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们正常教课。
学生们正常学习。
高一(二)班也一样,恢复了正常的学习秩序。
叶知秋偶尔搞点小动作,大家却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许家贵也不想清除这条臭鱼了,这条臭鱼来头太大。校长都拿他没辙,何况他一个小小的班主任。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但愿第十中学着一方净土,能够洗涤叶知秋不干净的心灵,有朝一日烦人的臭鱼变成招人喜欢的大白豚。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十月份。
国庆假期到了,每个学生都兴高采烈,难得三天长假,一定要好好的度过。
徐静雅的心早就飞到了家里。
和其他同学不一样,她不是为了早日回到家里度假,而是急着回到家里帮助父母收获地里的庄稼。
城里人可以悠闲的漫步在公园的小径上,享受温暖的阳光。
乡下人却不能。
对于农民来说,十月份,正是忙碌的季节,正是挥汗如雨的季节。
下了公共汽车,沿着土路,静雅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路的两边,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地,地里有不少挥舞着镰刀的农民,正在收割一年的收获。随着镰刀的舞动,一排排庄稼倒下去,露出黑黝黝的土地。
站在庄稼堆里的农民,脸上的皮肤和土地一样黝黑。黝黑的脸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在不停的滚落。
一粒粮食一滴辛苦,点点滴滴,数不尽的辛苦。
静雅加快了脚步。
前面就是自家的庄稼地了。
远远的,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瘦小的中年妇女,弯着腰,低着头,一手握着镰刀,一手拢着玉米杆,起起伏伏之间,大片的玉米杆倒在她的脚下。
“妈。”
高秀琴听见喊声,惊喜地抬起头,她听出了静雅的声音。
“小雅回来了。”
徐静雅把挎包放在地头,快步走到母亲的身边说:“妈,你歇会儿,我来干。”
“妈不累,你先回家换身衣服,再过来帮妈。”高秀琴眼睛里跳跃着兴奋,看见了静雅就好像看见了希望,将来静雅考上了大学,就能彻底离开黑土地,不再像她一样一辈子受累。
“没事,衣服脏了洗干净就行了。”不容母亲再说下去,静雅抢过镰刀,熟练地干起来,割地这种活,她从十岁起就开始干了。
高秀琴稍微喘了一口气,抄起另一把镰刀,继续挥动起来。
“妈,你歇会吧,有我呢。”静雅心疼母亲太劳累,身体吃不消。
“不行,大柱他们在南坡割豆子,干完这里的活还要去帮他们呢。”高秀琴嘴里说着,双手一直没闲着,麻利地放倒了一片玉米杆。
静雅不再劝,母亲是个闲不住的人,劝也没用。
眼看就要到地头了,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吆喝声,不用回头看,是父亲赶着骡车来了。
“静雅,你去帮你爸装车,剩下的这些我一个人就能干完。”高秀琴吩咐道。
“哦。”静雅转身,踩着长长的地垄沟,向父亲的方向走去。
“爸,”
“小雅回来了。”徐得胜的脸上微微露出一点笑意,不像高秀琴那样兴奋。
静雅丝毫不在意,父亲向来不苟言笑。“爸,你身体还好吧?”
“还好......”刚说了两个字,徐得胜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爸你没事吧?”静雅急忙轻轻捶打父亲的后背。
“没事,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咳咳咳......”好一阵,徐得胜才止住了咳嗽,呼吸开始顺畅。
静雅的心里十分难受,父亲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却无钱医治,只能喝点廉价的中药汤,一拖再拖。
生活充满了艰难,却不得已在艰难中活着。
徐得胜站在骡车上,静雅抱起一捆一人多粗的玉米杆,拖到骡车旁边,举起来递到父亲手里,父亲接过玉米杆,整齐地摆放好。
父女俩谁也不说话,闷头干活。
一捆接一捆的玉米杆装上车,越摞越高,直到距离地面有二三米,徐得胜才从车上下来。
“爸,我去妈那边了。”静雅边擦汗边说。
徐得胜没有吭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爸,有事吗?”
徐得胜憋了半天才说:“没事,爸想问你放几天假。”
“三天。”
“三天过后就去学校吗?”
“是啊。”静雅不明白父亲是什么意思,不去学校还能去哪?
徐得胜低头沉默不语。
静雅没有动,凭感觉,父亲一定有话要说。
徐得胜从腰间抽出旱烟枪,装上烟叶,点着火,吧嗒吧嗒抽了两口,鼓足了勇气说:“小雅,爸跟你商量个事。”xiumb.com
“什么事?”静雅有种不祥的预感。
徐得胜连吸了两口烟,烟雾笼罩了他的半张脸,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咱不读书了行不?”
静雅听得清清楚楚。
她没有一点惊讶,只是心里有那么一点些许的失落。
这一天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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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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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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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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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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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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