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听到她柔柔的话语,心里暖暖的,先前的怀疑与凉寒全然消失,只将她搂得更紧一些,不想放开。
他完全无视了江氏门徒的技术小哥还在屋里。
技术小哥瞬间石化,只求有个地缝能让自己钻进去。江氏门徒清一色单身狗,在这一刻,技术小哥觉得自己受到了万点暴击,心急如焚,想着要找个时机撤走。
“他是你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是我该报答的人。”江瑜轻拍辛晓月的后背。
辛晓月觉得很舒服,也没有接他的话,只懒懒地靠在他怀里,像是小时候被他背着那样,惬意而舒服。他的身上还是那种清新的气息,像是老家院子里那一株栀子花的幽香。
辛晓月不由自主,主动伸手拥抱了江瑜。
江瑜一怔,只觉得浑身燥热,内心暗骂了自己一句:禽兽啊。
可他却宁愿忍着这种燥热的难受,也不愿推开她。
“报答也该是我去报答,而不该你去。”辛晓月闷声闷气地说。
“你我分什么彼此?”江瑜轻拍她的背,还是忍不住心猿意马,想要获取更多。
“阿凡哥哥,若不是你遇见了我,哪里需要涉这一趟险境。王氏一族,还是你的竞争对手。”辛晓月说。
江瑜轻笑,在她耳边说:“事情不是你这样计算的。这种事只有事实,没有假设。现在的情况是我遇见了你,钟情于你,你就是我要保护的女人,凡你所要守护的,也是我守护的。”ωωω.χΙυΜЬ.Cǒm
他声音好听,和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耳际,说着宠溺的情话。
辛晓月闭着眼睛,只觉得像是一场美好的梦境。然而,王轩还危在旦夕,前方是否是一个险境,也未可知,她贪恋了片刻的舒心与温存,便下了决心。
屋内,技术小哥们已知趣地退出去,并带上了门。
门外的江氏门徒询问情况如何,技术小哥尴尬地说:“九少搂着惊慌失措的佳人在安慰,是不是要进行下一步的安慰,我们不敢窥伺。”
“这——”门口护卫抹抹汗,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技术小哥看看碧蓝的四月天,蹙了眉头说:“虽说是吃狗粮,但我咋觉得这么不踏实呢?”
“不踏实?”门卫一脸疑问。
“嗯。”技术小哥也说不上为什么。
门卫自然一脸懵逼,只看着技术小哥下楼去找康叔。
屋内,江瑜怀里的辛晓月略略睁开了眼,然后鼓足勇气,略踮起脚尖,轻吻了他的双唇。
江瑜本就在竭力克制,辛晓月这吻来得猝不及防,虽只是轻轻的触碰,如同羽毛扫过,却如星火扔进干草堆里,瞬间燎原。
“晓月,你——”江瑜感觉整个人崩溃了。
辛晓月趁机推开他,跳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撩我是要付出代价的,晓月。”江瑜声音异常沙哑。
辛晓月一颗心砰砰跳,却还竭力镇定,说:“我只是单纯的感谢。”
“感谢方式可以有很多。你选择这一种,谁信你。总之,是你撩的我。”江瑜声音沙哑的厉害,英俊的脸上,神情癫狂。
“我没有。”辛晓月摇头,转身要往门口走。
江瑜之前所有的理智都在她那个轻吻里,兵败如山,土崩瓦解。
看到辛晓月转身要走,他凭借本能,快速出手,将她抓住带入怀中,从背后紧紧抱住,霸道地说:“不许走,你撩了我你就要负责。”
辛晓月没有说话,只任由他紧紧抱着,眼泪湿了眼眶。
“晓月。”江瑜只觉得浑身跟火焚一般,不由得低声叫了一声。
辛晓月没来由觉得身体一颤。
这一颤,彻底摧毁了江瑜的理智,他蛮横地将她抱起,快步入了卧室,一脚将门踢得关上。
“砰”的一声,让刚刚听技术小哥说完了情况,匆匆赶来的许康吓了一跳。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江瑜抱着辛晓月关门。
“这——”许康摸了摸额头,觉得自己在这里似乎有听墙角的嫌疑。
这种事,听墙角,似乎真不是太好!
