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浅打了个哈欠。
她作息时间,现在是十分健康。
一入夜就犯困。
沾上枕头,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营帐内,很快只剩一片黑暗。
夏侯璟就躺在婴浅的身边,哪里能睡得着。
他的心跳的越来越快。
几乎要从胸膛正中,破开血肉,来告知婴浅,他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思。
这是他的皇姐。
而他那些念头,都是不应存在的。
既违常理,又非伦常。
但她是婴浅。
是夏侯璟给地狱当中,唯一的一束光。
他给过婴浅机会的。
让她离开。
他还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婴浅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夏侯璟便发誓,他永远都不会松开。
同样的,也不会让婴浅,有离开他的机会。
夏侯璟凑近了些。
粗粝的指尖划过她的眉眼。
给黑暗当中,勾勒着他熟悉的轮廊。
婴浅已经睡得很熟了。
呼吸平缓,眉眼之间多了些平日里少见的乖巧。
只要动作轻些,她是不会醒的。
夏侯璟抿紧了干涩的唇,眼底有火光升腾。
指尖缓缓向下。
按压住了娇嫩的红唇。
又忍不住继续深入。
直到触及到了一点濡湿。
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呼吸越发急促。
心里头的野兽在疯狂的叫嚣。
光是指尖接触到的一点,就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和柔软。
夏侯璟喉结滚动。
他低下头,着了魔一样去接近着她。
这些都是不对的。
但哪有什么关系。
这是婴浅。
她和谁都不一样。
他终于和温暖紧靠。
唇齿当中,溢出一抹满足的轻吟。
婴浅好似察觉到了什么,鼻腔发出一声轻吟,下意识想要躲开他的贴近。
夏侯璟却不知足。
他捏了婴浅的下颌,更加亲密的紧贴着她。
这诱惑实在太强大。
他本是不想做的太过分。
但婴浅太甜蜜。
她是夏侯璟,从未体会过的温暖。m.χIùmЬ.CǒM
当然舍不得放开手。
只恨不得,跟她更加亲密一些才好。
婴浅皱起了眉。
呼吸不畅,让她面颊浮起了一抹薄红,下意识的想要挥开压在身上的桎梏,夏侯璟却已先她触到之前,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他半阖着眼,遮住眼底兴奋的光亮。
只是偶然落到婴浅身上的目光,泛着淡淡的青色,竟如同藏身在黑暗当中的恶狼一般。
这一晚,注定无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
夏侯璟翻身下了床。
他给婴浅盖好了锦被,之后才重新穿好之前给淋湿的外袍,离开营帐,走入到了黑暗当中。
夏侯渊挨罚的时辰还未到。
只是他打小的金娇玉贵,哪里吃过这种苦头。
已是昏倒在了原地。
雨下的太大。
他周围已是空无一人。
正是黎明到来之前,最为昏暗的一段时辰。
夏侯璟走到昏倒的夏侯渊身边,一双眼里,满是阴森的冷意。
就是因为他。
才让婴浅给雪地当中,跪了整整五个时辰。
还险些落下了病根。
他总该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才行。
夏侯璟低下头,竟是笑了。
婴浅是给外头传来的闹腾声吵醒的。
她着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全身的骨头都发了软,头也是混昏沉昏沉的。
甚至,连唇都隐隐有些泛着疼。
已不知是什么时辰。
夏侯璟已是不见踪影。
望秋端了水,一看婴浅,忙道:
“公主可算是醒了!八皇子出事了,你可来看看吧!”
婴浅一愣,这还哪能顾及身上的小毛病,忙起了身,疑惑道:
“夏侯渊?他怎么了?”
“他...”
望秋略有犹豫,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去说,便道:
“公主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她神神秘秘的,怎么都是不肯说。
婴浅虽是满肚子的好奇,忙换了衣服,匆匆出了门。
营帐外,已是一片混乱。
她没走出多远,给夏侯渊的营帐口,瞧见了太子和夏侯璟。
他们两个都是一脸的严肃。
看到婴浅,夏侯璟的脸上,才现了三分笑意,柔声道:
“皇姐怎么早就醒了,可是用了早饭?”
婴浅还惦记着夏侯渊,哪有心思去用饭,胡乱摇了摇头,急着问:
“夏侯渊怎么了?”
这一早刚见面,她第一句话,竟是问起了夏侯渊。
夏侯璟微皱了眉,眼底掠过一丝阴霾,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道:
“我和太子殿下正想去看过,皇姐可要一起?”
“自然!”
她答应的痛快,又好奇着夏侯渊如何,浑然没注意到夏侯璟的不对来。
太子只瞥了婴浅一眼。
显然是对这不大熟悉的妹妹,没有要跟着交谈的意思。
他们一同进了营帐,迎面便是浓重的血腥气,跟着夏侯渊的惨叫声一同传来。
太子和婴浅齐齐皱紧了眉头。
唯有夏侯璟,神情不变,从望秋手里接了帕子,捂住了婴浅的口鼻。
营帐里人来人往。
一切都已乱了。
太子哪有耐心等着他们平复,怒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出声,才有人注意到了这头。
站在一旁的侍卫忙低头行礼,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低声道:
“好像是昨天雷大,惊了马厩里的马,那些畜生乱跑,没想到就遇见了八皇子,所以...”
那侍卫吞吞吐吐。
太子眉头紧皱,心底已是划过一种不妙的预感,催促道:
“废话不少!接着说!”
“是。”侍卫地了头,瞥了床榻的方向一眼,低声道:“八皇子淋了雨,应是昏过去了,没注意到那些畜生,那些畜生又受了惊讶,于是就...就踩碎了八皇子的腿。”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到了最后一句,即使是微乎其微。
太子一愣。
婴浅也是满面的惊骇。
夏侯璟垂了眸,再抬起头时,眼里也满是担忧。
他最先反应过来,紧张道:
“太医可是看过了?说是如何?”
“已经在瞧着了,不过...”侍卫心一横,咬牙道:“八皇子的两条腿都给踩烂了,命能抱住都是不错,路定是走不了了。”
这本是不幸当中的万幸。
但太子的脸色,却是相当的难看。
他和夏侯渊有恩怨,昨个又刚发生过争执。
现在夏侯渊一出事,皇上定会怀疑这其中,有他的手笔在。
得尽快给这黑锅甩出去。
太子瞥了眼夏侯璟,心里已有定夺。
他看着忽然冒出来的十七皇弟,已经不顺很久了。
不如,就让他来抗下这个责任的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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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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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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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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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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