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前几天有丞相全家流蛮荒之地的新闻,在帝都城里闹得纷纷扬扬,但是也不妨碍众人讲注意力放在这次的天医符师比赛上面。
最后一场比赛,一共六人,三场比赛,赢得一方,便能进入下一场比赛。
比赛开始前,白月宴来到赛场,周围人见到她都仿佛约定好一样,退避三舍。
白月宴疑惑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以她为圆心的三尺范围,纷纷没人敢靠近。
正疑惑着,一个人坐到了她旁边。
“月姑娘?”
那人毫不避讳地坐在她旁边。
是太子。
白月宴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周围没人,十有八九是这太子安排的。
她在心里无奈叹气,前几天找他帮忙的时候,便知道有这个后果。
“月宴啊!今天比赛结束之后,我请你去游湖怎么样?”太子自从知道白月宴便是浮生月之后,便对白月宴十分殷勤起来。
周围的吃瓜群众深深了解太子沾花惹草的性格,他现在像块狗皮膏一样贴在白月宴旁边,他们都以为他脑子抽了。
同时在场的人的目光转移到魏雪芙身上。
从前魏雪芙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小姐,如今魏家全家被流放,魏雪芙因为要参加比赛,所以才没有被流放,但是只要她输掉比赛,便会被立刻流放。
总而言之,现在的魏雪芙即便还在这里,也不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丞相嫡小姐,他们再也不用惧怕她,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脸上打量着。
魏雪芙喜欢太子的事情,人尽皆知,两人之前本来有婚约的时候,魏雪芙便常常吃太子的醋,甚至还因此杀死了一个风尘女子,此事在帝都城内,人尽皆知。
他们现在迫不及待地知道没有权势做后台的魏雪芙见到太子公然和另一个女子调情会有怎样的反应。
众人不看则好,一看才发觉如今的魏雪芙竟然是有些不同了。
她一个人坐在角落了,浑身散发着某种叫人不舒服的湿冷气息,仿佛阴暗角落里的一条蜈蚣,眼见了,浑身便不由自主地起鸡皮疙瘩。
没人愿意再去看魏雪芙。
这边,又听得太子继续道,“你怎么还带着这副丑八怪的容貌?你看看,你本来长得那么好看,干嘛还把自己弄这么丑?”
太子话音刚落,四周的目光便纷纷落在白月宴那张面黄肌瘦的脸上,仿佛要透过她的脸看穿什么。
——白月宴这个村姑本来长得好看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现在的脸不是她真正的模样?
白月宴从善如流道,“太子过誉了,这本就是月宴的真正容貌,之前太子看到的那张脸,不过是我画的伪装罢了!”
太子一愣,目光在白月宴流连了好几转,发现她的面色没有之前那么白皙,但是细细一看,五官并没有太过什么明显变化。
难道真的像她说的那样,这本来就是她的肤色?
一想到这里,太子便有些意味索然了,但是还是不想放弃白月宴。毕竟见识过好好打扮过后的白月宴。打扮之后的白月宴长得可谓十分惊艳了,即便是那圣使在她面前也略微失色了几分。
“既然如此,你就把你那张长满雀斑的脸涂点粉,遮盖一下也好,省的以后出去的时候,丢我的脸。”
白月宴闻言,立即楞在了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听这太子的语气,仿佛她是他什么人似的!
“太子殿下,月宴很感谢你昨晚出手相救,但是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吧?我的模样是美是丑,和您没有什么关系吧?”白月宴自认自己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既她对他不感兴趣!
却不料太子似乎没明白白月宴的意思,扬眉道,“怎么,你是觉得嫁给我吃亏了?放眼整个帝都哪个人愿意娶你这种丑八怪?本太子愿意娶你,你便偷偷乐着吧!”
白月宴简直要被这奇葩的太子给逗乐了。
她自降身价道,,“太子身份高贵,月宴一介民女不敢高攀!”
