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张旗鼓地带着人,来到了婴浅所居的寝殿门口,却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报一声。
仿佛她极为笃定着,项煊亥只要听到她的嗓音,就定然不会置之不理。
婴浅吹了声短促的口哨。
也不在意她的小心思,直接开口问:
“您哪位?”
即使隔了一扇门。
婴浅也听到了女子的吸气声。
当她再次开口,语气已不如方才来的温柔。
“曲琳琅。不知王上可否已经歇下?琳琅有要事启奏。”
她报了姓名。
之后就再不打算理会婴浅。
稍稍提起了嗓音,再次开口道:
“王上,琳琅就在门外,不知可否见王上一面?”
婴浅本想回眸瞧一眼项煊亥。
但脖子还没扭过去。
腰肢先行被俘。
项煊亥从后环住她,又吸了吸鼻子,笑道:
“姐姐香!”
婴浅叹了口气,耐着性子问:
“门外那个曲琳琅,你认识吗?要不要见她?”
“不要!”
项煊亥毫不犹豫地拒绝,生怕婴浅不要他似的,避过她受伤的小腿,几乎整个人,都要缠在她的身上。
“小亥只想和姐姐在一起!”
婴浅压了压额角。
既然眼前这个项煊亥不认识曲琳琅,那就不能让他们见面。
不然就他此时这副模样。
若被曲琳琅看到,岂不是要闹出大乱子来。
“曲姑娘,王上现在有要事处理,不太方便。”
婴浅嚷了一句。
本想打发掉曲琳琅。
但听了她的话,站在殿门口的曲琳琅先是一愣,紧接着,她绝美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清晰的惊怒之色。
她才刚至行宫时,就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了婴浅的存在。
但一个北燕的亡国公主。
又怎能得到项煊亥的多少重视?
最多不过一时新鲜,等到玩上几日,怕不要将她丢进营地里面,任那些将士们糟蹋。
然而曲琳琅却未曾想到。
在她晚上兴冲冲地跑去找项煊亥时。
却发现他不在自己的寝宫之内。
其他地方也寻不见他的身影。
那就...
只剩下婴浅这里了。
想到项煊亥居然不理会她,而跑去找一个亡国公主。
曲琳琅咬紧牙关,满心都是屈辱。
她壮着胆子敲了两下殿门,藏下眼底的怒色,语带颤音地道:
“王上,琳琅有话想和你说...”
这怎还不依不饶了?
门外消停不得。
项煊亥也不老实。
环在婴浅腰间的手臂如同铁箍一般。
她拼力去挣。
却反而被他抱的更紧。
这孩子虽然脑袋不好使,但力气一如既往的大。
“你...”
婴浅气急败坏。
项煊亥和曲琳琅都闹腾的紧。
她都不知该先应付谁的好。
“曲姑娘,你有话明个在和王上说不行吗?他现在...”
婴浅回头瞥了一眼,瞧见正在她颈窝间蹭来蹭去的项煊亥,更感头疼的很。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误会,但他真的在忙,不过明天一定能和你解释清楚,麻烦你先回去吧!”
见她一直不肯开门。
曲琳琅心思一动,竟直接编出了个由头来。
“我在和王上谏言,为何王上一直不同我讲话?莫不成,你谋害了王上?果然北燕的公主,就是心怀不轨!”
她说着。
就要让下人们上前撞门。
婴浅没办法,只能叮嘱了项煊亥不要出声,先其他人一步打开了殿门。
透过一条狭小的缝隙,她瞥了眼候在殿外的粉衣的美人,不由叹道:
“你还真挺会脑补的。”
虽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曲琳琅这才正眼打量了婴浅一番。
看见她一身脏污,模样虽能被称为不错,却过于俗艳了些,比不上她来的缥缈出尘。
原还以为是个多了不得公主殿下。
如此来看。
也不过是枚庸脂俗粉罢了。
曲琳琅心下暗喜,故作大气的向婴浅微微颔首,问;
“王上呢?”
“他在休息。”
婴浅尽力撑着门,不然曲琳琅看到黏在她背后的项煊亥。
“休息?”
曲琳琅低笑一声,袖口虚虚掩住粉唇,傲色自眸底一闪而过。
“我虽不信王上在休息,不过既然如此,就劳烦姑娘,帮忙通报王上一声,就说琳琅求见。”
她说了些什么。
婴浅大半都没听清。
也不知怎的,项煊亥忽对她的耳垂起了兴趣,指尖捏玩个不停,从口里呼出的热气,更是激起了婴浅的阵阵战栗。
她打了个寒颤,强忍着道:
“既是休息,还哪里敢打扰?”
“我和王上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自然不同,王上会恼其他人,但绝不会恼我的。”
曲琳琅自信的很。
甚至上前一步,想要自己主动踏进门。
“等下!”
婴浅有些急。
然而这忽然提高的嗓音,听在曲琳琅的耳朵里,却成了心虚的意思。
她当即扬起眉。
之前那副温柔娇羞的神情陡然一转。
脸上只剩下沸起的怒色。
“婴浅,你不过一个亡国公主,居然敢同我如此不敬?”m.xiumb.com
“曲姑娘,我已经说过了...”
不让婴浅把话说完。
曲琳琅一抬手,寒声喝令道;
“北燕公主居心不轨,已成为阶下囚,还敢意图谋害王上,给我将她压下去,先打五十个板子,若她还不肯招的话....”
她眸光转冷,再次开口时,语气当中已然带了一抹杀意。
“就用大刑,直到她招了为止!”
这是要屈打成招了?
婴浅皱起眉。
看来这曲琳琅,对她的敌意还真不小。
竟然要直接将谋害项煊亥的罪名,强加到她的身上。
这是生怕她能活下来。
已有侍卫逼上前,配着的腰刀已经出鞘半寸,正闪着锋锐的寒光。
下人们都躲在一旁,暗指着婴浅,嘴里面嘀嘀咕咕个不停。
“得罪了琳琅姑娘,她死了也是活该!”
“王上不会动怒吧?”
“怎么可能?王上最在意的人,就是琳琅姑娘了!”
“也是,若将这位亡国公主扒皮抽筋,能博琳琅姑娘一笑的话,王上定然会由着琳琅姑娘的!”
侍卫们都已经走到了殿前,婴浅却仍能听到不远处的那些闲言碎语。
她暗叹一声。
警惕地盯着这些侍卫。
婴浅单手背在身后,轻轻挥了两下,压着嗓子道:
“快走!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到天亮再...”
她话还没说完。
走在最前的侍卫,突然出了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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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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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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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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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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