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爹爹很宝贵的东西,连看都不让她看。
怎么今日这么反常的拿给她看?
“爹爹,这是什么?”
顾绯鸢伸手碰上锦盒繁琐的花纹,眉头紧皱。
顾国公神色向往,满目怅然:“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关于你母亲的事情吗?”
他伸手指了指面前的锦盒,语气平淡:“打开她,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母亲?
顾绯鸢瞳孔微颤,心头忽然有些畏惧,不敢打开。
她轻轻将指尖放在锦盒之上,心中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抬手用力将锦盒打开。
她眸光微怔,不解的看着其中的画卷。
抬眸询问般的看向顾国公。
见顾国公点头,她这才将画卷拿在手中。
烛火摇曳,夜深沉静。
顾绯鸢的影子被烛火拉长,她垂眸盯着手中的画卷,指尖微动,缓缓将其打开。
“这是……!”
画上是位女子。
孤身倨傲与山河之间,白衣飒爽,手中还握着一把长剑。
剑指青天,女子凌冽的面容熟悉而又陌生。
顾绯鸢和这画上的女子却有几分相像。
女子眉梢眼角带笑,一双漂亮的眼睛灵动优雅,好像从画里直接看进人的内心。
可以想象,作画之人和女子是何等的亲密。
这就是她的母亲吗?
“爹爹,这幅画是您画的吗?”
顾绯鸢不自觉地握紧了画轴,语气都带上了紧张。
顾国公垂眸看向她手中的画,眼角的笑都要溢出来了,他缓缓摇头:“不是。”
若不是爹爹,谁还能和母亲这么亲密?
亦或者……她真的不是爹爹的亲生女儿。
“绯鸢……”
“爹爹!”顾绯鸢忽然收起画卷,放进怀中,打断了顾国公所有要说的话,“今日有些晚了,我先回去睡了。”
顾国公眸光微愣,眼神变得复杂。
他终是没能拒绝顾绯鸢,轻轻点了点头。
顾绯鸢将画卷装入锦盒之中,飞快的离开了书房。
踩着皎洁的月光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她猜到顾国公要和她说什么。
只是养育之恩岂是这么容易便能割舍的……
即使他不是自己的生父又如何,她顾绯鸢也永远都是国公府的人!
“扑啦!”
衣衫被风吹动的声音忽然从墙边传来。
顾绯鸢神色一凛,高声怒道:“谁?”
守在之外的侍卫一拥而入,将顾绯鸢牢牢护住。
“郡主,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绯鸢耳尖微动,却再没听见任何声音。
她顿了顿,转头对着侍卫道:“你们去检查一下,看有没有闯入的痕迹。”
“是。”
顾绯鸢靠在门框边,盯着侍卫几乎将她的院落翻了个底朝天,结果还是无功而返。
顾国公怕她出事,在她的院落之外安排了很多侍卫。
“那好,你们先退下吧。”
她看着侍卫退下之后,才缓缓蹙起眉。m.xiumb.com
明明是有声音的……
顾绯鸢转身推开房门,闺房内灯火通明。
看来是阿暖已经给她准备好了。
她抬手将帷帐掀开,冰冷的寒光直冲面门而来。
“你……唔!”
男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狠狠道:“给我闭嘴。”
这个声音……怎么有些熟悉?
她眨了眨眼睛,猛地咬了一口男人的手掌。
“嘶!”
男人吃痛放开了她,顾绯鸢也看清了男人的脸。
他满脸不高兴,揉着自己被咬的手:“顾绯鸢,你是属狗的!”
“云沙,你没事来我这里做什么?”
云不归呢?
江南云家又来凑什么热闹?
顾绯鸢愤愤的瞪了眼他,轻声嘟囔:“你这个不速之客,我还没怪你,你倒是怪起我来了。”
她绕过云沙,走到桌上,倒了杯茶,推向了他。
云沙脸色稍缓,眸中掠过一丝愧疚。
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桌前,闷声道:“谢谢你。”
“等等!”
顾绯鸢眉头微皱,低头鼻尖微耸,猛的嗅了一下。
花香?
云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蹭的站了起来:“你干嘛!好恶心啊……”
她竟然在闻他!
顾绯鸢脑子一滞,看着他嫌弃的眼神,恨不得现在就把他赶出去,爱去哪去哪!
她翻了个白眼,冷声:“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你中毒了。”
云沙猛然睁大了眼睛,稚嫩的脸上闪过无措。
中毒?
他中毒了?为什么他不知道,顾绯鸢知道?
顾绯鸢看着云沙眸中的无措变为质疑,便知道他在怀疑她。
无奈之下,顾绯鸢只好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见了一个红衣女子?”
“我没有!”
下意识地反驳,一定见过!
顾绯鸢看着他躲躲闪闪的眼神,心中了然。
好心提醒了一句:“我劝你还是先去找解药,南蛮的毒不好解。”
说罢,她便掀开帷帐,走了进去。
云沙眼睛微睁,迟疑的停在了帷帐之外。
里面是女子的床榻,他跟进去不合适。
他转身背对着顾绯鸢,眸中纠结,想起公子交代的事情,咬牙开口:“你知道我找过南蛮的人,是不是也在怀疑,大诏之内有南蛮的奸细?”
也?
顾绯鸢神情骤然严肃。
云沙头脑简单,对朝廷之事毫不了解。
只能是云不归产生了怀疑。
他果然是要入朝堂的!
顾绯鸢眸光微动,语气轻快随意,准备套云沙的话:“两国之间,不是你算计我,就是我算计你,不难猜。”
闻言,云沙挠了挠头,满头雾水。
顾绯鸢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她没回答云沙的话,反问道:“云不归呢?”
云沙叹了口气,席地而坐:“公子回江南了。”
顾绯鸢眸色微讶,他竟然回江南了?
隔着一面轻纱,云沙挺拔修长的身躯充斥着少年意气。
她微微偏头,靠在床榻之上,扭头对着他问道:“他竟然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了?也太狠心了。”
“才不是!”
云沙很气愤的反驳了一句,语气得意,“公子是觉得我能干,才让我留下来一直跟着南蛮巫师。”
他一直跟着南蛮巫师?
那岂不是说她失去记忆的那晚,他也在场!
顾绯鸢猛然起身下床,掀开帷帐,蹲下与他平视,眸色认真郑重:“那我问你,南蛮巫师被红衣女子围堵的那晚,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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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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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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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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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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