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表白的毕小媛,刚刚见到自己喜欢的男人,结果却看到他向别的女人表白。
确切来说,是求娶。
许疏桐有些不敢看毕小媛,因为她不擅长安慰人,也见不得女孩子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
特别是毕小媛这种命运坎坷的女孩……
不过好像这个年代,也没有几个人像甘振华那样好运,从小一帆风顺。
许疏桐忽略袁刚急切的眼神,看向耿小磊。只见她黑着脸,手里攥着餐布,好像是随时做好准备,把布塞进袁刚嘴里,让他闭嘴。
哎,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许疏桐对袁刚说:“袁总,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接着许疏桐才敢回头看毕小媛的脸色,只见她有些苍白的脸上,挤出不是很自然的笑容,跟袁刚打招呼:“袁总,你好。”
袁刚这才注意到毕小媛,他微微有些诧异,“毕同志,你怎么也在海州?哦对了,上次在电话里答应给你发几款我们公司的新包过去,昨天我才记起来,我忘了交代下面的人处理,已经补货,你那边应该过两天就能收到。你要是不在京城,货怎么办?”
作为最清楚状况的旁观者,许疏桐心里不由得同情毕小媛。从袁刚这番话可以听得出来,他完全是把毕小媛当作是一个帮扶对象,一丁点都没有男女之情。
当初在滨城,许疏桐还专门提醒袁刚,不要大晚上跑到女性的房间,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当时许疏桐还以为,袁刚对毕小媛有想法呢。
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那耿小磊和袁刚又是怎么回事?
从袁刚的表现来看,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毕小媛应付完袁刚说的收货的事情,立刻问出许疏桐也想知道的问题,她看着袁刚和耿小磊说:“袁总,你和这位同志应该是认识很长时间了吧?”
袁刚:“我们从小就认识!”
耿小磊:“我不认识他!”
两人异口同声道。
然后对视一眼,耿小磊又迅速地把脸转过来。
袁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磊,你再怎么否认,也改变不了事实。反正我们俩从小就认识,小的时候我就说过,长大之后我会娶你的。”
耿小磊看着眼神里闪烁着八卦光芒的许疏桐,有些头疼地说:“美人,你饿了吧?叫点吃的。”
袁刚跟着说:“对,咱们先吃点东西。”
服务员过来后,袁刚非常绅士地让许疏桐和毕小媛先点东西。
许疏桐一点没客气,点了好几个自己喜欢吃的点心。
毕小媛显然没心思吃东西,她就要了一壶茶。
最后是袁刚点单:“小磊,这里有你小时候就喜欢吃的水晶包,我给你点四个。还有,虎皮鸡爪,也是你喜欢吃的。这个……”
耿小磊忍无可忍地打断袁刚:“我现在不喜欢吃了!”
袁刚有些无奈地说:“小磊,可不能因为生我的气,亏待自己。”
耿小磊:……
许疏桐差点没笑出来,连忙端起水杯,假装喝水。
一顿早茶吃下来,在毕小媛旁敲侧击的询问,以及袁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状态中,许疏桐对袁刚和耿小磊的事情基本了解得差不多。
原来,耿小磊和袁刚小时候是邻居,只不过袁刚家是大户人家出身,耿小磊家是普通工人。
因为成分问题,袁刚小时候总是被周围的小朋友欺负,耿小磊则充当护草使者的角色,每次都帮袁刚把欺负的人打跑。
同时,耿小磊还恨铁不成钢地教袁刚怎么打架,怎么保护自己。
袁刚和父母说,他以后一定要把耿小磊娶回家。父母对他说:“你和爸妈说没有用的,耿叔叔他们不答应呢?”
袁刚又跑到耿小磊家,信誓旦旦地对耿小磊的父母说,以后要娶耿小磊。
听到这里,许疏桐好奇地问耿小磊:“你爸妈同意了?”
耿小磊翻白眼:“同意个屁!他们只顾着笑,赶人的事情还得我来办!”
袁刚有些忧伤地说:“你也太狠了!你们家的扫把,上面是不是长刺了?那天把我屁股都给打出好几道血印。”
许疏桐补刀:“原来你的屁股不是第一次受伤呀?”
耿小磊顿时感兴趣:“他的屁股后来又怎么了?”
许疏桐说:“我和袁刚第一次见面,他跑到没人的巷子里方便,被坏人扎了一刀。”
耿小磊瞥了一眼袁刚:“随地大小便,活该!”
袁刚连忙解释:“不是这样的!是坏人太坏了!”
耿小磊对许疏桐说:“这个人小时候也这样,每次被人揍,理由都是,那些小孩太坏了,他懒得跟他们计较。明明是因为他是怂货!”