说完,便起身坐到了旁边一个位置上,和他保持了一个座位的距离。
太子一听,便不乐意了,这个丑八怪竟然还敢嫌弃他么?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国君!嫁给他,她还委屈了?wWW.ΧìǔΜЬ.CǒΜ
太子正眼发怒,便听到擂台上裁判叫道,“第一场比赛,白月宴对战任玉树。”
白月宴听到这声,如蒙大赦,心里窃喜总算能从这奇葩太子身边离开了。
她起身,大步往擂台上行去。
其间有一道阴冷的目光跟随着她。
从目光投来的方向来看,那个方向是魏雪芙所在的位置。
魏雪芙现在一定恨极了自己,白月宴即便没看,也知道现在魏雪芙的目光一定是那种恨不得吃掉她的目光。
来到擂台上,白月宴的对手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任玉树,是这次符师比赛比较厉害的一个参赛者,白月宴见过他的比赛,每一场比赛他的出招都极为出其不意,并且快准狠,之前的几次比赛,他都是在极短的时间结束比赛。
有看过白月宴和任玉树比赛的人,都知道任玉树的厉害之处——画符速度极快!
是之前两场比赛的黑马级别人物!
至于白月宴的战斗,他们几乎想不起来她究竟是怎么赢的。
有记性好的弟子隐约记得白月宴第一次比赛,是以极其微弱的优势赢得了比赛,而且她是左手画符,画符速度极慢。
至于第二次比赛,她的对手直接投降了。
所以两场比赛下来,几乎没什么特色,以至于白月宴和任玉树同台的时候,他们都不敢相信白月宴竟然也是成功晋级到最后比赛的六人之一。
平平无奇的白月宴,和之前每场比赛都以绝对压倒性胜利赢得比赛的任玉树,谁输谁赢的可能性,众人心里都有了定论。
甚至有人道,白月宴之前比赛之所以能赢,不过运气好罢了。
但是风水轮流转,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一直好下去,所以她现在的对手变成了任玉树也情有可原。
白月宴走上擂台,任玉树便将眼前这衣着朴素,面黄肌瘦的少女打量了一遍。
他看过白月宴的比赛。
事实上,每个人的比赛他都观察了一遍。
白月宴的战斗他见过,正常战斗可以用平平无奇来形容。
遇到这样一个对手,他只感觉实在太轻松了!
“我看过你的比赛,也知道你的实力…你我之间的实力太不对等了,这样吧,为了不让别人说我胜之不武,只要我使出三个符术之后,你还没有从擂台上摔下去,便算你赢?”
白月宴闻言,显得十分开心的样子,“真的吗?如此便多谢任师兄手下留情了。”虽然她并不需要什么人对她手下留情,但是既然有人愿意放水,让她能够更轻松赢得比赛,她又何乐而不接受?
白月宴的开心的笑,配合上她那张极其土的脸,显得极为愚蠢。
任玉树冷笑,面上是毫不掩饰地轻蔑,心道,我即便只使用一个符术,也能将你一击打败!
白月宴搓了搓手指,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开始吧!”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任玉树一拳化掌,朝白月宴劈来。
他脚下凝聚着两团蓝色的风团,所以使得他速度极快。
这任玉树画符速度的确够快,刚才那御风咒能在那么断短的时间画好,足可见他的速度极快。
台下的观众自然也瞧见了这一幕。
“任玉树的画符速度好快啊!刚才我怎么没见他画过御风咒?”
“那是你的眼睛不不行!”
任玉树转瞬来到白月宴身边,若是用‘浮云仙踪’她定然能轻而易举地躲开,但是现在她还不想将自己的底牌全部亮出来。
尤其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场合。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修炼内力一说,若贸然使用一个前所未见的身法和力量,只会引来无数的猜忌和危险。
前几天从魏洪辰那里,她已经吸取教训了。
不能躲闪,便只能硬生生挨下了。
她抬起左手,画了个简单的水波符咒,这种水波符咒乃是最简单的防御符咒,也是画法最简单的符咒。
众人一见她画出的竟然是这种极为低级的符咒,纷纷嗤之以鼻,觉得她简直在浪费符力!天阶以下的所有符术,无论高阶符术还是低阶符术,所耗费的符力都是等量的,所以在天阶符术之下,大家都会尽量选择高阶符术。大家在开始修炼的第一天,就知道了这个准则。
但是白月宴显然并不知道。
像白月宴,不止选了低阶的符术,还是最低阶的那种!
