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皇后听到这里,已经面无血色,问传话的公公,“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公公道:“本来能隐瞒住的,可不知怎么,这事儿让余贵人晓得了,当即吓得小产,如今整个后宫已经传扬开来,宫妃们全都慌了神,前朝的大臣们也陆陆续续收到了消息,怕是不好善了,皇后娘娘,您还是找个机会跟皇上说一声,让他尽快拿主意吧!”
许皇后白着脸。
弘顺帝出宫之前,棺椁的事瞒得密不透风,所以就连即将搬去永和宫住的许皇后都不知道,如今突然传来这么个消息,还闹得沸沸扬扬,她一时半会儿有些稳不住心神。
看了一眼还在湖上陪着宫妃嬉戏玩闹的弘顺帝,许皇后道:“既然是你听来的消息,你比本宫更清楚状况,你自己去跟皇上说,本宫身子不适,先回房了。”
许皇后不傻,弘顺帝这次病得莫名其妙,而且脾气日益暴躁,自己这个时候去提这种事,只会撞到枪口上,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
权衡利弊,她宁愿做鸵鸟,缩起脑袋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养心殿下面为什么会出现孝洁皇后的梓宫,梓宫里的又为什么不是孝洁皇后本人,这件事她需要仔细捋一捋。
传话的太监没辙,只能恭送许皇后离开,然后眼巴巴地等着弘顺帝靠岸。
好不容易把人给盼上来,太监把刚才的话一字不漏地又重复了一遍给弘顺帝听。
弘顺帝听罢,老脸铁青,额头上的青筋鼓胀,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马上吩咐人,“启程,回宫!”
吴胜提醒道:“皇上,此时天色已晚。”
弘顺帝一记冷眼斜过去,吴胜立即闭了嘴,马上下去吩咐人收拾东西。
宫妃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才刚来万景园的第一天,每个人都玩得意犹未尽,就传出要回宫的消息,顿时有几个低声抱怨起来。
没多会儿,又有个小公公来传话,说:“皇上口谕,几位娘娘不必跟着回宫,继续在万景园避暑,等皇上处理完手头上的事,会通知几位娘娘回宫的日子。”
其中一位宫妃问:“皇上没说为什么着急连夜回宫吗?”
小公公道:“不该问的,娘娘就别问了,这要传到皇上耳朵里,奴才也吃罪不起啊!”
那宫妃马上噤了声。
吴胜带着人,动作利落地收拾好东西。
弘顺帝本来就还在病中,这么一惊吓,一折腾,经不住咳了几声。
霓裳过来的时候,刚好见到弘顺帝要起驾,她笑问,“皇上不喜欢万景园吗?”
本来十万火急,可是见到皇贵妃,弘顺帝心头的火突然熄了大半,耐着性子道:“宫里传来消息,有点急事要处理,朕先行一步。”
霓裳问:“要臣妾陪同吗?”
弘顺帝本来想说不的,可话到嘴边,突然犹豫了,皇贵妃心细又聪慧,兴许到时候能给他出出主意也不一定。
于是弘顺帝涌到喉咙口的话改成,“也好,你赶紧回去收拾一下,随朕回宫。”
霓裳莞尔一笑,“臣妾遵旨。”
之后就告退,回房收拾东西了。
许皇后知道弘顺帝钦点了皇贵妃随驾回宫,倒是没表现得太意外,反而觉得庆幸。
先皇后的事向来是弘顺帝心底里的一根刺,许皇后一直都知道,今天晚上这件事一旦搁到明天,会有多轰动可想而知,所以她不愿意掺和,不想惹祸上身,让皇贵妃去也好,到时候皇上心情不好找谁发火也找不到自己头上来。m.xiumb.com
事态紧急,霓裳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走到万景园大门外。
御辇只能帝后同坐,皇贵妃没资格,坐的是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皇宫。
此时的永和宫里已经围了不少人,有大内禁军,有宫人太监,也有一些胆子大的宫妃。
因为是后宫,外臣进不来,所以收到消息的大臣们都聚在上朝的议政殿外,正在交头接耳。
已经天黑,整个皇宫灯火通明,晕黄的光线打在每个人的身上,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
弘顺帝回宫的消息很快传了过来,大臣们马上呼啦啦跪了一地迎接。
御辇在议政殿外停下,弘顺帝没下来,高坐在上面,俯视着下头穿着朝服的那一档子大臣,冷着脸问:“天都这么晚了,你们入宫来做什么?”
其中一位言官道:“有消息传,在永和宫内发现了先皇后的梓宫,里面躺的却不是先皇后本人,此事已经惹得外头百姓议论纷纷,臣等惶恐,特来面见皇上,准备商议此事。”
弘顺帝又问:“消息是谁传出去的?”