犹豫片刻,许康还是默默地退出来,关上了门。
“怎么了?康叔?”门卫小哥看儒雅的康叔一脸的无语。
“无事。”许康淡定地说。
“我看你有事啊。”门卫小哥非常诚挚。
“别多嘴,警惕点,在这里待命。”许康横眉冷对。
见惯了许康儒雅温润一面的门卫小哥顿时吓了一跳,连忙立正说:“是。”
许康则是往楼下去找江承佑,商议是否劝阻江瑜去往澄川的事宜。
四月天的午后,日光甚好,从走廊尽头的落地窗斜照进来,落了一地的金黄。站在电梯门口的许康始终觉得有什么事很奇怪,然后却又一时之间想不到。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让向来儒雅的许康也不免焦躁起来。
房间里,抱着辛晓月关上房门后,江瑜喘息着,将她放在床上,就那么看着她。
辛晓月躺在宽大的床上,也看着他。
“晓月,我——”江瑜恢复了稍许的理智,低声喊她。
“嗯。”辛晓月低声应答。
“我很难受。”江瑜有些难为情地说。
辛晓月没答话,江瑜想着她或许不明白,便又解释说:“是男人,那方面的难受。你,我实在,真的很想要你。可以吗?”
他的声音很轻,一说完,就那么看着她,眸光灼灼,神情充满询问。
辛晓月完全读懂了他的神情。她明白,这一刻,只要她略微一闭眼,露出不抗拒的娇羞,江瑜就会不管不顾俯身下来。
她有些害怕,一颗心砰砰跳,浑身有些绵软,只那么平静地看着他。
“晓月。”他又喊一声,神情眼神更加充满了祈求。
辛晓月眼里蓄了泪,有暖意从心底涌起。
她辛晓月何其有幸,能遇见他,即便在这种时刻,他还要顾及她的意见。
“我不同意呢?”她问。
“我便不会碰你。刚才,是我失态了。”江瑜语气落寞地说。
天知道他有多么绝望。
当知道辛晓月钟情的对象是王轩时,当他看着她那些私密的日记里记录的他们相处的点滴时,当他推门进来,看到她抱着手机轻言细语地诉说着他们的将来时,他觉得这一生都不会得到辛晓月,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深刻绝望袭上心头。
他自诩不是什么小人,却也不识什么正人君子。在商业竞争上,他也曾不择手段。因此,方如霞的提议对他来说,有着无与伦比的诱惑,而不管不顾地要了她,生米煮成熟饭,也是无与伦比的诱惑。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放弃这些诱惑。
此刻,躺在这床上的女孩,是他一生安宁的月光。是他经历生死之后,将他从梦魇里拯救出来的女孩,是他曾发誓要守护一辈子的人。
不能让她有半点的伤心与不快!
所以,他决定要涉险去救王轩。他甚至已拟好了财产分配,若是她不幸,宁远会有百分之十的股份给她,百分之五的股份给辛晓阳,百分之十的股份归自己的母亲。
方才,他只是想去涉险之前,抱一抱她。他想着,若是救回了王轩,怕是两人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也少了。
可她神出鬼没地轻吻了他。
一个吻,几乎让他万劫不复。那一刻,他只想不管不顾,不管天地未来,只那么深入她,彻彻底底得到他一次。
然而,关门的那一声“砰”让他恢复了些许的理智,继而,怀着微小的希望征求她的同意,得到是她平静的眼神和一句“我不同意呢”的反问。
他说不会碰她,于是便施施然站起身来,整理乱糟糟的衬衫。
“我会派人保护你,你也小心些。我即刻出发去澄川把王轩救回来,你要好好的。”他说。
辛晓月却是一下子翻身起来,站在床上搂住了正在整理衣衫的江瑜。
江瑜一怔,发怒地喊:“辛晓月,你干什么?撩拨我,看我为你癫狂,为你隐忍,很有成就感很开心么?”
