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把三四丈的金花巨蟒尸体扛到肩头,拖着走出了松林,回到了院内。四个把门弟子看到龙云竟然拖着一条大蟒蛇回来了,都惊叹不已,这么大的蟒蛇都能制服,看来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但是几人再仔细一看,这巨蟒似乎有些眼熟。其中一个弟子惊叫了起来,“这不是师祖的那条养了二十多年的金花蟒蛇吗?这蟒蛇比我的年纪都大,师祖天天给它喂各种名贵的药材和丹药,这可是他的宝贝啊!你这少年可是闯祸了!”这名弟子一脸惊恐地看着龙云。
龙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条蟒蛇真的是裴老前辈的那条,这我可如何跟他交代呢。心里想着八九成不会是他的,真要是赔它可上哪儿在弄这么一条呢?”龙云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慌乱,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茫然无措。
“不就是一条蟒蛇吗?我们大不了再陪他一条便了?”陈青山硬声硬气道。
“你这少年好不知道高低,你上哪儿能再弄一条吃了二十年天材地宝的蟒蛇来。”一个弟子呛道。
“我,我再养一条,二十年后再给他。”陈青山红着脸道。
“荒谬,谁能再等你二十年去。不要再次强词夺理,你既然打死了我们师祖的蟒蛇,那就必须给他有个交代,请吧。”一个弟子高声道,把手一伸引路,硬要把龙云请过去。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龙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给裴青牛一个交代。
龙云和两个把门的弟子合力把上千斤的巨蟒尸体扛在肩头,不让它拖到地上,陈青山铁青着脸跟在后面,几人一起去找裴青牛。很快到了裴青牛的院子里,几人见他正垂头丧气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双手摊在面前的石桌上,两眼迷离着不知道看向各处。看样子像是刚遭受什么打击一样,与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之前光芒四射,现在就想丢了魂魄一样。龙云暗自叹息了几声,“能让他如此失魂落魄的也许只有两样东西,一是解毒不顺,二是他的宝贝巨蟒。”龙云想后更觉得这条死了的巨蟒就是裴青牛养地那条。
“师祖,您快看看这是否是您的那条金花蟒蛇?”一个劲松派弟子抱拳恭敬一拜道。
裴青牛徐徐地回过神来,突然他瞪大了双眼,猛然站了起来,急道:“蟒蛇,我的金蟒蛇在哪里?”话未说完裴青牛便看到了地上离他三丈远的蟒蛇。他一个飞身便到了蟒蛇尸体的旁边,看到蟒蛇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和它一动不动的模样,裴青牛急得眼泪差点都下来了。他急忙俯下身子,摸摸蟒蛇的心脏,已经没有了跳动。他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自己辛辛苦苦,话费了二十年的心血,吃了他数不尽的天材地宝的药材才养成的蟒蛇就这样死了。
“谁,是谁打死了我的蟒蛇,我要让他偿命!”裴青牛怒浪滔天,愤然咆哮道。他双目赤红,脸上乌云密布,眼中闪过杀机。他这高声的咆哮如雷霆一般,让龙云四人感到耳朵轰鸣,劲松派所有的人都听到这咆哮的声音。众人心头都是一凛,是谁这么不知死活,把师祖惹成这样。
龙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把心一横,就算是要我偿命,我也要先告诉他事情。
龙云还未开口,一个弟子看着龙云,颤颤巍巍道:“回禀师祖,是这个少年打死了您的金花蟒蛇。”
“龙云,当真是你打死了我的金花蟒蛇吗?”裴青牛怒不可遏道,脸上已经看不到丝毫长者的风范,而是像仇人一样怒瞪着龙云。
龙云抱拳深深一拜道:“裴老前辈,的确是晚辈打死了这条金花蟒蛇,但我之前确实不知道他就是您养地那条,如果我知道,说什么也会躲过它的。这已经是事实,晚辈也不能在辩解什么。晚辈这条命本来就是前辈救的,今天你若想取我的性命,我毫无怨言。”说罢,龙云把双眼一闭,头对着微微抬起,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龙云大仇未报,觉不允许自己就这么轻易的死了。他在赌裴青牛不会对自己下手,真的要了自己的命。
陈青山盯着裴青牛的一举一动,他若真的对龙云下手,自己会把命豁出去阻止。
裴青牛看龙云如此英雄血性,心里虽然是怒火冲天,心里却顿时有了几分喜欢。金花蟒蛇身上凝聚了他二十年的心血,这让他肉疼心疼不已,但偏偏是被龙云这小子给打死的。王岳峰临走前还托付他好生照顾龙云,自己爽快的答应说不会让他少一根毫毛。自己在江湖里闯荡一辈子,靠的就是一个‘信’字,就凭这一点,自己也不能动龙云一根指头。裴青牛心里纠结憋屈至极,他真想好好的发泄一番。裴青牛转身看看,寻找发泄的对象。蓦然间,他一个飞身又回到了三丈外的石桌旁,右手向石桌猛然拍去,“嘭”的一声巨响,那四寸厚的石桌被裴青牛拍成了几百块碎片。人是不能动的,他只好把满腔的怒火和憋屈发泄到这石桌上。龙云四人被这暴力的一掌震撼得心神嗡鸣,龙云推测他的武学修为至少在通脉境,高出自己两个境界。要拍断这石桌并不难,但像裴青牛这样,一掌就把石桌拍得粉碎,自己还真是头次见识。
“龙云,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打死我的巨蟒,我已经让你喝了一升的蛇血,并且又许了你一升。我已经如此忍痛割爱,如此慷慨的对你,你为何还要打死它呢?”裴青牛气鼓鼓地质问道。他又看一眼地上蟒蛇的尸体,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便把目光从尸体上挪开,紧盯着龙云。
龙云抱拳又是深深一拜,把打死金花蟒蛇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你打死我的蟒蛇还是有理了。”裴青牛气鼓鼓道。
“晚辈不敢,晚辈一开始只是为了历练才与这蟒蛇交手,后来情势所迫,才不得不把它打死。晚辈愿意用我的命来让您平息心中的怒气。”龙云笔直地站着,不卑不亢道。xiumb.com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用你的命也不能让我的宝贝蟒蛇起死回生了。”裴青牛苦涩开口。
“如果晚辈能做些什么补偿前辈的损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龙云抱拳道。
“好好,龙云你记着,我救了你的命,你欠我的,今天你又打死了我的爱蟒,你又欠我的。我一定会让你还的,只是现在还没有想到怎么让你还。等我想好了,一定会找你。你现在快点离开我的院子,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我怕自己忍不住会一掌把你拍得跟这桌子一样。”说话间裴青牛的手不断地颤抖。
“那晚辈就先行告辞,前辈若有吩咐,只管招呼一声,不管是什么,晚辈绝对义不容辞。”龙云再抱拳深深一拜,转身离开了裴青牛的院子,陈青山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了。
“师祖,他打死了您的蟒蛇,就这么让他走了吗?”一个弟子看着龙云两人离去的背影道。
“走,你们也给我走,快点,有得远远的,别让我看见。”裴青牛再次咆哮道。
两个劲松派弟子抱拳一拜,转身极速离开。
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裴青牛和地上他养了二十年蟒蛇的尸体,他慢慢地走到蟒蛇尸体处,蹲下身体,无比落寞地用手抚摸着仍旧光滑的蛇身,低头喃喃道:“难道这是天意吗,难道我真的过不了八十这道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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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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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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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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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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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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