平静到极致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几声咳嗽,昭示着暴风语即将来临。
清楚弘顺帝脾气的某几位已经忍不住哆嗦了两下。
“微臣不清楚。”言官道。
弘顺帝老眼一眯,压抑着声音道:“你们先退下,此事明日上朝再议。”
众人面面相觑,却也无法,行礼告退,相继离开议政殿。
弘顺帝阴着脸,吩咐人,“去钟粹宫。”
养心殿是回不了了,那地方他想想就瘆得慌。
——
霓裳回到钟粹宫,早有知情的宫人把永和宫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霓裳听完,十分诧异。
先皇后的棺椁出现在弘顺帝的寝殿下方就已经够让人惊悚的了,更惊悚的是匠人的那句话:停放时间至少五年。
当年先皇后棺椁下葬的时候,霓裳已经去了九仙山,她没亲眼得见,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她觉得,弘顺帝既然知道躺在里面的是替身,应该不会变态到把棺椁藏到自己的寝殿下面去。
这件事肯定是别人做的,至于是谁,想来也不言而喻了,与弘顺帝有着深仇大恨,又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把那么沉重的棺椁弄到养心殿下藏着,除了傅凉枭,不作他人想。
想到这,霓裳不禁感慨,她这个儿子,一生筹谋,手段了得,为了给她报仇,这么多年一直活在仇恨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小宫女又压低声音道:“奴婢还听人说,当年出殡去皇陵的那具棺椁极有可能是假的,而真正的棺椁一直停放在养心殿下面,所以去年皇陵被盗的时候,康王和靖王两位殿下的人是误打误撞开了空棺,也因此背了黑锅。”
霓裳闻言,轻轻莞尔,并未多言。
——
弘顺帝过来的时候,霓裳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到前殿恭迎。
弘顺帝脸色很不好,显然也是刚刚听闻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霓裳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说:“事发突然,皇上也不必太过急躁,总得要静下来想个法子才行。”
弘顺帝问她,“你都听说了?”
霓裳道:“听说了一点,也不知道真不真。”
弘顺帝面色绷紧,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一丝希望,“那你说说,如今这件事要怎么善后?”
霓裳犹豫道:“臣妾一介妇人,眼界窄,就算有些想法,怕也是小打小闹,无法为皇上分忧。”
弘顺帝摆手,“爱妃但说无妨。”
霓裳道:“咱们先不管棺椁是怎么跑到养心殿下面去的,单说目前带来的影响,余贵人因此被吓得小产,外面百姓人心惶惶,而那些伸长了脖子好奇的人,无非就是想要个真相罢了,那皇上就给他们个真相,照目前的局势来看,堵住悠悠众口方为上上之策。”
弘顺帝眉心一跳,“怎么个真相法?”
霓裳眸光微动,说:“其实臣妾也好奇,为何棺木里躺着的不是先皇后本人,难道那不是先皇后的梓宫吗?”
弘顺帝沉默不言。
霓裳又道:“要么,皇上站出来告诉所有人,那不是本朝的棺椁,可历朝皇后的棺椁都有很明显的标识,显然这也行不通,实在不行的话,皇上就把真相说出来,到了现在,唯有真相能服众,不是么?”
弘顺帝想了想,说:“朕明白了。”
两人的谈话到此为止。
霓裳对弘顺帝从来不抱希望,这种节骨眼上,满朝文武和那么多百姓都在等着他给个交代,他绝对不可能站出去自毁名声。
——
果不其然让霓裳给猜中了,弘顺帝第二日上朝的时候,面色沉痛地告诉文武百官,那具棺椁是他让人停到养心殿下面去的,原因是当年的先皇后秋霓裳与人私相授受,逃出宫禁,他为了不让天家蒙羞,不得已隐瞒此事,找了替身下葬。
“不可能!”一位爱慕先皇后的大臣反驳道:“先皇后温良淑慎,怎会做出与人私奔之事?此事必有误会。”
另外几位也站出来道:“事关先皇后清誉,还望皇上拿出切实证据来。”
弘顺帝冷笑一声,“你们是在质疑朕的言辞?”
“臣等惶恐。”
弘顺帝沉怒道:“你们不是想要证据吗?当年的大皇子和荣亲王就是证据。大皇子为何觊觎嫡母美色,荣亲王为何垂涎长嫂,难道不是因为那个女人蓄意勾引?”
大臣们一下子噤了声。
他们中间有几位是经历过那段岁月的,知道大皇子痴迷嫡母,荣亲王险些把持不住玷污了长嫂,当时言官纷纷进谏废除妖后。
弘顺帝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不停地质疑霓裳,在翊坤宫凌虐还觉得不够,又把她幽禁到荣华园去折磨。
——
有了弘顺帝的这番言辞,事情的“真相”就浮出水面了,没人再去关注棺椁的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放到了跟人“私奔”的先皇后秋霓裳身上。
一时之间,朝野轰动,百姓谩骂,全是指摘先皇后的声音,甚至有不少大臣力挺废除先皇后封号,迁出皇陵,封了荣华园的仙馆,改写史书。
为了自保,弘顺帝不得不愤然之下废了孝洁皇后的封号,将皇陵里的空棺迁出来,荣华园里的仙馆被贴上封条,里面挂着的那幅画也拿出来当众烧毁。
这么一来,养心殿下的棺椁就能光明正大的弄出来了,还加派了不少人手。
——
傅凉枭在山庄收到消息的时候,站在露台边,沉默了许久。
今日是杜晓瑜亲自下厨,她端着早饭过来,见傅凉枭背对着自己,高大挺拔的背影披上一层冷色,不由得疑惑,“怎么了?”