辛晓月无视他的愤怒,只勾着他的脖颈,偏着脑袋,微眯着眼睛看着他。
“别这样看我。”他语气缓和了一些。
“阿凡哥哥真好看。”辛晓月轻声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江瑜无奈地问。
辛晓月没有回答,凑近些,带着盈盈的笑意。
“你是想我睡了你,刚才不好意思回答么?”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辛晓月讲他抱得紧一些,感受到他身边的变化,内心很是害怕,面上却还是轻佻,双唇骤然吻在他的耳际。
“你大爷。”江瑜低骂了一声,将她搂得更紧一些,不管不管地将她扑倒在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辛晓月将他抱住,低声说:“我略微勾引,你就这样敏感,你说,你怎么护得住自己?敌人未除。”
“这世上也只得你一人,即便是深渊,我也只能选择跳下去。”江瑜撕扯辛晓月的衬衫,狠狠地亲吻她的脖颈。
从未与人这样亲近,亦不曾被男子这样对待。
辛晓月觉得害怕,却又觉得浑身绵软,甚至意识都有些模糊。
她咬了咬自己的唇,保持住清醒,在江瑜耳边轻笑,说:“既然你甘之如饴,我便成全了你。”
她说得轻,江瑜只觉得一盆冰水兜头淋下,顿时清醒。
可辛晓月一把匕首已刺来,江瑜连忙躲避,才避开了心脏的位置。只是那匕首还是插入江瑜的右大腿。血瞬间蔓延。
“辛晓月?”江瑜气急了。
辛晓月拔出匕首,血顿时蔓延。
“你干什么?”江瑜捂住伤口。
“我干什么,你不知道吗?我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利器。你的宝宝早就不在这个世间了。”辛晓月冷笑着,头发衣衫皆凌乱的她手持带血的匕首欲要发动第二轮攻势。
江瑜绕着桌子躲避,一张脸全是风暴,大腿的疼痛完全比不过心上的难受。
“你说谎,你是宝宝。”江瑜冷冷地说。
“我不是。”辛晓月说着,扬了扬手中的匕首,说,“匕首上有麻醉剂,你很快就会失去知觉,意识模糊,任由我宰割的。呵呵,当然,我会让你死得明白的,刚才王轩来电全是假的,我的主子就在澄川境内打的电话,目的就是让我干掉你,再引方如霞去澄川赴死。你们这些蝼蚁的智慧,仅仅如此而已。”
江瑜摇摇头,觉得天旋地转,他扶着椅子缓缓瘫在墙角,眼睛死死瞪着辛晓月。
他自从被找回来后,再也没有失手过,被人算计过。而今,这十多年来的第一次,没想到第一次就栽得这么惨。
“江瑜,你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栽在美人计上吧?你也不读多少牛逼人物死于管不住下半身呀。”辛晓月蹲在一旁朗声笑。
江瑜看着辛晓月不屑的笑,意识逐渐涣散,终於抵不住麻醉剂的侵袭,彻底陷入了沉睡,模模糊糊的意识里,全是小时候,宝宝陪着他看月光的情景。
辛晓月看着他陷入沉睡,这才松了一口气,拿了随身携带的纱布为他止血。
“这剂量不会对你产生副作用的。”她低声说。
江瑜的眉头紧蹙着。
辛晓月看着他,抹了抹他的额头,自言自语说:“你会恨我吧?可是,你是我重要的人,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涉险的。”
说完,她俯下身,郑重其事地在江瑜额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阿凡哥哥,再见。”她低声说,眼泪止不住落下来。
随后,她拿起自己的背包,正要给许康发信息,就听见房门那边有动静。
她将桌上的青花瓷瓶狠狠摔破,然后从窗口进入事先就看好的下一层房间,尔后,在下一层的房间,她乔装打扮一番,离开了锦绣饭店。
暮色黄昏里,她坐了夜里的航班飞往滇池。然后,连夜雇了常跑山路的老货车司机,马不停蹄地赶往澄川。
辛晓月牢牢记着那个澄川丛林的那个坐标。一路上,她沉默寡言,心急如焚。她甚至在想,前方到底是敌人的陷阱,还是王轩真的陷入危境,一如当年,她遇见他那样。只是这一次,可否还等得及。
夜色茫茫,山路崎岖,那些山在夜晚,像是巨大狰狞的野兽,很是恐怖,车在山间疾驰。辛晓月单枪匹马奔向澄川,奔向九死一生的未知。
轩哥,你要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她默默地祈祷。
而在锦城,刚刚到达锦绣饭店,还来不及喝一口水的江夫人,立马得到了许康传来的消息,说江瑜遇刺,在昏迷之中。
江夫人大惊失色,连忙去瞧江瑜。黄景苑刚为江瑜清理了伤口。江夫人则在一旁祈祷,拜了中西方诸天神佛。
然后,对许康破口大骂:“怎么回事,你怎么搞的?”
许康非常自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总之,我想了许久,终於想起不对劲来了。辛晓月平时是明确拒绝九少的,而且九少也断然不会勉强她。她心上人既然是那王轩,又怎么会任由九少做这种事呢?我想着不对劲回来,就听见房间里有巨响。夫人,我很抱歉。”许康自责地说。
江夫人呜呜哭起来,说自己的命怎么这样苦,一干江氏门徒又被她骂个狗血淋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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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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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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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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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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