如果白月宴继续使用几个低阶符术,很快她丹田里的符力便会被耗尽!
众人的念头在这电光火花的瞬间发生的时候,任玉树的手掌已经凝聚了一个武器阵!
他从中一抽,抽出一把青色的剑来!
一剑劈在白月宴的水波结界上!
那水波结界仿佛一个泡泡般,轻而易举便碎了!
任玉树心道自己赢了!
没想到这个村姑竟然如此弱小。不仅弱小,还愚蠢!
竟然使用水波咒来抵御他的攻击。
嘴角勾起的笑意还没有褪去,任玉树忽然心底一惊!
因为他很快发现,那水波咒后面竟然还有水波咒!
准确的说,是十几道水波咒!
怎么可能?
白月宴是怎么做到的?
按照一个符师丹田内的符力储存数量,白月宴顶多能使出五六个符术…可是她怎么能一下子使出十几个水波咒?等等…她是如何使出这十几个水波咒的?!
虽然水波咒简单,但是在那么一瞬间画出十几个水波咒…这画符速度可远远比他要快得多!
不止是他!
在场的人都全体沸腾了!
白月宴是怎么在这么短短的时间画出这么多符的?
水波咒抵挡了任玉树对白月宴的攻击,趁着这个时候,白月宴身形远远移到离任玉树很远的一个距离。
“任师兄,刚才你说的要用三个符术将我打败,现在你已经用了两个,还有最后一个。”
在这个时候,任玉树脚下的御风咒已经失去力量,他不可能再次使用御风咒靠近白月宴,便只能使用攻击型符咒,但是他距离白月宴又太远,若是使用攻击符咒过去,这段时间完全可以足够白月宴画出一个强悍的防御符咒!
总之无论如何,他是不可能在三招内打败白月宴!
现在他很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放出那样的话?
若是遵守比赛前那个承诺,他便会输掉比赛。
这次的比赛非同小可,关系到他能否进入大陆区域的比赛!
考量了一番,他心道,管他吗什么承诺,赢得比赛才是最重要的!先赢了这个白月宴再说!就算有人骂他不守承诺就骂吧!
心念翻转的时候,他接连画出御风咒,和一道一品地阶符术——星芒阵!
白月宴神情平淡,似乎早已料到了!
忽然,所有人都看见了,白月宴抬起了右手!
——她不是左撇子么?
这段时间,大家都有目共睹,白月宴一直用左手画符,难不成,她右手也能画?
众人的震惊还未消散的时候,众人见到白月宴出手了!
她速度奇快地画了一个极为复杂地符咒!
那符咒之复杂,那叫人只看上一眼就会头晕脑胀想睡觉的符文,竟然就被白月宴这么轻描淡写,速度奇快的画出来了!
众人亲眼见着那青色符力画出的符文周围充斥着一点点银色光芒…那是天阶符术!
符术爆发出一道惊人的力量!
一头咆哮的狮子临空而至!
伸长了四肢,直接扑向任玉树!
前者将后者直接从半路截住,将之扑到了场外!
青色的狮子虚影消失,擂台上白月宴临风而立,仿佛一道贯通天地,遗世而立的月光。
场上众人的嘴巴迟迟闭不上。
刚才所有人都看到了,白月宴只用了一招符术便将任玉树打败了!
白月宴在台上站得腿有些麻了,然而裁判却一脸震惊望忘了宣布胜利,她只好出言提醒,“裁判,可以宣布胜负了么?”
裁判许久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声音有些颤抖道,“可…可以…,第一场比试,白月宴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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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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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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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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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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