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消息以后,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哗然了。
以前弘顺帝千防万防就防着他这些混账儿子打杜家免死金牌的主意,如今没有免死金牌了,反倒肯大大方方地直接赐婚?
“听说杜家五姑娘是从乡下找回来的,她怎么能当王妃呢?”
“就是,杜家哪怕名气再大,能比得上丞相府吗?”
“要我说,丞相府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的,没见两位嫡出姑娘接连出事了吗?一个比照一个地给楚王殿下戴绿帽,没准儿杜家这位五姑娘性子老实安分守己呢?”
“那可说不准,杜家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商户,商人都贼精着呢!”
对于外面的议论声,杜晓瑜完全充耳不闻,她只是一遍又一般地抚摸着赐婚圣旨,有一种“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感觉,仿佛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中,整个人晕乎乎的,像是在做梦。
而比她更震惊的,是杜家其他不知情的人。
老太太直了眼,看着老太爷,“这怎么回事儿?皇上怎么不声不响地突然就给赐婚了?”
老太爷道:“五丫头研究出了治疗瘟疫的方子,又把自己手里的草药全部上交,另外还自费买了不少其他的药材添在里面,为朝廷立了这么大一份功,赐婚是皇上给她的恩赏。”
“那也不能是楚王啊!”老太太说着就落了泪,“我那乖孙女前头十多年就被人欺负够了,难道下半辈子还要送上门去给人欺负吗?这哪里是恩赏,分明是给判死刑了,进了楚王府,乖孙女以后的日子还不定苦成什么样子呢!”
杜程松抽了抽嘴角,心说分明是那丫头自愿的好吗?
更何况,如今杜家没有免死金牌了,楚王还坚持要娶小丫头,说明他对筱筱是真心的,以后嫁过去了,起码的待遇还是会给的,不至于像老太太说的那样恐怖。
——
“小妹,小妹!”
杜晓骏一路跑进海棠居,见杜晓瑜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捧着书悠闲地看着,旁边摆放着炕桌,炕桌上是一些精致的小食。
杜晓骏所有的话瞬间卡在嗓子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小妹,这都接了旨了,你怎么还那么淡定啊?”
杜晓瑜抬起眼皮,冲他浅浅一笑,“怎么了吗?”
杜晓骏走过去,俯下身,双手按在她肩膀上,摇拨浪鼓似的摇她,“你这是被吓傻了还是压根不知道圣旨上面写了啥啊?”
“知道啊。”杜晓瑜道:“不就是皇上把我赐婚给了楚王吗?”
杜晓骏被她气得一个倒仰,“那你没听说过楚王是谁吗?”
杜晓瑜思索片刻,“略有耳闻。”
“那你可知道,他……”
“怎么了四哥?”杜晓瑜拿出绣帕,亲自擦了擦他额头上的细汗。
杜晓骏组织了一下语言,“楚王前面的两个未婚妻,都出事了,虽然其中一个还跟我有关,可是我不希望小妹你再卷进去,楚王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是做了他的王妃,以后日子肯定不好过的。”
静娘正在给杜晓骏倒茶,闻言眼皮跳了跳。
这话说得没错,姑娘嫁入楚王府以后,日子肯定“不会好过”,毕竟某人可是在本子上记了不少“债”了,那一笔一笔的,要真细算下来,姑娘那小身板儿,哪经得起折腾?
杜晓瑜见杜晓骏一脸的焦急样儿,她伸手指了指桌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明黄圣旨,“四哥你看,那是什么?”
杜晓骏转头瞥了一眼,喃喃道:“圣旨啊!”
杜晓瑜淡笑,“圣旨是什么?”
“天子的金口玉言。”
“那你觉得,凭咱们杜家,敢违抗圣旨吗?”
杜晓骏彻底说不出话了,半晌憋出声儿来,嘟囔道:“我只是担心你,要早知道把方子和草药交上去会换来这么一桩糟心的婚事,你还不如别去做好人呢!”
“我知道四哥在想什么。”杜晓瑜莞尔,“不过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凭咱们的力量又不可逆转,那就只能顺其自然,如果我早晚都要嫁入楚王府,那为什么非得往坏处想呢?没准以后能出现转机也不一定。”
“还转机呢,你怎么不说你一嫁过去他就转性儿了?”杜晓骏快被她给气晕过去,就楚王那样声名狼藉还处事凶狠残暴的,小妹这么个娇人儿过去了,还不得被他给折磨致死啊?
“也不是没可能。”杜晓瑜笑道。
杜晓骏气得不轻,忍不住敲敲她的脑袋,“你到底怎么想的?”
