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小磊:“什么?要生了?桂姐,你快点让人去通知祁正!”
赵小婷:“我去吧!桂姐先跟许老师去医院。”
许疏桐安慰她们俩说:“咱们去产检的时候,医生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要阵痛一段时间,孩子才能生下来。祁正还有两个小时也差不多能回来了,到时候你们跟他说一声就行。”
两位孕妇还想跟许疏桐一起去医院,许疏桐不让。
生孩子这么疼,产房门口肯定能听到产妇痛苦的声音,她们俩还有一段时间才生,这不是增加她们的心里压力吗?
桂姐把待产包取出来的时候,袁奶奶刚好买菜回来,许疏桐让奶奶照顾好两个孕妇,她带着桂嫂去医院生孩子去了。
医院距离他们家走路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许疏桐拒绝桂姐用自行车推着她的建议,“没事!我刚阵痛过,估计还得半个小时再来,能走到医院。”
见多识广的袁奶奶,看着许疏桐的背影,有些感慨地说:“许老师果然不是一般人!你们俩就不用担心了,回去歇着吧,等待好消息。”
正在上班的祁正,突然感觉一阵心神不宁。
犹豫了一下,祁正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听说媳妇已经去医院生女儿,他慌忙往医院赶。
阵痛从傍晚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晨光熹微,许疏桐终于被推进产房。
祁正把粉红色的抱被递给护士:“我女儿的,谢谢。”
护士有些好笑:“副旅长,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祁正心想:这还用说吗?之前做b超检查,在他问女儿是否健健康康的时候,医生也没说不是女儿呀。
祁正焦虑地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后,产房里面终于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又过了一段时间,护士用他带来的粉色抱被裹着粉嘟嘟的婴儿出来,对他说:“恭喜副旅长,是个儿子,六斤三两,母子平安。”
儿子?
“是不是搞错了?”祁正下意识地问。
旁边的桂姐欢喜得不行:“怎么会搞错,里边就许老师一个产妇。之前我看许老师的肚子形状,就觉得是儿子。”
祁正只好把孩子抱过来,然后问护士:“我爱人什么时候能出来?她没事儿吧?”
护士说:“放心吧!许老师好着呢,一会收拾干净,就可以出来了。”
祁正看着皱巴巴的儿子,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好呀!以后可不能太调皮捣蛋了!”
桂姐憋着笑:祁副旅长看起来怎么这么嫌弃儿子?
祁正让桂姐把孩子抱去病房,他继续在门口等媳妇。
护士回到产房里面,把刚才的所见所闻告诉许疏桐,“许老师,副旅长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呢!看来他是真的想要女儿。”
许疏桐也郁闷地说:“我也想要女儿啊!之前一直觉得我的运气不错,这两年,基本都能心想事成。结果老天爷把我闺女给掉包了!”
这是军医院,大家都很熟。医生和护士一边有条不紊地处理后续的工作,一边聊得热火朝天。
“b超室的周医生早就告诉我,许老师怀的是儿子!我就想知道,口口声声说女儿的祁副旅长抱着儿子会是什么反应。刚才如愿以偿啦!”
“哈哈!我也是,早就知道是儿子!现在只能生一个,别人都盼着儿子,像许老师他们这样的可不多呀。”
“……”
许疏桐无力吐槽:“拜托!请不要在一个刚刚生完孩子的产妇伤口上撒盐!”
孩子出生之前,许疏桐和祁正就已经准备好婴儿房,一系列的玩具和衣服都是粉嫩嫩的颜色。现在用不着了,媳妇和儿子回来之后,祁正立刻把这些女孩子的东西,全部打包,送给耿小磊,“祝你好运。”
耿小磊也盼着是个女儿,之前就眼馋祁正家里准备的东西,奈何祁正小气得很,他拒绝一式两份:“我女儿的东西,当然要独一无二。”
“我当然会好运!”耿小磊喜滋滋地结果这一大包眼馋了很久的东西。
然而,两个月后,耿小磊和儿子出院回家,就让袁刚把这些东西原封不动地送到楼下给赵小婷。
又过了四个月,赵小婷依然没用上,她家也是儿子。
祁屿小朋友一岁生日过完,就开始忙活着搬新家。
星耀小区已经装修完成,正他们搬家之前,已经有好些人迫不及待地搬过去。
祁屿小朋友虽然才一岁,走路都晃晃悠悠,只会含含糊糊地喊“妈妈”,连爸爸都不会叫,但是他却似乎明白搬家的意思。
被爸爸拎上车,老大不愿意,哭得特伤心。
祁正把儿子放在腿上,“好了,别哭了,跟个女孩子似的!”
