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一切,两个人一起走出小区,在路口分道扬镳,各自去上班。比起昨日,外面的天空好了许多,阳光普照,虽然光线并不是多强烈,也算为冬日添了一丝暖意,寒风扑朔,走在清冷的街头,黄海心头带有一丝沉重和纠结,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让他控制不了了,快要到了妥协的地步,而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回到了警局,黄海坐在办公桌旁思考,微微侧过头看着窗外,不会多两个人就坐了过来,黄海转过视线,原来是田野和李达,田野笑嘻嘻的问,“队长,昨天晚上可休息好了?”这个问题问的似乎大有深意,他的眼神里夹带着不可捉摸的精光,只见旁边的李达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他才恢复成了正常的神色,尴尬的摸了摸头。
黄海挑了挑眉头,“昨天晚上不是你们送我回来的吗?”
“是啊。”田野说,“我们把你送到了家门口。”
“然后呢?”
“然后你就被王局的妹妹带进屋了。”田野脸色一红,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黄海微微皱起眉头,他们大抵也是瞎想,不过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他已经记不清楚了,所以起床时,心头才会有一丝恐慌和担忧,李达在一起旁说,“你放心吧黄队,我们不会和别人说的。”
黄海的眉头皱的更紧,什么是我们不会和别人说的,他立起身子,抬起眸子,正色道,“没什么的。”
倒是李达皱了皱眉,田野继续笑嘻嘻的,黄海话题一转,问,“交警大队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李达摇了摇头,一脸苦涩,“还没有。”
黄海听罢眼色深沉,双手摆放在桌面上,不时的搓动着,随后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说道,“我想让你们帮我查个事情。”
“队长请说。”
黄海沉吟了会,字句清晰,“我想让你们帮我查一下这两年来,对张飞宇暗中伸于过援手,并且不断和他在私下联系过的人。”
田野无奈的摆了摆手,“这牵涉到人家的私生活,私生活是很难被别人知道的,这怎么查?”
黄海动了动眉头,淡淡的说道,“比如这两年来,有没有人给他投资,或者让他入伙某个产业等,联系比较紧密的这类人。”
李达点了点头,“我懂了,交给我们吧。”
黄海欣慰的笑了笑,田野和李达起身忙事去了,他看着空荡的办公室,不经意扫过桌面上的办公电话,再次想起了让大家忽略而又让他充满疑惑的事情,为什么案发那天,八点十分至八点三十分的之间,没有一个人打电话报警?那个时间段是上班的高峰期,从五道口路过的车辆多不胜数,遇到那样严重的事情,不可能没有一个人不打电话报警的,就算民众不打电话,那两名经过训练的警员,应该第一时间就该和局里联系的。
黄海坐在办公桌旁,眼神沉重,还有王琳琳的绑架案,接到不明人员提供的消息后,他轻而易举的解救了王琳琳,那些人也没有伤害她,究竟寓意何为呢?