“哎呀四哥——”杜晓瑜拈起一个桂花丸子塞进他嘴里,“我不都说了这是圣旨吗?我能怎么想,我就算是把天都给想出个窟窿来,也没办法让皇上收回成命啊,索性,算了吧,听天由命。”
杜晓骏苦着脸把桂花丸子吃下去,叹气道:“没想到,我带你回来,反倒是把你送入狼窝了。”
杜晓瑜忍不住笑了一下,楚王府还说不定真是狼窝。
杜晓骏看着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再一次被气到。
——
而正院里,杨氏也是急得不行,一个劲地抓着杜程松的胳膊问他是不是没有退婚的可能了。
杜程松心说活阎王挖了这么久的火坑,如今终于等到那丫头跳进去了,怎么可能让她有退婚的可能?“皇上赐婚,金口玉言,除非咱们家丫头真和楚王前头那几个未婚妻一样出了事儿,否则是没可能退婚的。”
“呸呸呸!”杨氏瞪他,“你别胡说,筱筱乖巧懂事,怎么可能做出有违妇德的事情来?”
“那不就是了。”杜程松道:“正因为咱们的女儿懂事,所以接到圣旨以后她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咱们做父母的,没办法让她不嫁,那总得宽慰她吧,这种时候若是还告诉她楚王府是多么可怕,楚王又是怎样的名声不好,这不是拿刀戳她心窝子吗?”
杨氏抹了泪,好像是那么回事儿。
杜程松见杨氏收了眼泪,继续说,“所以你一会儿要是见了筱筱,要劝她安心待嫁,报喜不报忧,懂吗?”
杨氏点点头,“妾身知道了。”
杜程松走了以后,杨氏马上就去了海棠居。
刚送走杜晓骏,又来个杨氏。
杜晓瑜有些头疼,本以为杨氏肯定又是来跟她长篇大论的,没想到杨氏只是劝她,“筱筱,其实当王妃也挺好的,皇家嫡媳,身份可尊贵着呢!”
杜晓瑜满脸诧异,正想问问杨氏何时变得这么“势利”了,听得杨氏又道:“娘虽然不太赞同这桩婚事,可那是皇上的意思,咱们违抗不了,便只能遵从,听你爹说,过不了多久,宫里就会安排礼仪姑姑来教你学规矩,到时候你好好学,咱乖乖巧巧地嫁过去,只要你不说错话做错事,想来楚王殿下也不会为难你的。”
这话倒是大大出乎了杜晓瑜的意料,她笑着点点头,“谢谢娘提醒,女儿会好好学规矩的。”
杨氏见她听话,便放了心。
——
午后,外面来了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上的标识是定国公府。m.χIùmЬ.CǒM
貌美的绿衣丫鬟上前去,跟门房打了个招呼,说:“老伯,能不能劳烦您通报一下,就说我们定国公府六姑娘找贵府的五姑娘有些事。”
门房早就从马车上的标识认出了来人的身份,马上去了二门。
二门的婆子再去内院海棠居通报。
杜晓瑜得知的时候,愣了一下,“定国公府六姑娘?”
那是谁,她压根就不认识,对方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
婆子解释道:“是楚王殿下外家的姑娘。”
杜晓瑜恍然大悟,那看来,不是傅凉枭的表姐就是表妹了。
这是来了第二个许如眉打算上门兴师问罪?
杜晓瑜突然觉得头疼。
可她现在已经是楚王未婚妻了,就算再头疼,也不能怠慢了未来的姑子,想到这儿,摆手道:“请进来吧!”
婆子又说:“六姑娘说了,她在外面等姑娘。”
杜晓瑜看了一眼旁边的静娘,静娘悄悄点了点头。
杜晓瑜抿了下唇,吩咐婆子,“知道了,你先退下,我稍后就来。”
等婆子走了以后,杜晓瑜才把静娘拉到里间,问她,“这个六姑娘什么来头?”
静娘道:“是定国公府二房的姑娘,不过,那边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找姑娘的。”
静娘一边说,一边给杜晓瑜翻找出一套加绒的棉袄,“姑娘只管去吧,没准儿真是有什么要紧事。”
杜晓瑜想到自己的猜测,心里有些酸酸的,又问:“那你实话告诉我,定国公府的那些姑娘,有没有心悦王爷的?”
静娘看着她拈酸吃醋的小模样,心里为王爷高兴的同时,又有些好笑,“怎么姑娘总是会往那方面想呢,你是有多不放心王爷啊?”
杜晓瑜哼了一声,“是他长得让我不放心。”
本来是个混蛋,可是因为顶着那样一张脸,所以即便干的是混账事,也能在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股子难以言明的魅力来。
不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傅凉枭这种,真的是不管做了多少坏事,品性败坏到了何等地步都会有姑娘上赶着的。
静娘已经给她换好了衣裳,披上斗篷。
杜晓瑜带着水苏出去。
自称定国公府六姑娘的那位还没下来,马车帘子纹丝不动。
杜晓瑜站在马车不远处,声音放轻柔了些,“不知秋六姑娘突然到访有何贵干?”
帘子被一只白皙的手掀开,露出秋敏君娇俏的小脸来,她笑看着杜晓瑜,“杜五姑娘,不介意的话,上来说话吧?”
