻勾起,眼神都比白日更温柔了些许。
“以后,要做什么呢?”这次的举报莫名其妙,今早出工的时候,柴简已经去拜托过老支书等人,想请他们帮忙探听一回司南到底被人举报了什么。老支书等人很痛快的答应帮忙了,但柴简却觉得司南是回不去村小了。
下乡这几年,除了第一年司南吃了些苦,之后不久村小成立,司南拿着村小教师和兽医两份工分,日子虽然仍旧忙忙碌碌的,但却除了必要,已经不再下地干活了。
以前农忙的时候,村小也要放假跟着村民一块出工。可自打司南带了毕业班,寒暑假都要补课后,农忙也不需要司南出工了。
若以后司南不在村小任教了...柴简觉得他现在真心舍不得司南下地干粗活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他们举报了我什么。”司南都快睡着了,所以听到柴简这么问后,回话的声音里都仿佛带着几分迷糊,“其他的事情,也都不想干。”高考在即,复习它不香吗?
又打了个哈欠后,司南终于坐起身,然后双手用力的撑了一下桌子,便站起来了,“不说了,困得脑袋都和糨糊了。”
说完司南就往外走,只是这位是真的有些犯迷糊了,都忘了葡萄架比院子地面高了一个台阶的事,于是一脚踩空的瞬间朝前扑去。
柴简想都没想的伸手,然后顺着司南往前扑的力道步下台阶,手臂一使力就将司南拉进了怀里。
司南靠在柴简怀里,还一脸的惊魂未定。看看柴简,再看看身后的葡萄架以及脚下的地面,最后傻了吧唧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勒个去,差一点就毁容了。
“好汉,救脸之恩,没齿难忘。”司南一副感激不已,明儿烧肉的样子拍了拍柴简的胸口,“我的脸差一点就交待在这了。”
“脸那么重要?”听到司南犯傻的话,柴简好气又好笑的看了一眼还趴在自己怀里的姑娘问道。
“当然。做为肤浅的人类,一张好看的脸会叫我每天都心情美美哒。”
柴简摇头轻笑,伸用一只手拍了拍司南的头,“这么重要,你怎么不来个以身相许?”
“我哪有猪肉实惠呀。”司南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于是脚下动了动,便准备从柴简怀里退出来,“咱不兴恩将仇报的。”
司南说话时就要退出柴简的怀抱了,可不想柴简这一次却没松开司南,而是在她即将退出怀里时,又瞬间回搂了一下司南,直接将司南再次拉回了他的怀里。
鼻子毫无防备的撞在柴简胸口上后,司南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还能想到自己原来这么矮。转瞬间被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囧了一下的司南又连忙抬头去看柴简,想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靠,他就是故意的。
四目相对,柴简眼睛里的专注叫司南有些窃喜又有些胆怯和逃避。这几年的相处,司南不是没感觉的蠢物。可柴简不提,司南也不能主动的打破那种暧昧的局面。
再一个,司南心里的顾虑其实挺多的。
她害怕呀。
害怕将窗户纸捅破了后,没办法收场。
更怕恋爱谈崩了,以后相处太尴尬。
当然,最最害怕的是将来走着走着就散了以及走到最后,他还是他,自己却换了芯子。
胡思乱想了许久,最后在柴简没有往前进一步的态度下,司南也顺其自然的将那份旖旎心思都收了起来。
如今,司南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她不想在自己劣势失业兼被举报的时候谈一场变化诸多的恋爱。
恢复高考的消失已经可以进入倒计时了,之后的事情就是参加高考。虽说她肯定不会因为谈恋爱这种事影响高考成绩,可是吧,她又担心他们俩双双考上大学后,不是异地就是异校恋。
司南不敢说柴简进入大学后会不改初衷,更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变心。
诱惑太多了
“我以为现在的时间刚刚好。”柴简一手揽着司南的腰,一手在司南的脸上轻轻抚过,最后落在司南散着热气的小耳朵上。本就通红的耳朵,这会儿更是红得泄露了主人全部小心思。
“哪,哪里就刚刚好了?”司南一手按在柴简胸前,叫自己与柴简间有一眯眯距离,然后一脸不好意思还强做镇定的抬头看柴简。只是视线刚刚撞到一起,就又羞答答的转开了。
柴简见状,不由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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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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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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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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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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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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