傅凉枭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桌上色香味俱全的早饭,淡笑,“没事,先吃饭吧!”
杜晓瑜仔细看他一眼,最终只得点点头,坐下以后亲自为他盛了碗紫薯稀饭。
早饭过后,水苏来收了碗筷。
杜晓瑜牵挂着刚才的事,没有急着起身离开,一直等着他跟自己说点什么。
傅凉枭想了很久才道:“我原本的目的是想逼疯他,却不曾料到,蛊虫实在是太可怕了,直接把他前头二十年对母后的疑心给牵了出来,甚至为了自保,他对所有人说,母后是跟人私奔,他为了替天家遮羞才会出此下策找来替身下葬,想瞒过母后的种种不堪。
到了如今,外面的风向一边倒,母后成了罪人,封号被废除,画像被烧,仙馆也不存在了,很可能连秋家都要受到牵连。”
杜晓瑜握紧拳头,“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母后若是泉下有知,定不会饶他!”
傅凉枭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冷笑,“母后会不会饶他我不知道,但从今日起,我绝不会让他好过!”
杜晓瑜想到什么,说:“夫君,咱们跟皇贵妃合作吧!”
傅凉枭看着她,“何出此言?”
“想必你也发现皇贵妃变了,她想对付皇上,咱们跟她的目标是一样的,只不过,皇贵妃虽然看起来跟咱们亲近,中间却始终隔着一层纱,主要还是缺少沟通,你让我去,我亲自跟她谈,只要她答应,咱们里应外合,就不愁办不成事儿。”
“你去?”傅凉枭觉得意外。
“嗯。”杜晓瑜点头,“虽然你才是她的养子,我不过是个儿媳,但我觉得,很多时候女人与女人谈话会比男人方便得多。”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况且,身为妻子,我也该为你排忧解难,如今既然我能派上用场,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可我担心你……”傅凉枭明显不同意,目光尤其在她小腹上停顿了一下。
“你忘了,我以前是怎么过来的。”杜晓瑜眼神坚定,“平时老说不想跟宫里的人精斗,吃罪不起,那是因为不到迫不得已,如今可不正是逼不得已之时?皇上欺人太甚,如果连这都能忍,那咱们往后也不必管九仙山那位叫声娘了。”
傅凉枭斟酌了一下,嘱咐她,“那回京以后,我尽快安排你和皇贵妃见面。”
杜晓瑜莞尔,“好。”
傅凉枭轻抚她的眉眼,“辛苦你了,怀着孕还这么操劳。”
杜晓瑜听罢,摇摇头,“应该的。”
——
傅凉枭夫妻回去的时候,京城上方的天已然换了一番颜色,虽然百姓介怀着傅凉枭“活阎王”的名声不敢说他什么,但骂霓裳的那些话落在耳朵里也着实听着不舒服。
这一路上,杜晓瑜一直不敢睡,就怕傅凉枭突然发怒对路边百姓做出什么冲动之举来。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他的面色十分平静,任凭她怎么看都看不出什么来,仿佛外面的人在说什么,他压根就没听到。
回到楚王府,傅凉枭第一件事就是传信给定国公府,让他主动入宫请辞,全家迁回云州。
定国公正在为此事纠结。
虽然秋家没一个相信霓裳当年会跟人私奔,可皇上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那就是事实,有了大皇子和荣亲王的前车之鉴,朝中没有人肯站出来为先皇后说句话,哪怕是爱慕先皇后的那几位也秒怂。
局势十分严峻,秋家随时都有被牵连的可能。
定国公最气的还是弘顺帝对自家女儿的侮辱。
身为帝王,竟然仗着权势颠倒黑白,当着天下人的面撒下弥天大谎,让他这个做臣子的如何不心寒。
其实就算傅凉枭不发号施令,定国公也有归隐的想法了,这样的皇帝,他们家可效忠不起,倒不如明面上归隐,暗中全力相助楚王夺位,早日扶持新帝登基。
次日,定国公入宫,在议政殿当着百官的面摘下公爵发冠,自请削爵迁回祖籍。
定国公做到这个份上,言官没话说,弘顺帝也不好再苛责,大手一挥,准了。
看着龙椅上的帝王,定国公心里凉成一片,若是再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把女儿嫁给这么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定国公回到家,吩咐老妻和下头的儿子儿媳收拾东西回祖籍。
秋敏凡来找傅凉枭的时候,眼圈都是红的,“王爷,你一定要为姑母讨回公道!”
傅凉枭笑了一下,“当然。”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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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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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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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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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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