毕小媛下意识地维护袁刚,“不是的,袁总一点也不怂……”话说出来,她发现耿小磊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她立刻止住。
许疏桐适时地打圆场说:“都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毕小媛,以前和祁正一个大院里的。”
经过许疏桐的缓和,毕小媛已经调整好表情,坦然地对耿小磊说:“许老师说得比较客气了,我不是大院子,以前我爸爸是大院里,某个人的司机。救了那家人的两个孩子,他自己却撇下我一个人,寄宿在那户人家里。从小过得不是那么顺心,幸亏有祁正哥帮忙,才得以顺利读大学参加工作。”
毕小媛继续说:“最近这大半年,我的经济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这里边又得多亏了袁总。他帮我协调,从他们公司直接给我发货,都是一些特别畅销的款式,我转手赚差价。”
袁刚说:“毕同志,你太客气!你要谢的,其实是许老师!”
说完,满心满眼都是耿小磊的袁刚,把服务员刚刚端上来的虎皮鸡爪放在耿小磊跟前,“小磊,尝尝,是不是咱们小时候的味道。”
耿小磊下意识地说:“怎么可能是一样的味道!阿姨做的,谁能比得上?”
此话一出,袁刚和耿小磊的脸色非常一致地暗沉下来。
许疏桐猜测,耿小磊所说的阿姨,应该是袁刚的母亲。
袁刚喃喃地点头说:“是啊……谁也比不上我妈做得好。”
原来,那天袁刚刚刚跑到耿小磊家里说,长大要娶耿小磊,没过多久,正在休息的铁路职工,纷纷跑到正在修建的铁路隧道救人。
隧道发生了第二次坍塌事故,非常不幸,袁刚和耿小磊的父母都在这次事故中不幸去世。
袁刚有奶奶照顾,并且有见识的奶奶,和上级领导提了一系列能够保证他们活下去的条件。
失去父母的悲痛以及对未来的彷徨,让袁刚没能第一时间想起耿小磊,直到父母安葬后,袁刚才想起来和自己一样遭遇的耿小磊。
袁刚跑出铁路职工宿舍,看到的是小小的耿小磊,抱着骨灰盒,被远方亲戚带着离开。
袁刚追着载着耿小磊的汽车一路跑,一路喊:“耿小磊,我一定会娶你的!你要等我!”
然而,耿小磊去了哪里,袁刚一无所知。
工作之后,袁刚每次休假,所有的时间都用在找耿小磊。
袁刚只能查到,耿小磊后来被远房亲戚带回老家,但是所谓的亲戚,明显是冲着她父母的丧葬费和抚恤金去的,钱到手之后,根本不管她。
亲戚家的儿子吃肉,耿小磊只能吃几乎能照镜子的稀饭。
不到半年的时间,耿小磊失踪了。
有人说,耿小磊掉河里被冲走了。也有人说,她偷了亲戚家的钱,跑去外面混社会,可能早就死了。
袁刚坚信,从小就能大杀四方的耿小磊,绝对不会死!
自从成为许疏桐的得力干将,袁刚有更多的机会走南闯北,在这个过程中,袁刚也没有忘记继续寻找耿小磊。xǐυmь.℃òm
在此之前,袁刚一点消息都没有。而这个早上,他在包厢里等许疏桐,推门进来的人,就是他日思夜想的耿小磊。
她和小时候一样,依然留着短发。虽然十几年过去,袁刚一眼就认出耿小磊。
许疏桐偷偷地问耿小磊:“其实你也一样吧?是不是第一时间认出袁刚?”
耿小磊有些别扭地动了的身子,“这不算第一时间吧,他巴拉巴拉说了好几句话之后,我才认出来。”
观察了一下,许疏桐觉得袁刚很需要和耿小磊单独相处,而毕小媛也需要缓解一下还没开始恋爱就失恋的情绪。
于是,许疏桐提出和毕小媛出去走走。
喝早茶的地方,后面是一个大园子,许疏桐和毕小媛就在园子里逛。
“谢谢许老师,幸好你刚才帮我,要不然我肯定很丢人。”毕小媛自嘲地说。
许疏桐说:“不会呀!袁刚和小磊都是很好的人,我们都不会笑话你的!”