一连串的疑惑在脑海里翻腾,让人怎么都想不通,这一切怎么会如此巧合,黄海思考着,这其中似乎存在着若有若无的联系,而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找出其中的关键点。
正在焦头烂额的思考着,突然一名警员冲了进来,慌里慌张的说,“黄队,德茂大厦那里有人跳楼了。”
黄海猛地打了个激灵,快速站了起来,“快去封锁现场。”
德茂大厦是广平市一家著名的商贸公司,旗下主要包括百货、工艺品、化工产品、五金交电、电子产品、机电设备、家具等的各方面,可谓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东西,他们几乎都涵盖其中,德茂大厦处于步行街不远处,正处在总局管辖范围内,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警方快速出动封锁了现场。
索性下面的行人没事,看到众人惊慌未定的面孔,看来这一幕带给了他们不少惊吓,警方快速封锁了现场,拉上了警戒带,地面上一大滩血迹,触目惊心,看的人心惊胆颤,那个落下的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早已摔得面目全非,许多人在那里拍照发朋友圈,一些人脸色苍白,一些人一脸平静,还有一些人在偷笑。
总之现场很乱,围了一大圈子人,目前人群还在不断的增多,黄海让警员赶紧疏散人群,事态决不能愈演愈烈,过来勘察现场的警员在那里拍照固定,法医也赶了过来,做初步检查,黄海盯着地面上冰冷惊悚的尸体,隐约觉得这人有些熟悉,他穿着黑色外套,带着口罩,身高大概一米七八的样子。
黄海抬起头,心里有些微的慌乱,这栋高楼大概有三十层,而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掉下来的,看他摔成这个样子,应该掉落的位置并不低,法医带着口罩,在一旁细致的检查着,眼神格外严肃,冷风呼啸,黄海走了过去,法医刚从尸体身边发现了一个小证件,小心翼翼的装进了透明塑料袋里。
黄海只瞥了一眼,心里莫名一紧,因为那个证件上写着记者证。看着地面上那人,这和他的猜测更加符合了,黄海在旁边蹲下,对着法医说道,“能不能把他的工作证打开看一下。”
法医点头,把工作证取出来,掀开了第一页,熟悉的名字让黄海心神一颤,罗志坤,法医同样微怔了下,看来他也有可能听说过这个记者,黄海缓过心神,慢慢站起来,再次抬起头看着伟岸的高楼,眼神犀利,虽然还没有物证,他的心里已经确定这是他杀。
作为一名这样的公正记者,不畏权贵,不怕危险,他揭露了太多的东西,肯定树敌不少,黄海还记得四年前找他帮忙时,他说的话,字字清晰,他坐在咖啡店里,端肃,那副画面在脑海中回荡着,“我报道的新闻几乎每条都面临着各种风险,作为一名合格的记者,如果害怕风险,那就不要做记者了。”
往事如烟,一转眼就四年了,未曾想再见时,竟然是这副场景,黄海深呼了口气,眉头皱的紧紧的,心头的悲伤蔓延了出来,在这里的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法医简单的检查了下,就让人把尸体带走了,到时候会在尸检所经过仔细的检查,四周的人还有一些没有退去,在远处观望着,不时在拍上几张照片,看到他们拿着手机朝着这边拍照,黄海心神一动,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罗志坤的背包,他出去时一般都是带着背包的,尤其是对于一名记者而言,不可能不带摄像机,更何况他曾经说过,他也是一名摄影爱好者。
这么说的话,他的背包很有可能在楼上某个地方,最大的可能性是,他偷拍到了不该拍的东西,被人发现,才会被人谋杀,那个背包目前应该就藏在楼上某个人的房间里,罗志坤尸体被带走后,地面上留下了血淋淋的痕迹,冷风呼啸,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黄海皱起眉头,望着这栋大厦,快速走了进去。
身后的警员远远看到黄海走了,诧异的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不过这个时候黄海已经不见了,他们诧异的看着黄海,似有不解,不过他们也只能继续勘察现场,了解情况了,有些事也管不了。
旁边的一名警员拿着笔记本正在一名见证者旁边询问,一边问一边记着情况,这名见证者大抵知道的情况和别人差不多,他正走在德茂大厦楼下,只听轰隆一声,一个人从背后落了下来,然后就看到了惊悚的一幕,鲜血飞溅,触目惊心…
黄海跑进了高楼里,找到了里面的负责人,总经理齐茂生,董事长不在,目前主要他负责公司,黄海来到他的办公室,首先掏出了警官证,他似乎也有心理准备,很是镇定,虽然明白他已经知道了楼下的事情,黄海还是问了一遍,“下面有人坠楼死在了你们德茂大厦门前,你是知道的吧。”
总经理齐茂生脸色不太好看,“我也是刚听说,才在窗户旁看了下,还没来得及下去看看什么情况,那个人就被你们带走了。”
“也就是说你不清楚什么情况了?”
齐茂生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随机他又回答,“兴许是遇到了什么事想不开吧,可能是工作压力大,或者说感情问题、家庭问题、负债问题这都是有可能的,前些年我们公司不就有个女生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家里又逼得太紧,选择了跳楼轻生,当时公司赔了不少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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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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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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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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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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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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