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暂时帮秦知解决了秦母手术的事,可他本身也没有能力和秦风这种家族着重培养的继承人对着干,他大哥倒是应该有这个能力,可他要以什么理由麻烦对方帮忙呢?
最主要的是,这一次,没有了母亲去世和来自“苏断”的打击,不会再患上斯德哥尔摩的秦知在离开秦家后,还能不能像原来的剧情中那样破而后立?
这些问题对于第一次亲身经历人情世故的苏断而言还是有些过于复杂了,一直到困意上涌,苏断都没能想出一个合适的处理方法。
不管怎么看,秦知的经历似乎都有些过于悲惨了。
作为私生子出生并不是他的错,那些都是上一辈留下的风流债,而长得跟同父异母的兄长相似也只是基因决定的。
但就是因为这两个原因,秦知先是被同父异母、连面都没见过一次的兄长处处针对,又被原身蛮不讲理地当成了兄长的替身,还被折磨出了严重的心理疾病——
简直是倒霉透顶了。
苏断想,比起生出灵智几千年却化不了形、现在还要为了化形绞尽脑汁做任务的他自己,秦知这种倒霉程度也称得上不遑多让了。
虽然才和对方相处了短短一天半的时间,但对方毕竟是他变成人类以来,接触过最频繁的一个人。
说是最亲近的一个似乎也没错?
所以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他就会不自觉地偏向对方一些,这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秦知也是真的惨,哪怕是在无关的旁人看来,他的运气也实在是太差了点。
……
不过苏断没能烦心多久,很快就没心思思考这个难题了,因为他面临着一个同样严重却十分紧急的问题。
在他连续第三天只喝粥不吃饭的时候,秦知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提了这件事。
秦知弯下腰,问他:“少爷,您是不满意厨房做的菜吗?”
他毕竟还年轻,虽然经历过被兄长百般刁难的挫折,对这个世界的残酷有了一点儿初步的认识,但本质上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身上还残存着一些轻率和天真,见小少爷这几天都表现得乖乖巧巧的,就忍不住把戒心都放下了,也把那些传言和警告都忘在了脑后,将对方当成了家里的乖孩子一样看待。
乖孩子苏断将嘴里的这口粥咽下,摇了摇头,真情实意地回答道:“挺好的。”
苏家的粥和汤居然能每天好吃的不重样,他吃了三天,一点儿没感觉腻。
秦知接着问:“那怎么不吃菜呢?”
苏断不吭声,默默地继续喝粥,结果他忘了这已经是最后一口,张口只含住了一个硬邦邦的空勺子。
苏断:“……”
苏断把勺子从嘴里扯出来,不知道自己还能干点什么来假装自己很忙,顺便无视治愈对象的喋喋不休。
秦知依旧在追问他:“您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给做,这样挑食会瘦的。”
小少爷本来骨架就小,上面还只覆着一层虚虚的软肉,他昨天将人抱在怀里的时候,还能隐约感觉到骨头硌在他胸口上,吃饭的时候,握着勺子的那只手
要是再瘦上一点,可就连那一点儿肉也没有了。
苏断看着面前空掉的粥碗,觉得自己今天可能逃不过了这一劫了。
苏断只好向唯一的盟友求助:“系统,怎么办?如果被治愈目标发现我不会用筷子,会暴露吗?”
系统:“宿主别慌,我已经在五分钟前帮您分析过一遍人类社会中类似的情况和处理办法,在分析了一千三百七十八起实例后,现在我有一个科学的建议——”
苏断:“什么?”
系统:“撒娇!”
苏断:???
他确实在人类口中听说过这个词,也知道是什么意思,甚至还亲眼见到在自己脑袋上面的高大树木枝桠上,两只鸟雀的实践演示。
想到记忆中隐约的画面,苏断陷入了沉思。
系统:“由于治愈目标现在的观察力并不是非常敏锐,属于【认真忽悠一下就会被骗】的级别,而且还对宿主抱有好感,所以宿主只要表现出任性不想用筷子的意向,治愈目标就会有百分之八十五的可能性认为宿主在闹脾气撒娇,借此顺利地蒙混过关。”
系统:“以上行为符合原主性格特征,宿主不用担心。”
苏断:“……”
是这样吗?