毕小媛点点头说:“也是!你们都是好人!许老师,希望你能够帮我保守秘密,我喜欢袁刚的事情,也到此为止了!以后我不会再喜欢他了。”
“小媛,或许你本来就不喜欢袁刚,只不过感激占据了大多数。毕竟袁刚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之后,你的生活和以前相比,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你才误以为是爱情。”许疏桐说道。
毕小媛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点点头,“你说的或许有道理。”
许疏桐又问毕小媛在京城有没有被那家人骚扰。
毕小媛挺起腰杆说:“我又不是以前的软包子,也没欠他们家任何东西,现在他们家找过来,我每次都能硬气地回应!幸好他们家还知道要脸,已经好几个月没来骚扰我啦。”
许疏桐最后还是提醒她:“你现在太优秀,或许是他们能够找到的最好的儿媳妇人选,应该不会痛快地放弃,你还是要当心一点。”
毕小媛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回到酒店,许疏桐就迫不及待地把送她回来的袁刚和耿小磊往外赶。
耿小磊不肯走:“我可是拿了祁正每天10块钱的工资,怎么能翘班。”
许疏桐说:“跟踪我的人都没影了,你别在这里碍眼,我还要给我家小正正打电话八卦呢!”
耿小磊无语地说:“当着我这个八卦对象说这样的话,你觉得好吗?”
袁刚说:“没关系的,许老师和祁团长的关系这么好,迫不及待地跟祁团长分享我们的事情,情有可原。”
耿小磊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袁刚,“你闭嘴!”
许疏桐趁机把耿小磊推给袁刚,把房间门关上,往家里打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陆绍青,听到许疏桐的声音,他开心得像过年似的,“嫂子,终于接到你的电话了!”
原来,陆绍青来家里,是为了帮祁正收拾行李。
刚刚接到上级的通知,国防大学成立了一个团及以上干部的学习班,全军挑选出优秀的干部去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学习。
祁正忙着把手头上的工作交接,只能让陆绍青帮忙来收拾行李。
听到这个消息,许疏桐心里微微有点失落。她如果在一个月内,结束所有事情回柳城,到家后也不能第一时间看祁正。
失落过后,许疏桐立刻打起精神,让陆绍青准备一些夏天的衣物,还有一些常用的药品。
祁正处理完工作,回到家里,就看到陆绍青给他留的条子首长,嫂子让你无论回来得多晚,都要给她回个电话。
祁正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一点。
犹豫了一下,祁正还是打了过去。
刚响一声,电话就被接起来。
紧接着,桐桐有些闷的声音传过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祁正安慰说:“工作有些事情要交接,所以晚了。以后超过12:00,我没有回电话,你就早点睡觉好不好?”
许疏桐说:“我有一肚子话要跟你说,不说出来,我也睡不着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疏桐发现自己特别喜欢和祁正分享身边发生的事情。
在原来的世界里,哪怕是很好的闺蜜,许疏桐也不会有这样的倾诉欲。
许疏桐条理清晰地把袁刚和耿小磊的事情告诉祁正,然后如愿以偿地听到祁正诧异地感慨:“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可不是嘛!袁刚恨不得马上把耿小磊拉进民政局,看着就好笑。”
说完别人的事情,祁正就告诉许疏桐,这次学习是封闭式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可能不方便打电话,也不方便写信。
许疏桐微微有点失落,不过还是很支持祁正的事业。
至今,成为军嫂已经一年多时间,但是许疏桐对祁正事业方面的事情,依然一窍不通。她只记得善于钻营学习的顾春妮嫂子说过,男人去学习,通常是升职的前兆。
第二天,许疏桐去医院看江山,又和德国医生交流了一下,说是今天一早查房,换纱布的时候,可以看得出来,手术有可能比预期的效果更加好。
严谨的德国人能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见得,江山的情况肯定很好。
于是,许疏桐在江山新换的纱布外面写天下第一帅。
刚写完,袁刚提着一兜水果进来,往旁边一放,看着江山脸上的纱布,“恩!不错,确实挺帅。”
整张脸只露出眼睛的江山,毫不遮掩地给了袁刚一个白眼:“张嘴就来!”
袁刚丝毫不退让:“我也就随口说说,你别真以为我觉得你很帅!哼,你就算是天下第一帅,赵小婷也不会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袁刚的消息很灵通,他知道赵小婷主动跟江山表白后,被江山拒绝的消息。
当时可把袁刚气坏了。
在边城,袁刚和赵小婷相处了不短的时间,可以说,袁刚相当于赵小婷的师傅,一点一点的教赵小婷怎么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不仅如此,应酬方面,袁刚也会告诉赵小婷,女性在这种场合比较容易吃亏,应该怎么避免被人算计。
得意门生,主动表白,居然被人拒绝!
虽然袁刚也基本能猜出来,江山之所以拒绝赵小婷,是因为对自己的脸感到自卑。但是也不妨碍袁刚对江山有意见。
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人家赵小婷都不介意,他江山反而矫情了!矫情个屁!
