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有力的四个字,掷地有声,清冷之中,透着让人不敢小觑的刚毅。
慕飞卿微愕,继而冷笑道:“你今日之举,触犯了‘七出’之条,本将军有权动用家法,以示惩戒。”
“‘七出’之条?家法?惩戒?就凭你?”白思绮脸上没有一丝惧色,神情傲然,“慕飞卿,你以为我是什么?你的奴隶?你的部下?还是你的附属品?可以任由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羞辱就羞辱?既然你说我是触犯了‘七出’之条,那好啊,大不了你立马给我一纸休书,本姑娘马上就走,绝无二话!”
满院子的人早已吓得噤若寒蝉,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白思绮——这还是以前那个病病歪歪,风一吹就倒的泪美人儿吗?m.χIùmЬ.CǒM
就连慕飞卿,也是满眼不可置信地瞪着白思绮,直到她说完,才怒不可遏地咆哮起来:“你说什么?有胆子你就再说一次!”
“说就说!”白思绮后背挺得笔直,清澈的眼眸中闪动着逼人的锐光,“什么‘七出’之条,什么家规,都是你们这些大男人弄出来的枷锁,凭什么只许你们三妻四妾,而女人就得‘三从四德’?慕飞卿,你如果觉得,我出手反抗你的侵犯,是对你不敬,那你大可以休了我,把我赶出将军府,而不是变着法儿来折磨我!你是大男人大将军就该有男人的气度,将军的胸襟!”
“好!好!”慕飞卿怒极反笑,起身连连拍掌,“不愧是本将军的夫人,胆量气魄见长啊白思绮,依你所言,今日之事,错在本将军了?”
“当然,”白思绮理直气壮地道,“是你动手轻薄我在先,我才会出手——”
话说到这份儿上,院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众人暗暗地松一口气,各自偷偷地交换着眼神,而那些抱着看戏心态的侍妾,却开始恨恨地咬牙。
“白思绮!”慕飞卿面色一沉,打断白思绮的话头,心中暗恼道,还真是给你三分颜色,你就能开染房了,看来这次不给你点儿苦头吃,你还是长不了记性!
“吴九,传我的话,夫人不守妇德,行止失仪,自今日起禁足禁食,面壁思过,三日之内,不准任何人出入西跨院,听明白了么?”
“是!”吴九赶紧答应。
“就这样吧,”慕飞卿揉揉额头,抬手一挥,高洪立即领着满院子的人退了出去。
慕飞卿站起身,走到院门处,负手而立,背对着白思绮,漠然开口道:“我方才的话,你可都听明白了?白思绮,看在慕白两家过去的交情上,本将军已经对你一忍再忍,一让再让,倘若你再不知趣,休怪本将军翻脸无情!”
“哼!”白思绮双手叉腰,免费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愤愤地看向头顶飘着碎云的天空。
院门“吱呀”一声合上,四下顿时一片清寂,只听见簌簌的风声。白思绮抬脚将面前的一粒石子踢飞,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绕着院子走了几圈,待心绪稍稍平定,这才继续进行健体计划的下一个项目,至于什么禁食禁足,她才不会放在眼里!
又折腾了两个时辰,身上已是大汗淋漓,白思绮这才收势,调匀气息,回到房间里,拿着布巾细细地擦拭着身体。
窗外的天光一点点黯淡下来,白思绮摸摸空瘪的肚子,步出房门,走到院门前,两手抓住门栓用力一拉,院门却纹丝不动,看样子是从外面给锁上了。
白思绮低咒一声,退后两步,拾起两块石头,重重地砸在门板上,发出闷钝的响声。
门外先是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继而静默,白思绮提高嗓音,隔着门板吼道:“吴九!高洪!立即把本夫人放出去!否则本夫人就拆了这院子!”
门外一片沉寂,良久后响起吴九为难的声音:“夫人,您还是忍忍吧,只是三日而已,要是再惹怒了将军,恐怕——”
“你到底开是不开?”白思绮正想继续发飚,外面却突兀地传来慕飞卿满含嘲讽的话音:“怎么?才一会儿就受不了啦?那也行,只要你向本将军认个错,说不定本将军一心软,自然就放你出来了。”
“要我向你认错?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白思绮怒声高喝,“慕飞卿,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了你,有本事咱们走着瞧!”
“是么?那本将军就拭目以待,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所有人听好了,给本将军盯着这院子,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去!”
守在外面的家丁们齐声答应,待慕飞卿离去后,不管院里的白思绮如何恫吓呼喊,再不肯多言一句。
终于,白思绮累了,乏了,有气无力地瘫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两眼呆呆地看着天空。
想不到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一直海阔天空自在潇洒,竟然会在穿越后,落到被一个无良的挂牌丈夫软禁的地步。
重重地捶了一拳石桌,白思绮猛地直起身,眼里闪过一丝怒色——慕飞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小看女人,尤其是小看我白思绮,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只是,只是眼下这肚子咕咕叫得紧,该怎么办呢?难不成真要乖乖地被饿上三天?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白思绮忽然想起什么来,兴冲冲地跑回房间里,不一会儿手捧一个小巧的竹篮跑回院中。
将平时当作零嘴儿的瓜籽儿一颗颗剥开,摊放在一边,又把竹篮里的东西清空,倒放在院中的空地上,再用一根树枝撑起,树枝上绑上绒线,另一头握在自己手里,再将瓜籽儿撒在竹篮下方,一个简易的捕鸟装置就完成了。
白思绮握着绒线,闪到石桌后藏好,就开始一心一意地“钓”起鸟来。
很快,第一只鸟自投罗网,白思绮解下腰间的荷包,将半只手掌大小的鸟儿给塞了进去,继续钓鸟计划,用了大概顿饭功夫,成功捉到四只活蹦乱跳的鸟儿。
“小鸟啊,”隔着荷包,白思绮拍拍它们的脑袋,“你们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慕飞卿那个家伙,都是他害了你们,你们要是不甘心,记得去找他算帐!”
放下荷包,白思绮又开始在院子里四下捡拾柴火,幸好这院子角落里就堆着一些废弃的家具,倒是随手让她拿来作了柴火。
万事齐备,白思绮点起篝火,思量半晌,决定做一个风味烧烤,她把荷包拎起来,准备像以前某位男友那样先把它们摔晕,然后再拔毛开膛,可手臂晃悠了几圈,却到底不忍下手。
算了算了!白思绮心中哀叫,看来这风味烧烤自己定然是吃不成了,还是放过这几条无辜的生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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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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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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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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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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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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