许疏桐简直无力吐槽,有这么安慰儿子的吗?她知道,如果不及时哄好,一会可能要三重奏。祁屿一哭,小他两个月的袁承泽和小半岁的江恒也会跟着哭。
许疏桐把儿子抱过来,耐心地哄着:“我们到新家之后,还是可以和小泽还有小恒弟弟一起玩哦,而且还有更多更好玩的东西。”
后来小区又做了一些调整,增加了儿童游乐设施,以及阅读室图书室。
搬过去,要收拾东西的时候,之前已经搬过来的嫂子们过来帮忙收拾,晶晶和媛媛则把祁屿带去儿童乐园玩。
一岁的孩子,正是看什么都新鲜的时候,玩起来哪里还记得小泽弟弟和小恒弟弟。
刚搬好家的第二天,甘振华又抱着一堆玩具来柳城,这些都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因为有甘振华这个经常出国的叔叔,祁屿小朋友的玩具永远都是最新潮的。
参观完祁正的新家,甘振华由衷地感慨:“我怎么觉得,你们家比欧洲的中产阶级家庭的房子,还要新潮!”
许疏桐心道:那当然!我这可是用四十年后的审美来设计的装修。
甘振华同时也带来一些许疏桐和祁正已经忽视了许久的消息。
根据甘振华说,周晓舟在许疏桐生孩子之前,就生了女儿。
陶家人一心想要孙子,但是生出来的是孙女,陶家上上下下,一片愁云。
最后还是陶老爷子说:“孙女也是陶家的!大不了以后孙女生孩子,姓陶。”
说来也奇怪,那孩子按理说也有一岁多,但是大院里的人,从来没有见过那孩子。
根据风俗,小孩的满月或者百日还有一岁生日,条件允许的话,会办得热热闹闹。
陶家这么宝贝这个遗腹女,也应该搞得热热闹闹才正常。可是陶家从来不办,也不像其他人一样,把孩子抱到外面,让孩子们一起玩。
许疏桐听到这里,就问:“难道那女孩,有什么生理缺陷?”
甘振华连连点头:“对!就是这样!我这次不是去美国吗?在华盛顿机场的时候,我遇到了周晓舟!然后看到她旁边的保姆,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女孩,小女孩嘴唇这里是裂开的。看起来还挺可怕的。”
原来是唇腭裂!
许疏桐想想也觉得很正常,那孩子的亲生父亲是郑汉生,周晓舟怀孕的时候,郑汉生已经40出头,精子活力不行,再加上他本人酒色不戒,生出来的孩子有问题也不足为奇。
一年前,陶子刚出事后,周晓舟靠着肚子里的孩子,让陶家忙前忙后,让她两次躲过牢狱之灾。之后,许疏桐和祁爷爷通话的时候,还把周晓舟肚子里的孩子亲生父亲的身份告诉他,让爷爷提醒一下陶家人。
后来,通电话的时候,又听到爷爷在电话里抱怨,陶老头现在根本听不进去实话,别人好心提醒他,他就觉得别人没安好心,想让他们陶家断子绝孙。
这次甘振华看到周晓舟带着孩子出现在美国,应该是去做修复手术。
许疏桐思忖,几十年后,唇腭裂的修复手术都不可能做到毫无痕迹。现在就算是让最好的医生来做手术,效果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投胎到周晓舟的肚子里,孩子也是受罪。
听甘振华的描述,陶家人为了不让有缺陷的孩子变成陶家的笑料,居然一直把孩子关在家里,快一岁半的孩子,都没出去见过同龄人。
可想而知,这孩子的心理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是作孽呀!
