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县丞走过来,神情中充满了惶恐。
刚才真是危险,要不是县令机智,恐怕他们这些人今日就得恢复白衣之身。
“当然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名扬县令胡乱拍了拍袍衫上的灰尘,转身就走:“我今日算是明白了,楚王和常山郡王身份高贵,不是我等卑微之人能高攀的,还是离得远远的才安全。
“传令下去,楚王和常山郡王若有吩咐,我们照做就是,至于他们要干什么,随他们去,我们不要掺和。”
县丞深以为然,道声是后就立即将命令传达下去。
楚王的人走了,官兵也走了,只剩下常山郡王府的几个护卫守在客栈门口,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逐渐散去。
客栈内的住客一大早被吵醒,还没弄清楚情况就看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官府办差,都给我站一边去。”
松木指挥手下将客栈内的人召集起来,同时仔细搜查客栈。
“是常山郡王。”
住客中有不满的,一听来的人是常山郡王,顿时安静下来,随着护卫走往大堂。
孙掌柜从后院赶过来,诚惶诚恐地向陈临珅行礼:“见过常山郡王,不知郡王来此,有何吩咐?”
陈临珅板着脸:“我问你,刚才楚王的人进来干什么了?”
“噢,他们是来买糕点的,自从我们后厨换了个厨娘之后,楚王就喜欢上了她做的糕点,所以隔三差五就派人来买糕点。”
孙掌柜目不斜视,很镇定地回答陈临珅的问题。
陈临珅扫视了一圈大堂里的人,又问:“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吗?”
闻言,孙掌柜看了看大堂里的人,然后才回答:“是,住客、伙计、后厨的人都在这里了。”
松木跑了过来,附在陈临珅耳旁轻轻地说了一句话:“郡王,崔衡玥不在这些人当中。”
又过了一会儿,搜查的人陆续回来:“郡王,没有找到人。”
“郡王,我们也没找到......”
听完汇报之后,陈临珅的脸色非常难看,他再次看向孙掌柜:“我问你,楚王的人到底干了什么?”
孙掌柜做出害怕的表情,往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实不相瞒,楚王的人进来后除了买糕点,还抓走了我们这里的一名住客。”
听见这话,松木忍不住朝孙掌柜靠近:“被抓的人可是一名娇俏的小娘子?”
“郎君如何得知?”孙掌柜故作惊讶。
崔衡玥果然是被穆火抓走了。
陈临珅又问:“你可知他们为何要抓那名小娘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不让我靠近,我只知道小娘子不愿跟着他们走,想逃,却还是在后院被他们抓住了。”
说到这里,孙掌柜故意问道:“就在郡王进来之前,他们才离开,郡王难道没有看见他们吗?”
闻言,陈临珅转身就朝外面走。
“郡王——”
松木连忙吩咐古原:“撤。”
然后就去追陈临珅:“郡王,你去哪里?”
陈临珅黑着脸,张口就训:“我不是叫你们仔细盯着吗?怎么连人都看不住?崔衡玥肯定就藏在穆火的人当中。”
听见这番话,松木很是委屈:“郡王,我们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人被绑,也没有人被押着走出来。
“那些人全都是穆火的人,崔衡玥不在其中。”
陈临珅怒道:“不在其中,又不在客栈,你倒是告诉我众目睽睽之下,她是怎么消失的?”
松木哽住:“......”
思来想去,除了乔装成男人,藏在穆火的人当中,崔衡玥不可能以其他方法离开客栈。
松木想了想,还是很疑惑:“郡王,崔衡玥千辛万苦才从云悬寺逃出来,她不可能乖乖地跟着穆火回去。”
陈临珅沉默了,如果崔衡玥是乖乖地跟着穆火走的,那她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从云悬寺逃出来?
这时,身后的古原插嘴说道:“也许,穆火用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要挟了崔衡玥,所以崔衡玥才会跟他走。”
一个普普通通的护卫也敢往郡王面前凑?Χiυmъ.cοΜ
松木板下脸,训斥他:“你懂什么?崔衡玥出生后不久就随母亲王氏住进了云悬寺,在之后的十五年里,崔家和王家从未派人来看过她们娘俩,也从未送过东西给她们。
“一个被亲族抛弃跟着母亲相依为命的小娘子,她唯一顾忌的就是其母亲,但王氏不久前就病逝了。
“现在的崔衡玥无牵无挂,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妥协,否则早在她从南殿逃到寺院时,穆云就拿来威胁她了,哪还用等到现在才抓人?”
这番话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古原不自觉地点头:“统领言之有理,是我思虑不周。”
听见这话,松木怒气稍缓,没有再给古原脸色看。
又见陈临珅怒气冲冲地上了马,往云悬寺方向骑行,松木急忙翻身上马。
追上陈临珅之后,松木劝道:“郡王,穆火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到了山脚下,那里全是楚王的亲卫兵,以我们这点人,绝对抢不走崔衡玥。”
“谁说我要去抢人了?”陈临珅斥了一句,又继续道:“父亲让我去云悬寺给叔父请安,现在正是时候。”
松木:“......”
请安?
这只是借口罢了,郡王从来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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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临珅一行人离开福来客栈后,孙掌柜先是向那些遭受无妄之灾的住客道歉,而后宣布:“虽然小店什么也没做,但诸位今日在小店受到惊扰,孙某深感抱歉。
“为表歉意,孙某将免除诸位一天的房钱和饭钱,另备一些薄酒,为诸位压压惊。”
正考虑换客栈的住客们听到这番话,欣喜不已,连忙表示此番风波不是孙掌柜的错,福来客栈也是无辜遭殃。
然后欣然接受孙掌柜的好意。
安抚完住客之后,孙掌柜往后院走去,并吩咐伙计:“去给主子传信......”
刚吩咐完,院中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二话不说,就朝孙掌柜和伙计出手。
身旁的伙计欲出手,却被孙掌柜按住:“切勿冲动,按照计划行事。”
话落,孙掌柜朝着黑衣人走去:“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的黑衣人并未接话,也没有停止攻势,一掌劈昏孙掌柜,扛在肩上就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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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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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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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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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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