虽然系统的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秦知见他一直不说话,已经又低声问了一句,苏断一时间也想不到别的应对方法,只好按照系统出的主意,抿了抿唇,看了秦知一眼,慢吞吞地说:“我不想用筷子。”
秦知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没能控制住,露出了一丝诧异。
他似乎也没想到能得到一个这样任性的回答,迟疑了数秒后,忽然鬼使神差道:“那……我喂您?”
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经过大脑,等到察觉出不妥想要道歉的时候,小少爷却已经当了真。
苏断仰着头,漆黑的眼眸带着一点儿认真,他说:“可以。”
秦知忽然就说不话来。
直到往后的许多年里,时过境迁,秦知还始终记得这一幕,在苏断的卧房里,摔了屁股的小少爷说自己不想用筷子,他就小心的弯着腰,用筷子夹起被炒的翠生生的蔬菜,再小心翼翼的送到小少爷的嘴边
他夹着菜递过去的时候,小少爷就安静地张开嘴,把筷子上的东西叼走,鼓着腮帮子细细地嚼。
喂什么就吃什么,全程都乖得不像话,只有他主动去问的时候,才会思考一下,然后指出一个喜欢的菜来。
……
在治愈目标尽心尽力的伺候下,苏断很是过了一段确确实实能称上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并且在一直偷偷观察秦知的持筷动作、发力点,再加上自己私下的练习尝试,一个星期后,当苏断的屁股终于疼得不那么厉害、勉强能正常活动后,他终于掌握了用筷子这项技能。
虽然经常因为用力错误而导致筷子摔在地上,但是好歹看着也像那么回事了。
苏铮中间回来看过他几次,不过看起来苏氏这段时间实在是忙,苏铮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西装革履,有时候身上还会带着烟酒气息,走的时候几乎此次手中都拿着文件。
苏铮回家的时间都是硬生生挤出来的,每次回家,他都会先去看苏断的情况,如果苏断醒着就和他说会儿话,然后再拉着管家仔细询问一番。
做完这些,他就又急匆匆地走了,很多时候连饭也没时间在家里吃。
远在大洋另一端的苏父苏母也几乎每天都给苏断打电话,询问他的近况。
但就算是这样被家人细致地关心着,最让苏断有真实感的,还是自己任劳任怨的治愈对象。
苏父苏母虽然是他血缘上的亲人,但他只是来做任务的,并没有实际和他们相处过,很难产生什么感情。
而苏铮虽然经常能见面,但他看起来实在太锐利了,虽然系统说苏铮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对他生出疑心,但苏断每次面对苏铮,还是会反射性地绷紧神经应对。wWW.ΧìǔΜЬ.CǒΜ
只有被系统评价为【认真忽悠一下就会被骗】、并且被他亲自验证过的秦知,才能让苏断放松一些。
而秦知果然也没辜负他的期望,在忙前忙后地伺候了他一个周后,苏断就收到了一个惊喜。
【叮,治愈目标秦知治愈值上涨10点,目前治愈目标的总治愈值为60,请宿主再接再厉!】
被脑海中的系统提示吵醒,苏断睁开眼盯着天花板思考了几秒。
这几天他一直忙着学习用筷子、走路,让自己尽量适应成为人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做到之前构想的那样尽量对秦知好。
说起来,反倒是秦知一直在照顾他。
可就是这种情况,秦知的治愈值却忽然涨了这么多?
