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力修习,讲究动静结合。挑水时候,体力消耗极大。单纯的依靠身体力量很难长久维继,极端消耗的情况下,龙云的内力被激发了出来。他无意识的把内力调运道了肩头和手臂。有了内力的支持,他就不再那么难受。只是一路追赶,他还不懂得如何在运动中意守丹田,不能调节呼吸,依旧还是有些气喘。
把两桶水全倒入水缸,龙云顿感肩头轻松。一路返回时候,他已经能和张伯保持十步左右的距离了。回到蓄水处,龙云拉住张伯,道:“让我试试着千斤的铸铁水桶。”张伯露处了两排雪白的牙齿,笑道:“你挑那四百斤的水桶尚且吃力,试试这千斤的又能怎的,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龙云笑而不语,两手各握住桶沿,气沉丹田,吼了一声,猛提水桶,谁知那乌黑锃亮的水桶就好像生了根一样,动也不动。龙云这才相信它真有千斤重,自己能举起四百斤的石锁,提不起这千斤的水桶也不算丢人。他转而更是对张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肩头挑着两千斤的水桶,还能健步如飞,真是神人啊。但也有些诧异,明明有更轻的水桶,挑起水来不是更轻松,更快,他为何不用,偏选这最重的铸铁水桶。于是便问:“张伯,您为何不用那轻些的水桶。”
张伯憨厚地笑了笑,“我在华山派挑了快四十年的水了,那些木桶,石桶,早都不用了。这里是练武的地方,我也深受感染,但也知道自己只是个杂役,没有练武的福分,只能在这水桶上做些文章了。煅体什么的我也不懂,只知道挑水。四十岁之后,我才开始用这千斤的水桶,慢慢的知道这水桶只有我用得了,别人却用不了。我心里高兴极了,觉得自己这挑水的功夫在华山派也是独一份了。每次挑着水桶,看到别人佩服的眼神,我心里简直像吃了蜜一样甜。”
龙云听着,心里震撼极了。原来他已经挑了四十年的水了,日积月累之下,年富力强,挑着这千斤水桶也似木桶一般。不知不觉中他的力量已经远远地超过了所有的煅体弟子了,煅体境巅峰的弟子也不过能挑个一千五百斤。龙云渐渐明白了王长老让他跟着张伯挑水的深意了,这实际上给了一条快速煅体的路子。
“张伯,咱们赶快些吧,还有五百九十六桶水呢。”龙云突然道。
“好,你慢着些,挑不动重的就从轻的来,走不快就走慢些。”张伯边灌水边到。
通过上一担,龙云已初步掌握住了重桶挑水的窍门。气要沉、步要匀,胸要挺,腹要收。再挑上担子,龙云不像上次只一心地要赶上张伯,而是沉着气,不紧不慢的走着。如此一口气挑了十担,他也只是像第一担那般累。
挑了十几担之后,龙云把水桶放到水坑旁,吃下一颗黄色的舒筋活血丹。武林中的丹药按品级大抵分为天地玄黄四种,他吃下的就是黄品级的丹药。这种丹药是煅体境弟子服用的。再上面品级的丹药是正经境、气海境、通脉境中的习武者所服用的。品级不同,价钱也是天壤之别。龙云目前囊中羞涩,只能吃得起这黄品的丹药,当然对他来说也是够用了。琇書蛧
咽下黄品的舒筋活血丹,龙云盘膝而坐,心里默念着王长老传授的内功心法,运气调息。把内力在身体内能走的经脉全走了一遍。他此时的体内的经脉和穴道大都未打通,内力还不能按周天运行。但调息了半柱香的时间后,加上丹药的功效,龙云觉得疲乏全消,精神百倍,浑身是力。
接着他一口气又挑了五十担,再吃一颗舒筋活血丹,调息一阵内力,又满血般的继续挑水。又挑了四五十担子,再去吃活血丹,调息内里,已不像先前般有效了。毕竟这是他头次挑水,还用的四百斤的水桶。能有如此的进步,龙云已经颇为满意了。到后来龙云的步子逐渐慢了下来,担子压在身上也开始吃力了。再看张伯,挑水的步子却是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简直是在飞奔一样。龙云不禁地惊叹他为天人,他像是钢铁做成的一样,不知疲倦。
沿途里还有弟子跟张伯打趣,“张伯,您慢着些,可别闪了老腰。”
“对啊,闪了腰我们可就没水吃了。”
张伯笑道:“闪不住,我挑了这么多年的水,从未闪过腰,要闪只能是闪了水桶的腰。”
“怎么,你一个挑水还不行,什么时候还收了个徒弟,哈哈……”
张伯笑而不语,的脚步确实不放松,反而因为刚才的玩笑又加快了步伐。脸上红光满面,越挑越是起劲。
路过的几个煅体后期弟子目光从龙云身上扫过,微微露出些惊讶,看他脚步深沉,身上的担子着实不会轻了。不过看他一身没有纹线的青衫,也就是个煅体初期弟子。然而他这么年纪轻轻,就能挑着不知道多重的担子不远不近的跟在张伯的身后,身上力气倒是不俗。但他终究只是个低阶弟子,那像自己,马上就可以步入正经境,成为华山派的中阶弟子。他还被安排干这苦差事,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前途。他们如是想着,心里油然地升起一种优越感。
龙云听着,暗暗叹服,“张伯说得不错,他的腰可不就是铜浇铁铸的一般,怎能轻易的闪了。挑了快一个时辰的水,他连摸都不摸一样,自己的腰可是酸得像陈醋一样了,放下单子都要揉揉。徒弟怎么了,张伯肩挑两千斤,我就是真拜他做师傅,也自觉得光彩,绝不丢人。”
当同区的低阶弟子看到龙云挑着扁担送水,一个个幸灾乐祸了起来,满脸的嘲笑和鄙夷。心里恨恨地想,让他做些挑水的苦差事,看他还神气什么。龙云向演武场中扫视一眼,看看那些弟子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心里想些什么。“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对我仰视,到时候你们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刘福贵看到了龙云,使劲朝他挥手,大声喊道:“大哥,你怎么去挑水了,一清早没见你。”
“我挑完就来。”龙云冲他笑了笑。
“你快些,我还要跟你煅体呢。”
龙云点点头。
陈青山等人很是诧异,龙云好端端的不来煅体,怎生就去挑水了呢。
挑完最后一担,龙云回到蓄水处,张伯已经在那里等他了。龙云如释重负般的把水桶卸到地上,好好地活动了一番。煅体境中的修炼,重在力量锻炼,舒筋活血至关重要。要是一味的煅体,不知道养筋养血,只会事倍功半。
张伯坐在一块石头上,脸上带着笑,不说话。龙云看他那发自心底的笑,就像农户丰收一样的喜悦。龙云笑着问:“张伯,您为何这么高兴呢?”
“我想着今天那些水桶又装满了,心里就踏实了。对了,今天累的怎么样?”
“我不累啊,很好啊!”龙云分明已经是满身疲乏,却充起了胖子。
“那好,咱们明天继续。”张伯说着转身离开。
“好,继续。”
“明天我要挑战六百斤。”龙云心里告诉自己。
龙云歇息了一炷香的时间,又吃下一颗舒筋活血丹,调息了一阵内力,接着去了演武场继续煅体。
煅体是不能停的,挑水也是煅体,但只是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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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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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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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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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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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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