还有就是郑汉生,自从一年前陶子刚出事之后,他就不见了踪影。
祁正推测郑汉生之所以躲起来,主要是因为怕陶家人对他下死手。
有人说郑汉生在港城,也有人说郑汉生在国外。之前郑汉生名下的那些公司,据说郑汉生躲起来之前,把公司账户上所有的钱全都卷走,公司纷纷倒闭。
为此,公司所在的当地政府,也急得团团转。这里边涉及到工资拖欠的问题,还有供应商的款拖欠问题。如果解决不好,很有可能会造成恶劣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袁刚适时出现,接手这些公司。经过一年的调整,公司都已经实现扭亏为盈,越来越好。
祁屿三岁生日那天,一大早,他带着跟屁虫袁承泽和江恒满小区转悠。
“晶晶姐姐,今天是我生日,你一定要来哦,我妈妈给我做了一个好大好大的蛋糕。”
“媛媛姐姐,今天是我生日,你来的时候不用带礼物了,我已经有很多很多的玩具。”
“奔奔哥哥,你怎么又在学习?你不是已经第一名了吗?一会儿来吃蛋糕吧。”
“星宇星远哥哥,你们记得要来参加我的生日哦。”
“……”
祁屿小朋友也是有原则的,自己喜欢的人才请,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参加他的生日宴会。
比如梁叔叔家的胖子,他就不请。
因为前段时间,祁屿小朋友看到胖子欺负星宇、星远哥哥。胖子说,星宇哥哥他们的爸爸根本不是何叔叔,何叔叔和蔡阿姨只是他们的养父母。而且是因为蔡阿姨生不出宝宝,所以才领养他们。他们的亲妈都不要他们。
祁屿看到星宇哥哥他们很难过的样子,气得不行,上去直接把大他好几岁的胖子推倒在地,然后坐在胖子身上,把他揍了一顿。
最后的结果是,祁屿小朋友也被自己的爸爸丢到楼上的露台罚站。
哼,罚站又不疼,他一点也不在乎。小胖子被他揍得可惨了,听说好几天都不能去上学。
通知到位,祁屿正准备带着两个弟弟回去,最小的江恒,嘟着嘴说:“哥哥,我的腿酸,我们能不能歇一会儿再走呀。”
祁屿学着他妈妈的样子,揉着江恒的头,轻轻叹了一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吧,那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下。”
又是一年春天,星耀小区的绿化和观赏性比公园还要好,小区住户不多,但是绿化面积很大。跑一圈下来,小不点感觉累了也很正常。
三个小不点就坐在小区门口不远处的平台那里,祁屿关心完小江恒,又关心比自己小两个月的小承泽。
“阿泽,你怎么样?腿有没有酸呀?”
袁承泽摇头:“我是哥哥,怎么会酸呢!”
哼,只有小屁孩,才会这样娇气。
祁屿觉得阿泽真是要面子,刚才他说休息的时候,阿泽脸上明明出现了很欢喜的表情。
就在祁屿思忖该怎么让阿泽改掉爱面子的毛病时,突然有个陌生的爷爷站在他们面前。
爷爷笑盈盈地说:“小朋友你们好。”
江恒和袁承泽好奇地看着陌生爷爷,祁屿作为代表回应:“爷爷好。”
“小朋友,跟你们打听一件事情,可以吗?”陌生爷爷半蹲在祁屿跟前。
祁屿点头:“可以的。”
“请问一下,祁屿小朋友的家在哪里呀?”
江恒和袁承泽又看向祁屿原来这个爷爷是找小哥哥的。
祁屿扬起下巴,打量着陌生人,反问:“你找祁屿有什么事儿?”
“我是他爷爷,我来给他过生日。”
祁屿说:“哦,那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帮你叫他过来。”
说完,祁屿没等陌生人说话,就一手拉着一个弟弟,飞快地朝门卫室那里跑去。
“叔叔,刚才进来那个老头,是个人贩子!他想把我拐走,你们快点去控制住他。”
门卫大惊失色,立刻让值班室里的两个人,跑去控制住刚进去的老头。
他们为什么这么听祁屿这个三岁小孩的话?因为前段时间,小区里进来一个小偷,也是祁屿先稳住对方,跑来门卫室告知他们,才抓了个现行。
刚才进去的老头,看起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他说是来看孙子的,他们也就没有阻拦,结果是个人贩子!
幸好许老师家的孩子机灵,万一真出点什么事,他们可担待不起。
接着,祁屿又带着两个小短腿,飞快地跑回家。
“妈妈!有个老头冒充我爷爷,想把我拐走。我已经让门卫叔叔们去抓住他!”祁屿得意洋洋地回家邀功。
正在准备做蛋糕的许疏桐,看到儿子跑到跟前,立刻半蹲下来,问:“居然有人管冒充我们祁屿的爷爷?”