苏断想不通这其中的逻辑,他虽然早已生出灵智,但还没有经历过人情世故,思考问题仍然是以最浅显的方式,不懂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但既然已经醒了,苏断也有些睡不着,干脆从床上做了起来,准备起床。
苏断看了看时间,早上六点半。
秦知一般都是七点来叫他起床,现在才六点半,秦知应该在忙别的事,或者刚刚起床在吃饭。
苏断决定不提前打扰自己的治愈对象,想要自力更生地起床一回。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慢腾腾地挪动到墙边,将窗帘往两边扯开。
“刷拉”一声,大片亮堂的晨光从透明的落地窗倾泄而入,驱散了一室的沉郁和黑暗。
苏断继续勤劳地把窗户推开,让新鲜的空气涌进来,把积累了一整晚的浑浊空气带走。
正当他想将窗纱拉上时,眼角却瞄到了下面的的两个人影。
他的房间窗户正对着院子里的一处小花园,此时正是三月中,花园中绽开一朵朵粉紫色的花朵,一簇簇娇艳欲滴的涌在一起,细碎的花瓣被风吹拂的落在地上,铺成一片柔柔的花毯,让人不忍心落脚。
但苏断的注意力却不在这满花园的花上。
他在看站在花园边缘的那两个下人,其中一个他没什么印象,另一个却十分熟悉,正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治愈对象。
两人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秦知手上拿着花剪、身上沾着泥土,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另一个穿着下人制服的却露出近乎讥讽的神色。
似乎是注意到了上面的动静,秦知忽然抬起头来,正对上苏断往下看的目光。
第13章
面对秦知明显的反应,苏铮很显然在意料之中。
他没有出声催促,只是平静地等待着秦知的应对。
在苏铮平静的注视中,秦知感受到了一种无法忽视的威胁。
那种威胁不是对方刻意用力表现出来用来恫吓他的,因为苏铮的面部表情中丝毫没有愠怒或者轻蔑的表现。
——在双方身份如此天差地别的前提下,他的态度甚至能称得上和善。
那是一种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磨炼、已经浸润倒骨子里的威仪,只要稍微松一松筋骨,就会悄无声息地渗透出来。
像是在无声地、并且居高临下地对他展示着:看,我们不一样。
虽然感知到了对方的威胁性,但秦知就像一只羽翼未丰的幼兽,因为自身还太过稚嫩,在面对威胁的时候,除了警惕之外,也无法做出别的应对。
半晌,秦知动了动嘴唇,听到自己带着一丝干涩的回答:“……是。”
苏铮用指节将咖啡杯往一旁推了推,没有在意他紧绷的姿态,泰然自若地睁眼说瞎话:“别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关心一下自己员工的家庭情况。”
“有困难,都是可以通融的。”苏铮不急不缓地说。
秦知抿紧了唇角,说不出话来。
苏铮大概是戏瘾过够了,下一句就直接抛出了自己的诱饵:“看在你对断断尽心尽力的份上,你母亲的手术费,我们家帮你出了。”
“你也可以把工作放下,腾出时间去照顾令堂,毕竟术后恢复期还是很重要的。”
言下之意,就是好好照顾你妈,你也不用再来苏家上班了。
虽然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读到了这一层深意的一瞬间,秦知脑中还是轰鸣了一声,几乎是反射性地张口想要拒绝,苏家这种门第绝不是普通人能随便进来的,要是失去了这一层仆人的身份,他去再哪找机会接近苏断?
