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浅环抱了双臂,歪着头,一脸瞧新鲜的模样,道:
“我家那边有句话,今个心情好,也让你听听。”
她微微弯下腰。
美艳精致的面孔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
“会叫的狗,不咬人。”
巴兴羊一愣。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是被婴浅暗着羞辱了一番。
他本就是怒极。
此刻急火攻上心头。
一张脸都在瞬间涨的通红。
身体当中充斥着将要炸开的灵力。
长剑一挥,竟在擂台的地面上划一道足够半寸深的痕迹。
这一幕。
属实骇人的紧。
一众外门弟子皆是看傻了眼。
巴兴羊什么时候,有这般大的本事了?
他连懂一个火球术,都到处吹嘘。
要早有这个能耐,不早到处炫耀,闹上天了。
长老也是皱了眉,打量了巴兴羊一番,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犹豫了下,却是并未开口说些什么。
奚巫半躺在角落里。
身上的伤只被简单包扎,他仍是一脸的苍白,却并未离开。
看到巴兴羊这忽然的变化,奚巫先是一愣,竟是连满身的伤都不顾,艰难起了身,顶着满面的慌乱,扯着嗓子吼道:
“巴兴羊作弊!他用了禁药!他违反了宗门的规矩,比试已经无需继续了,长老!”
奚巫吼破了音。
但长老,却仿是听不见他的声响般
外门弟子们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都觉出了不对劲,但既然长老都不管,也没谁敢跟着开口。
分明有无数人影在擂台周围。
但空气当中,却只回荡着奚巫绝望的叫喊。
他望着婴浅单薄的身影。
心中尽是苍凉。
“看来,幼儿园的期末汇演结束了。”
婴浅看着全身泛红,宛若要自燃一般的巴兴羊,却是不惊不慌。
她缓缓向后退了半步。
单手背在身后,袖口一抖,已将一个物件,握在了掌心。
“雕虫小技!”
巴兴羊顶着一双赤红的眼。
只随便一挥剑,那带着锐光的剑芒,就奔着婴浅冲来。
这若是躲不过去。
怕不是脸皮都要被豁开。
婴浅向着侧方扑去,同时高抬了手,喝道:
“妈了个巴子的除你武器!”
巴兴羊下意识捂住了脸。
但等了半天。
却什么也没发生。
他放下手,眼前哪里还有婴浅的影子。
“耍我?!”
巴兴羊瞪大了眼。
但还没等他找到婴浅,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顿时眼前发黑,险些没直接昏过去。
婴浅将石块丢到了一边。
又是一脚踹上了巴兴羊的小腿肚。
趁着他跪倒在地,顺手摸走了他的长剑。
这下好了。
禁药咽下了肚子。
没乐上五分钟。
人伤了。
剑也没了。
婴浅掂弄着巴兴羊的长剑,露出一抹疑惑的神情,她道: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这么笨比吧?”
都已经作弊了。
怎么还能是这个德行?
浪费了被巴兴羊吃下的禁药。
“婴浅!”
巴兴羊真是如要疯魔一般。
血丝如同小蛇一般,在他眼中汇聚成团。
呼吸越发粗重。
他死死瞪着婴浅。
双臂大张,灵力缠上手掌。wWW.ΧìǔΜЬ.CǒΜ
巴兴羊一拳砸上地面。
连擂台外,都觉察到了一阵地动山摇。
这一次,是动真格的了。
婴浅也肃了脸。
望着巴兴羊的眸中,也多了几分凝重。
他若是没有作弊,这个时候八成已经占上救护车的床位了。
但即使搞起了这些歪门邪道。
婴浅也不会认输就是。
“杀了..杀了你!”
巴兴羊一双眼,都噙满了血色。
神智更是彻底恍惚。
挥舞着双拳,嘴里面翻来覆去,都是要杀了婴浅的话。
他每一次动拳。
都能引起地动山摇。
阵仗太大,让长老不得不开启结界,将婴浅和巴兴羊,困在擂台中央,免得伤及无辜。
但如此一来。
婴浅也就更加难以招架。
即使巴兴羊沾不到她的周围,身上也有了无数,被她所伤的痕迹。
血都流了满身。
但他却好像察觉不到痛苦一般。
和之前那个被踹了一脚,就能在地上躺半个时辰的巴兴羊,可谓是截然不同。
他仿是没了意识。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婴浅!
“还真够烦的!”
婴浅抹掉唇角沾染的血迹。
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巴兴羊的足筋,都已经被尽数挑断。
肠子也从肚腹当中,羞涩的露出一角轮廓。
出血量足够做几十份毛血旺的了。
他居然还能一脸若无其事。
这怕不是个机器人?
但巴兴羊可以不畏疲累伤痛。
婴浅却是不行。
动作逐渐变得迟缓。
她躲闪不及,被巴兴羊的拳风扫到,整个人重重向后摔去。
眼看着婴浅就要落到擂台外。
奚巫却是松了口气。
离了擂台,比试就无需继续。
总算是保住了命。
但奚巫还没高兴上多久。
唇角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擂台边缘,如同水幕般的结界晃动两下,竟是将婴浅弹回到了巴兴羊的面前。
奚巫愣住了。
他连身上的伤都不顾,冲到擂台前,怒道:
“长老!比试已经结束了!婴浅有危险,请您立刻解除结界!立刻!”
“噤声。”
长老眼也不睁。
看都不看奚巫一眼。
任凭奚巫怒吼,也没有要解除结界的意思。
都已经是如此明目张胆的偏袒。
奚巫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偏偏在场的外门弟子,却没有一个,敢张口去问上一句。
他瘫坐在擂台前,满心尽是绝望。
没办法了。
婴浅救了他。
他却没有办法,护婴浅平安无虞。
眼看着巴兴羊挟裹着灵力的拳,就要落到婴浅身上。
奚巫闭上眼。
实在不忍看她殒命当场的模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
冷意袭上心口。
周遭传来无数的惊呼声。
奚巫眼皮一抖。
这莫不是...
婴浅已经死了?
但萦绕在空气当中的寒气,已浓到了让奚巫牙关打颤的程度。
而身边的尖叫和吵闹,也是越发的杂乱。
但为何闹成了这样?
难道是婴浅,死的太惨了?
奚巫终是忍不住,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有短暂的模糊。
恍惚当中,似有一角白衣,出现在了擂台之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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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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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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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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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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