接着,袁刚故意和许疏桐说:“许老师,之前忘记告诉你了,赵小婷这段时间,桃花运爆棚。我们饮料厂不是和柳城大学食品学院合作嘛,有个年轻的老师,最近锲而不舍地给小赵献殷勤。”
江山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
袁刚得意洋洋,继续说:“除了大学老师之外,还有电视台的导演。导演是给饮料厂拍广告的,拍完之后,有事没事就往边城跑。噢,对了,这个导演不仅仅有才华,长得还特别帅。”
许疏桐很配合地问:“才两个呀?我还以为,小赵这么优秀,追求者会很多,没有一个排,至少也应该有一个班的人吧!”
袁刚说:“那必须的!我还没说完呢!还有一个是当地的驻军,一个很优秀的军官,据说是研究生毕业!特别牛!”
这会儿,江山彻底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样子。
旁边的护工都感觉他不对劲儿,连忙问:“江同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江山摆手说:“没事儿,不用。”
袁刚幸灾乐祸地说:“江山同志,难道你是心里不舒服?”
许疏桐揪住袁刚的衣领,“别着急幸灾乐祸,你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袁刚飞扬的眼角,听到这话,瞬间耷拉下来,“许老师,你帮帮我吧。”
原来,耿小磊的养父母也住在这家医院,袁刚跟着去,没到病房就被赶出来。
许疏桐说:“我可以帮你把小磊叫过来,你自己想办法说服小磊的养父母。”
事实证明,袁刚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巴,不仅仅让他成为一名优秀的商人,同时也让他达成了从小的梦想娶耿小磊。
耿小磊的养父母车祸后,即便第一时间把父母送到医院,并且在祁正的帮助下,医院最好的医生参与救治,也用上了最好的药。但是身体方面还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养父母的是非常善良的人,他们唯一不放心的是和他们相伴多年的养女。
现在,有这么一个青年才俊冒出来,说他和女儿从小青梅竹马,小的时候就说过要娶女儿。
仔细考察一番,发现这个年轻人各方面条件,都远远高于同龄人的平均水平。
而且他认识的人,也特别优秀。
两位经历了风风雨雨的父母,觉得袁刚除了条件不错,人品各方面也都很好,绝对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相反,他们的小磊,并不是一个会照顾自己的人。随心随性,没心没肺。如果身边有这么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男人,也没什么不好。
更何况,他们也能看得出来,小磊其实并不讨厌袁刚。应该是有感情基础的,只不过小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暂时不打算接受。
年轻人呀,总觉得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其实并不是!
能早点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共同进步,才是最好的人生。
养父母第一次使用父母的威严,逼着耿小磊和袁刚先去把结婚证领了。
领完结婚证,袁刚笑得像个傻子,买了两大包糖,一路发过来。
医生护士通通有份,养父母同一层楼的病友们,都吃上他们的喜糖
养母一边拉着耿小磊的手,一边看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小磊呀,接下来留长发吧。婚礼的时候长头发,打扮得更好看。”
耿小磊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笑得傻得不能再傻的袁刚,“愣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说给江山送喜糖吗?”
袁刚连忙点头:“对,那小磊我先过去了。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滚吧!”
养母有些不赞同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能跟爱人这样说话。”
“受不了他可以离婚呀!”
已经走出病房门口的袁刚,把头探进来:“受得了!受得了!不离婚,一辈子也不会离婚。”
江山快被袁刚得瑟的样子气得半死,只能挑剔他的喜糖。
“我说袁总,你好歹也是大老板了,就不能买高档一点的糖吗?巧克力都没有!我们家嫂子,就喜欢吃巧克力!这种软糖,她才不要吃。”
袁刚说:“你爱吃不吃!噢,对了,小赵那边应该也很快有好消息。没准我们能前后脚举办婚礼。江班长,我结婚的时候,也麻烦你扮演超人。等到小赵结婚,你就是第三次当超人,驾轻就熟,也算是给向你表白过的小赵送上最好的结婚礼物。你说对吧?”
对个屁!江山气得半死。
许疏桐在旁边啃着水果,没有发表意见。
就在这时,护士急匆匆地跑过来,“快关门,警察在医院里抓人,有歹徒逃脱,为了不伤及无辜,在警察办完事之前,大家就在病房里呆着不要出来。”
袁刚飞快地往外跑:“我得回去照顾小磊!”
江山对着他的背影说:“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护士也有些无语:“你跑的时候当心点!”
许疏桐问护士:“歹徒犯的是什么罪?”
护士说:“具体我们也不太清楚,一共来了五辆警车,应该挺严重的。你们当心点,我得去通知其他人。”
江山已经从床上下来,走到窗户边,往外看。
平时有不少康复病人散步的小花园,这时一个人都没有。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许疏桐若有所思:“该不会是那件事情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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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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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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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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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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