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注意力无法从露天便池这个历史槽点上移开,但随着司北递过来的东西,司南表示,她也不是不能生硬的转移一下的。
一边打开牛皮纸,一边在记忆里寻找与顾茵相关的记忆。
顾茵也是家属院的小孩,和家属院里其他的小孩一样,都是与司家仨兄妹一起长大的发小。
不过记忆里,司南对顾茵的哥哥顾蕴好像有些不一样的心思。至于顾蕴对司南是个什么心思,原主的记忆做不得参考。
牛皮纸里包了一个带盖的搪瓷水杯。
全新的。
这样的搪瓷水杯可值十几块钱呢,全新的更是有价无市。啥交情呀,送这么重的礼?
抬头看司北,见司北也是一脸不明所以。又转头看司东,只见司东皱着个眉,一脸被狗咬了的神情。
司南歪头,试探的换了一声。“哥?”啥情况呀。www.xiumb.com
司东看了一眼他妹,接过他妹手上的搪瓷水杯,粗鲁的用牛皮纸包了包就塞进了包里,“我出去一趟。”
见司东拿了东西就走,司南与司北一动不动的看着司东离开,看着那扇木门开了又关,最后收回视线,彼此又对视了一眼,都没对这事发表任何言论。
“我今天买到了豆腐,晚上炖豆腐。”指了指放在屋里饭桌上的饭盒,“放芥菜缨子还是粉条?”
都不想吃。
但一块豆腐要七分钱,有钱都未必抢得到。按记忆,司家上回吃豆腐还是上个月的事。
嘟了嘟嘴,司南选了粉条。
司北听了,又问了一回吃馒头还是米饭。
“馒头吧。”说完又想到司家的馒头都是从食堂买的,于是按着记忆去抽屉里拿了粮票,“我去买馒头。”
“等你回来下粉条。”家里这回买到的粉条不耐炖。
司南应了一声,拉门出去了。
按着记忆溜溜达达的去了职工食堂,用粮票换了几个粗粮馒头后,尴尬的事情又发生了。
司南又忘拿装东西的袋子和盆了。
跟食堂大叔刷了个脸卡,借了个装馒头的盆。端着馒头走到筒子楼楼下,又看到个熟人。
还是个拿着搪瓷缸子的熟人。
看见站在那里的少年,司南心忖了句:记忆果然有被美化过。
顾蕴有些高,但绝对没有记忆里的高。长的也不如记忆里看到的英俊帅气。
将近一米八的个子,长的也算棱角分明,修眉俊目,但和美颜滤镜过的高颜值比起来,那绝对是降了好几个档次的。
所以此时此刻,司南看顾蕴的眼神就跟大明星卸了妆似的。
对其点了点头,便装出要小心盆中馒头的样子从顾蕴身边走过了。
那是原身放在心上的人,好姑娘是不抢有主的男生哒。
心里犯膈应。
顾蕴张了张嘴,看着司南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想要说的话,想要送的东西都没递出去。
他感觉今天的司南与以往不一样。
至于是哪里不一样...顾蕴摇了摇头,感觉哪里都不一样。
╮(╯▽╰)╭
司家的日子也不过在温饱线上来回徘徊,所以司家兄弟费心弄的饭也没什么油水。
虽然这具身体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但心理上也不过一两天没吃肉,也因此哪怕不怎么爱吃这里的饭菜,司南也没表现出来。
只是这心里却不由担心起以后的伙食来。
在现代,吃肉这种事情从来都是想与不想,而不是吃不吃得着。有些东西一但得不到了,或是不容易得到了,那对这种东西的渴望就会数倍的升起。
就像是生病了,医生不让吃什么东西的时候,明明那种东西你平时也不爱吃,但医生说了忌口的话后,你心里就特别的想要吃一口。
唉,光是为了这口吃的,司南也希望这莫名其妙穿越能早点结束……
‘手上没有力气。’
这话是司东说的。
所以司东一边红着眼眶,一边拿了绳子给司南打包被褥。
暖壶裹在被子中间,被子又被褥子包裹着,最后被司东打成行军被的样子。
“...哥,我记得车票好像不是直达的?”司南拎了拎将洗脸盆都打在被子上的行李包,再看一眼放在地上的大提包,整个人都不好了。
司东点头,明白司南这话想要表达的意思。这些必须带的行李分量不轻,别说他妹发愁了,他也愁着呢。
从街道办那边领回来的火车票是到庆市的,之后要从庆市转车去洮市,到了洮市再怎么往抚顺县和生产队走,司南还没概念呢。这么多的东西,出发时。这边能帮忙送上车,但下车的时候就难了。
若是再倒霉催的需要步行前进,她不死也得蜕成皮。
必须想点办法。
“我记得咱们家有个儿童车,那个放哪了?”司南一边说话一边里外屋的打量,想要将那个记忆里的旧式儿童车找出来。
司南一说,司东还真有点印象。看看柜子上面,又看看床下面,最后试探性的趴到床底去翻了翻。别说,还真叫司东将那个儿童车找出来了。
只是车一拿出来,司南就无语了。这也不知道是几手的小车了,估计送给收破烂的人家都不要。
“这车拿来的时候就是坏的,奶还说找人拾掇拾掇呢。”拿了块抹布随意的擦了两下,就问司南这个要怎么弄。
再破的小车也扎人眼,司南不想引人注目,更不想因为这个么小破车接受羡慕嫉妒恨。围着小车转了一圈,发现四个小车轱辘还能用,心里便有了主意。摸了摸小车上的小铁板,指挥司东将车上的小铁板和车轱辘固定在大提包的侧面。
样式就像现代那种带轱辘的提包,上下楼梯时用手拎着,赶平路的时候将提包侧立起来,用下面的轱辘滑着走。
虽然是三胞胎,但司东身体好,又是当长子培养的,所以心思活,动手能力也好,弄清楚司南的意图后,只花了一个多小时候就将司南要的效果弄出来了。
而司南找了个带子缝在了提包另一侧。这带子有些长,中间可以固定一下被子包,到时候将带子往肩上一挎,不管吃力不吃力都装出一副非常吃力的纤夫拉船样也就可以了。
司东和司南收拾行李,司北就负责做饭以及给司南准备路上吃的干粮。
用罐头瓶子给司南装了一瓶子下饭小咸菜,又特意蒸了锅杂粮米饭装在一个铝饭盒里。满满一饭盒的杂粮米饭盖上盖子足有二斤重,可见实诚。
这还不算,司北还去食堂买了两个白面馒头,两张芝麻饼子和四个煮鸡蛋。这些吃食和灌满了水的军用水壶都装在一个布兜里。
若不是天太热,怕准备的吃食受不住热,司北估计还会准备更多吃的东西呢。
一时事毕,兄妹三人又吃了顿午饭,便准备出发了。
有轨电车3分钱一张票,三个人就要九分钱。九分钱都能买三张芝麻大饼了。所以会过日子的司东直接找人借了两辆自行车,他和司北载着司南与行李去了火车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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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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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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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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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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