门第、家世……有无数条巨大的鸿沟横搁在他和苏断之间,如果失去了这一次机会,秦知不知道自己还能通过哪种方式走到他的小少爷身边。
对于刚刚明白了自己心意的秦知而言,这种结果无异于抽筋拔骨的酷刑。
但拒绝的话到了舌根,脑海中划过一丝清明,拒绝的话语又被秦知囫囵地吞了下去。
他没资格——
母亲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术日期每往后拖延一天,危险度就会增加一分,他没有资格在这种时候拒绝一份唾手可得的援助。
哪怕这种援助,要付出的代价,无异于生生将他的心脏刨的鲜血淋漓。
秦知脖颈间的青筋因为用力而突兀鼓起,在雪白的衬衫衣领下显出狰狞的痕迹来。
苏铮还是那副极有耐心的样子,说完后就静静等待着秦知回答,抬起旁边微热的咖啡轻轻呷了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知的喉结滚动了两下,艰涩地回答道:“谢谢少爷。”
说完这句话后,秦知喉间像是被灌注了一汪鲜血,涌动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陈年铁锈味,冲的他头脑发晕。
苏铮的指节还扣在咖啡杯圆润的把手上,像是听不出他是话语中的勉强一般——或者是听出了也不太在乎——他将手一收,忽然想起来了似的,出声感慨了一句:“可惜了,你这种学历,不应该就这么将青春耗在深宅大院里,原本可以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听起来倒是像真的在为秦知感到惋惜一般。
在重重缭绕纷乱的迷雾中,忽然有一道光亮划过,秦知奇异地冷静了下来。
像是苏铮这种上位者,他其实没有很近地接触过,但从逻辑上至少也可以推知,以对方时间的宝贵程度,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应当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数秒后,他听到苏铮说:“落到这一步,秦知……你真的不恨他吗?”
秦知猛地抬起头,对上了苏铮平静的视线。
苏铮没有说这个“他”是谁,但在和苏铮对视的那一眼中,秦知肯定了自己没有猜错答案。
“恨。”秦知将视线收回来,低声吐出一个字来。
苏铮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来。
他想,他的眼光还是靠谱的,秦知这人虽然稚嫩了点,但是头脑很清醒,看得出是个拎得清的。
苏总的心情变得好了很多,他从一旁的置物架上抽出了一张名片,用指尖将它按在书桌上,往秦知的方向推了推:“这是我助理的联系方式,他明天早上就会联系你,安排手术的事,时间不等人,你还是尽快收拾东西去医院准备一下吧。”
秦知弯了弯腰,将那张名片拿到手中,说:“谢谢少爷。”
这一次,他的声音平静了很多。
…………
卧室中,苏断穿着柔软的浅色居家服,正垂着头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柔软的黑发贴在额头上,遮住了眉梢的一点弧度。
他腿上放着一个银色的笔记本,只是因为太久没有人操作,屏幕已经暗了下去,模糊地倒映出苏断的脸和肩膀。
看到系统的投影屏中,秦知拿着名片走出房门,苏断的眼珠很久都没有转动一下。
虽然到了谈话的最后,秦知已经变得非常冷静,所有的愤怒和不情愿都已经平息下来,但看着那双过于冷凝的眼,苏断总觉得,秦知内心可能远远没有他表现出的这么平静。
甚至他模糊地感觉到,似乎还更糟糕了一些——
系统在一旁感慨道:“苏铮是个好人,这下宿主可以不用费尽心思想怎么将治愈目标的命运线掰到正确的轨迹上去了。”
主要是他们现在一穷二白,经验值余额为零,商城中的所有道具都买不了,做起任务的困难度简直让人想想都觉得发愁。
苏断回过神来,将视线从投影屏中移开,点点头说:“嗯。”
…………
苏断没能在房中待多久,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他早上被苏铮哄着吃了不少,吃完后走了一圈之后又缩在房间中基本上没怎么动弹,所以午饭只吃了很少一点。
苏铮劝了他几次,见苏断实在没胃口,最后也只能吩咐道:“如果下午饿了,记得让厨房给你做小点心。”
毕竟他弟弟这个小身板,吃得太撑了,也容易犯胃病。
吃完饭后,苏铮没有再让苏断回房间窝着,而是陪了他整整一个下午。
先是一起看了一部轻松向的电影,然后苏铮就辅导起苏断的功课来。
——因为身体原因,苏断一直都是在家里上课的,连大学也不例外,苏父活动了关系让他不用上课,只在期末的时候参加考试就行,平时的功课则是请了一个教授,定时定点地来辅导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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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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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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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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