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片刻。
又欲言又止的望向了米迦尔。
同样的一幕,已经持续了将近十分钟。
米迦尔轻叹一声,用那双温柔的浅褐色的眼眸,定定望着婴浅。
“王后,你可以和我询问任何,任何你想得到答案的问题。”
“那我可就问了啊。”
婴浅立刻打起了精神。
凑到了米迦尔身边,一脸好奇的问:
“你的父亲,之前知道你这个未婚妻,是这个这样吗?”
她想。
就是再没脑子的爹。
也不至于,把自己如同冰雪一般的孩子,亲手推进泥潭里。
米迦尔和普琳,压根就不是同个世界的人。
“应该,是不知道的。”
米迦尔缓慢地眨了眨眼。
纤长的手指,悄悄划过婴浅的发梢。
那独属于她的玫瑰香,立刻缠绕上了他的指尖。
缱绻而又缠绵。
像是一个无声无息的吻。
他的脑中,不知为何蹦出了这个念头。
在下一秒钟。
米迦尔回想起了病中的婴浅。
分明是最苍白虚弱的模样。
那唇。
却仍红如染血一般。
“喂。”
婴浅抬起手,在米迦尔眼前晃了晃。
“你想什么呢?你爹还是你的未婚妻?”xiumb.com
可能是刚在米迦尔面前,稍稍暴露出了本性。
她也没继续假客气了。
反正以小王子那如初雪一般的心性。
婴浅也污浊不了他。
至于好感度...
还有什么可掉的空间?
也不知道为什么。
米迦尔的好感,涨的相当困难。
“没什么,只是在想晚上的宴会,还有什么没准备好。”
他勾起唇角。
声音如碎冰坠地。
清冽好听。
婴浅扬起眉,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随手拿起一块蛋糕,她正要咬下去,就看女仆长匆匆跑进门。
她满脸的焦急,一看到婴浅,就喊道:
“王后,国王今天的状况,似乎不大好!”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婴浅咬下蛋糕,含糊不清地道:“我又不是医生。”
她几乎把冷淡写在了脸上。
甚至没有这个消息,感到一丝一毫的悲伤。
女仆长一愣,像是没想到,婴浅会如此的绝情。
她可是国王的妻子!
但婴浅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女仆长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到了米迦尔的身上。
“殿下...”
“你先回去,我等一下...就过去看望父王。”
“是。”
女仆长这才离开了。
临别前,还狠狠瞪了婴浅一眼。
像是才意识到。
她是个多么无情无义,且狠毒残忍的女人。
但真正莫名其妙的。
是婴浅。
国王可是结婚那天犯病的。
能和她有什么感情?
不去管国家正事。
跑到病床前,去装模作样的掉眼泪,才虚伪的要命。
看着婴浅一脸的无所谓。
米迦尔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他起了身。
走到婴浅的身后。
然后弯下腰,声音很轻的说:
“王后,你一点也不在意他吗?”
婴浅昂着头。
也同样,压低了声响。
“米迦尔,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
又有女仆跑进了门。
这一个,脸上的神情更加惊慌。
“不好了!王后陛下!普琳公主出事了!”
真是十分钟的空闲,都不打算给她。
婴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问:
“她也病危了?”
女仆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有些僵硬地说:
“没有,但是普琳公主...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不用担心。”
婴浅慢吞吞的起了身,一点点也没有着急的意思。
走到女仆身边,还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她就是见到了上帝,也会为了米迦尔回来的。”
女仆显然没听懂婴浅的话。
但还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婴浅看上去就衣服很不靠谱的样子。
可当她掌心的温度,覆在肩头。
女仆那颗慌乱无措的心,就缓缓安稳了下来。
好像只要有婴浅在。
无论发生什么事。
都有一个依靠存在。
不需她们担心。
“你去看国王吧。”婴浅走到门前,才想起还有个半死不活的国王,便回头道了一句:“你未婚妻那边,我来处理就好。”
“是。”米迦尔低下头,缓缓道:“王后陛下。”
婴浅察觉得到。
他的情绪,并不是很高。
应该是对她毫不关心国王一事,很是在意。
但好感度,却没有因此降低或者提高。
显然。
米迦尔也理解。
国王对于婴浅而言。
并不足够,影响她的情绪。
婴浅的心里,也在默默感慨。
小王子,不愧是小王子。
就是情绪低落也是独自消化。
不搞道德绑架那一套。
相当乖巧。
婴浅唇角噙笑。
跟着女仆找到了普琳。
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尖叫。
“医生呢?你们国家没有医生吗?我要见米迦尔!快去找米迦尔来!”
太吵了。
她是怎么做到,一个人闹腾出十个人的声音的。
普琳可是一个公主。
就是被男色冲昏了脑袋。
也不至于,把礼貌和规矩都忘掉吧?
婴浅一脸的痛苦。
她探头进门,就看到普琳坐在床边,正冲着奥力,吼的声嘶力竭。
奥力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傻在一旁,张大了嘴,一句话都吭不出来。
“这是闹什么呢?”
婴浅走进了门。
一看到她,奥力顿时红了眼眶。
他发出一声堪称惨烈的嚎叫,然后扑到婴浅身边,抽抽搭搭的说:
“王后!是奥力做错了事!”
“快把眼泪擦擦。”
婴浅一脸扭曲,递了一张帕子过去,道:“你哭的我脑袋疼。”
奥力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蹲在了一边。
“您这手...”婴浅这才抽出空,瞥了一眼普琳,一脸惊骇地问:“是截肢啦?”
不怪她这么问。
主要是普琳的左手,包扎的实在夸张。
都要比奥力的脸大了。
要知道。
奥力可是一个三百斤的孩子啊。
普琳噘着嘴,费力的抬起手,冲着婴浅晃了两下。
“我受伤了!你没看到吗?这非常严重,我要米迦尔过来看我!”
“他又不是医生?”婴浅一脸困惑,“你受伤了,不找医生,找米迦尔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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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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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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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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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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