祁屿双手叉腰:“可不是!我才不会上当。”
小祁屿印象中,他只有一个太爷爷,太爷爷就是爸爸的爷爷。每个星期,祁屿都会给住在疗养院的太爷爷打电话。据说他一岁多的时候,去疗养院见过太爷爷,但是他现在没有什么印象了。
别的小朋友,基本都有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但是他家应该没有,反正他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哦对,有个田奶奶,和亲奶奶不一样,据说田奶奶是从小照顾爸爸长大的。现在田奶奶在京城,隔一段时间就会从京城来看他。
所以,这个号称是他爷爷的人,肯定是骗子。
祁景之在西北工作四年,任期已经满了,准备调回京城。
过去四年,祁景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刺激到他,突然一改过去几十年的风格,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再也没有考虑过感情方面的问题。
据说这四年,他的第三任妻子黄桃花,也曾经不止一次去西北找过祁景之,想要复合。但是祁景之根本就没有见她。
最让许疏桐意外的是,祁景之过去四年,也没有来骚扰过他们。孩子出生之后,祁景之从西北寄来一些有利于产妇健康的食物。
孩子满月和周岁,以及后面的生日,祁景之也每年都会寄东西过来。
四年的时间里,没有打过电话,也没有要求许疏桐他们带祁屿去见过他。
这种相处方式,大家都彼此舒服。
现在听儿子这样说,许疏桐这才意识到,还没有收到祁景之寄来的礼物。
那么,祁景之会不会是人过来了?
就在许疏桐疑惑的时候,院门外面,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
许疏桐牵着儿子的手出去,果然看到被小区保安控制住的祁景之。
祁景之坐在客厅沙发上,对面三个小萝卜头,端端正正地坐着,看着他。
看了两眼,凑到祁屿耳边说:“哥哥,他真的是你爷爷呀?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m.χIùmЬ.CǒM
祁屿说:“可能是我太爷爷刚认回来的吧。”
江恒也凑到祁屿耳边说:“哥哥,你爷爷看起来,和叔叔长得一点都不一样,和你也不一样。他肯定不是你的亲生爷爷。”
把果汁端上来的许疏桐,有些无语:这些小屁孩知道什么叫亲生的吗?
“祁正单位有点事,可能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回来。”许疏桐对上祁景之,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叫爸爸,确实不习惯。
祁景之接过杯子,说:“行,我知道了。小许,你忙去吧。我和祁屿聊聊。”
聊吧,别被弄得哭笑不得就行。
许疏桐在厨房门口观察了一下,感觉祁景之变化确实很大,看起来心理承受能力,应该也还不错,不会被她儿子气晕过去,她这才专心地跟桂姐继续做蛋糕。
祁景之酝酿了一下,有些紧张地对祁屿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祁景之,是你爸爸的爸爸,所以你应该叫我爷爷。”
祁屿眼珠子转了一下,反问:“也就是说,你是我太爷爷的儿子?”
祁景之连忙点头:“对,就是这样。”
祁屿又问:“是亲生的吗?”
祁景之:………这三岁的孩子,怎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亲生,这个词,祁屿也是刚听说不久。就是打小胖子的那一次,他听大人们的意思,基本可以揣摩出来,亲生的,就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不是从外面抱回来的。
只有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和爸爸妈妈才会长得像。
眼前这个老头,和爸爸一点都不像。
袁承泽又凑过来:“哥哥,他怎么不回答呀?”
祁屿说:“可能他不希望让别人知道,他不是我太爷爷亲生的。”
祁屿小朋友的思维有一点混乱爸爸是太爷爷的亲生孙子,但是眼前这个人,不是爸爸的亲生爸爸。
那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反正和他们家关系肯定不亲近,要不然,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江恒小朋友还小,他已经对眼前的人贩子爷爷失去兴趣,他对祁屿说:“哥哥,我饿了。”
祁屿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从茶几上拿起果盘里放的饼干。分别给江恒和袁承泽,每人一块,“先垫垫肚子,吃多了就吃不了蛋糕了。”
再一次爬回到沙发上,祁屿晃着两条悬空的短腿,对祁景之说:“我已经知道了,你曾经给我寄给生日礼物对不对?”
祁景之连忙点头:“对!你两岁生日的时候,我给你送了一套连环画。”
祁屿对袁承泽说:“连环画刚拆开,就被你撕坏了。”
袁承泽嘴角都是饼干屑,“我不记得了!我不赔的。”
祁屿帮弟弟擦掉饼干屑,“没让你赔,反正那东西我也不喜欢看,都不如我妈妈讲的故事好听。”
祁景之:……
祁屿又看向祁景之说:“今天我妈妈会给我做一个很大的蛋糕,到时候我会给你一块,不能再多了,因为我请了很多小伙伴。”
就在这时,何星远兄弟俩来了,他们带着礼物上门。
祁屿小朋友身为主人,非常自觉地给客人介绍。“星宇哥哥,星远哥哥,这位是我太爷爷的儿子,我爸爸的爸爸,不是亲生的。所以,这世上有很多不是亲生的,你们以后不要再因为别人说你们不是亲生的难过了。”
祁景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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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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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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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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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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