杜晓瑜没犹豫,上前走了几步,在水苏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很宽大,车厢里铺着华贵雅致的波斯地毯,宽大的座椅上摆放着一张檀木矮几,矮几上是一套梅子青釉茶具。
富贵人家的标配。
而坐在座椅上的姑娘,穿着桃红软缎的衣裳,款式都是时兴的,一张小脸娇俏明艳,此刻唇边正含着温柔的笑意。
亲手给她倒了杯茶,礼貌地道:“五姑娘请坐。”
杜晓瑜点点头,跟着坐下来。
那姑娘道:“我叫秋敏君,在定国公府行六,五姑娘若是不介意,可以直接叫我敏君。”
今天这位与许如眉那个猪脑子完全不同,至少目前为止,杜晓瑜还没从对方脸上看到任何敌意。
要么,就是秋敏君对她本来就没有敌意。
要么,就是对方段位太高,城府太深,喜怒不形于色。
杜晓瑜暗暗祈祷着,千万不要是第二种才好,她最烦跟人斗来斗去的了,更何况是傅凉枭的桃花,想想就膈应。
“我来找你,是因为有人托我带你去个地方。”秋敏君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温声解释道。
杜晓瑜心思一动,“托你带我去个地方?”
“嗯。”秋敏君含笑点头。
“委托你的人,是王爷吗?”
秋敏君眉眼弯弯,不置可否。
原来是这样。
杜晓瑜心里的忐忑和紧张顿时松弛下来。
秋敏君见状,有些歉意地问:“我刚才是不是吓到姑娘了?”
杜晓瑜心说可不是吗?“没有,只是好奇,我与六姑娘并不相识,你为何会突然来找我。”
秋敏君失笑,“有些事情,可能暂时你还不明白,等以后日子久了,慢慢就懂了。”
定国公府是楚王殿下的后盾,敏凡大哥那样的,是暗卫中的顶级精英,而她虽然没有任何武力傍身,但很多时候,女儿家能更好的掩盖一些事情不是吗?
就比如今日,王爷不能亲自过来接人,便让她出面,名正言顺,既不会让人起疑,又不会坏了杜姑娘的名声。
杜晓瑜不懂她这句话的意思,不过也没追问,只不过想到是王爷相邀,那么水苏就不能跟着去了。
她挑开帘子,对着外面不远处的水苏道:“你回去告诉老太太一声,就说我应了定国公府六姑娘的邀请,去国公府做客。”
水苏有些不放心。
杜晓瑜又道:“不用跟着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水苏只好点点头,等马车走远才进去。
老太太得知是定国公府的姑娘,先是责怪水苏怎么没好好招待,随后又听水苏说是来请五姑娘去做客的,心下便明白了。
楚王生母不在,如今被赐了婚,国公府那边定是想替先皇后看看这个准王妃过不过关。
想到这里,老太太不禁有些紧张。
五丫头虽然乖巧,可到底没有受过世家教养,规矩仪态什么的,自然不可能做得有国公府的姑娘们那样好,这万一要是还没嫁就先被定国公府给嫌弃了可如何是好?
——
马车出了杜家所在的那条街以后就一直往城郊走。
杜晓瑜虽然笃定秋敏君不敢借着楚王的名号把她带去怎么样,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看了看外面,眸光微闪,“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秋敏君含笑,“去哪儿暂时不能说,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杜晓瑜心道,哪有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坏人的?
秋敏君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很多余,尴尬地笑了笑。
从上车到现在,秋敏君那双明澈的眼睛里都没有过算计的敌意,更没有提过一句关于傅凉枭的话。
杜晓瑜暗暗嘀咕,难不成真是自己想多了?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杜晓瑜晃回思绪,就听到外头车夫道:“六姑娘,咱们到了。”
秋敏君看向杜晓瑜,“咱们走吧!”
杜晓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跟着秋敏君下了马车,然后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有一瞬间的怔愣。
只见前面矗立着一座巍峨的石柱牌楼,柱子上雕刻了祥云瑞兽图案,顶端留白,显然是要等重量级的人物题字。
牌楼后面便是正大门,匾额上同样什么都还没写,但那朱红的颜色,光是看一眼就觉得满满的富贵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在京郊,不可能是王府,难不成是王爷建在外面的宅子?
杜晓瑜正这么想着,秋敏君已经主动握着她的手,“咱们进去吧!”
杜晓瑜脚步往前挪了挪,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她,“王爷真的在里面吗?”
秋敏君挑眉,“在不在,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杜晓瑜心里打着鼓,她其实对这种建筑物很感兴趣,想进去一探究竟,可是又摸不准秋敏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走了几步就停下来。
秋敏君也不强迫她,“你要是不放心,便在外面等着我吧,我先去通报一声。”
杜晓瑜点点头,目送着秋敏君进了大门。
然后她继续打量眼前的建筑物。
看起来像宅子,但好像又不是,因为占地面积太大了,从外观推测,应该还在建设中。
她越打量越觉得好奇,往前走了几步,提着裙摆跨入高高的门槛。
里面果然不是寻常宅子的格局,引进了活水沟渠,布局十分别致,基本上都是以水贯串,岸边种了不少花树。
颇有一种“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的江南韵味。
只可惜眼下是深秋,并无春日落英缤纷细雨缠绵的景象,但也别有一番意境。
杜晓瑜兴致正浓,旁边忽然传来秋敏君的声音,“五姑娘,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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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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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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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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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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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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