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前溅满血腥的玻璃柜依旧发出吭哧的响声运作着
好冷
好痛
好冰
源源不断逼近我的液体,是血吗?
该死……太暗了,什么都看不清,明明刚才还有光线照进来
透过那扇锁的死死的铁门上的窗户照进来,现在却连唯一连接着外面世界的这个小窗口都被冰冷的隔板挡住了
铁门上方的计时器跳向了零之后,玻璃柜也终于停止运作
这是……第几间了?最后一间了吧……
明明终点已经在眼前了……
刚才还一直站在机器前的少年现在就像被拔走了发条的玩具一样无力的倒在我的身边
是血……从他的裂开的左臂,源源不断的流出鲜血,漫成了一片巨大的血泊
所以才会那么冷啊……
即使你拼尽最后的力气告诉我“要努力活下去”,现在的我,也做不到了啊……
……我做不到……
做不到……丢下你,一个人活下去
我做不到
………………………
那个金发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会出现在这里与我会来到这里的原因一样,绝对不会是巧合
……是叔父吗?是叔父在暗中操控这一切吗?
诱骗我参加这种夏令营,又委托那个女人设置这样的杀人密室xǐυmь.℃òm
最初我们为什么会进到这里来?
我记得确实是……那个都市传说,被Zero解开了以后带我们一起过来的
这么说来,散布这条都市传说的也是那个女人了吧
Zero……对了,Zero
Zero会被她带到哪去?会被她怎么样?
刚才看到的Zero已经没有气息了,既然大家都已经死了,为什么她偏偏要带走Zero的遗体?
还有……为什么刚才会撞上空气墙一样的东西,然后又突然消失了?
疑问接踵而至,却丝毫没有任何头绪可以把这一切关联到一起
最重要的是
现在我被困于这间密室的事实
没有办法逃出这里的话,即使知晓一切都将永远被埋葬于此处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抬起了头
那扇铁门是彻底锁死了吧
锁?
走近铁门仔细一看
铁栓倒是没有被锁上,不过铁门也打不开就是了
应该是这个锁眼,需要打开这道锁才能打开铁门
到头来还是没有办法离开这里,打开锁的钥匙只有那个女人有才对
钥匙……?
对了!钥匙!
一个猜想迅速从我脑内闪过,拖着酿跄的脚步回到了上一个房间
上一个房间的铁门被打开后,房间内的发电机已经停止了运作
我没有勇气去亲眼确认朋友的尸骨
但是……也不能放任不管
我尽量不去直视瘫死在浴缸里的芥子,摸向了她的口袋
我记得,那个时候,她确实……
现在应该没有电流了吧
在右她侧的裤子口袋里摸索了一会
没有……
再次伸入左侧口袋中……有了!
在第一间密室中的那十把钥匙,说不定可以用来打开最后那个房间的铁门
我像抓住了希望一样捧着这十把钥匙,一路小跑回到最后一个房间的铁门前
不是这把……也不是……不对……
试了五把都不对,而剩下的五把钥匙连尺寸都和锁眼对不上
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又立刻被扑灭了
就和……我的人生一样
跪坐在铁门前,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可是哭又有什么用
连青也死了,而且还是白白的毫无意义的死去
如果他还在的话,如果两个人的话,说不定还能商计一下后策
如果他没有被这台玻璃柜吞噬的话……
…………
…………
…………?
我猛然转过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这个玻璃柜
有点奇怪
为什么玻璃柜上开了六个洞口?里面会有六片圆锯?
那个女人的课题是要牺牲掉我们两个之中的一个去完成2400CC的输血
青虽然在2000CC的时候倒下了,不过倘若那时我扶着青强制他完成输血也不是不可能
不不……她一开始就是希望我们自相残杀,获胜的人逼迫失败者去输血,这代表着一个人肯定能完成2400CC的输血
既然如此,这个玻璃柜只需要一个洞口一片圆锯就可以了。即使是想要两个人分担,也只需要额外增加一个洞口,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个玻璃柜上有六个洞口?
六个?
六个……人?
是给六个人用的?
不可能啊……前面每间密室都需要牺牲一个人才能前进,就算是第一间的厕所,在每个人都用尽全力的情况下时间也是非常的紧张了……
除非…
我的脑中蹦出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想
低下头,再次看向掌心中的那些钥匙
虽然有些昏暗,好在将其中的两把举到眼前倒还是能看清
不会吧……
我又挑了两把钥匙仔细的凝视
直到将每一把钥匙都看清,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站起身立刻冲回了前面那间密室
望着躺在浴缸里的芥子,插在她身上的电线……以及……那个电压表
先前经历过的每一间密室像走马灯一样在脑中依次闪过
「你们的人数应该是…四个人吧?」
「求生的本能会告诉你们该做一件事……」
「哈哈哈实在想象不出来走到这一步的初中生还会有合作可言,如果我数错了那可真是对不起咯」
「……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做出相反的决断」
猜想化为了现实,逐渐在脑中演变成结论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我们一直都在错误的方向上前进,直到现在我才醒悟该如何去修正
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留下的只有后悔莫及
……………………
不是这样的吧?
青安详的躺在地上,仿佛正在做一个美梦一样,只是这个梦,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了
我还有一次机会不是吗
虽然从来没有试过
虽然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我顺着脖子上的项链,掏出了那块挂在胸口的怀表
如果是在我们进来之前……这间密室还是可以通向外部的吧?
长指针停在了7与8中间,短指针的位置偏向了7
放弃的话就到此为止了
但是———
握紧了手中的怀表,将短指针以逆时针方向拨了一点点
———我还拥有改变命运的力量
无论重来多少次,哪怕会颠覆整个世界
我都一定要拯救你
6.19
睁开眼所看到的景象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
我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吗?
……
用陌生来形容或许不太恰当,显然这里是夏令营的营区内,不远处还能看到那棵古怪的巨树
但是我之前确实是在那间密室里吧……怀表往前拨了两三个小时左右
按照父母遗书里交代的话,时空穿越前怀表会记录出发时的位置,回到过去以后这个位置并不会发生改变,只有在从过去返回现实点时才会回到出发前记录的位置
………………
奇怪的遭遇太多,反而已经没有力气一惊一乍了
没有办法确认当前时间,不过从太阳的角度来看,现在的确是7月6日正午刚过一会
那个时候的「我们」刚吃完午饭,正在来这边的路上吧
那么,还来得及
之所以使用了那个父母留给我的一次也没用过的怀表,不仅是为了活下去,更是想避免「我们」所有人团灭的命运
粗糙的想了一套解决方案,如果可以顺利进行的话每一个人都不会死去,但是……
?!
有人来了
我赶忙躲到附近的草丛内,盯着正前方的巨树
来到巨树前的只有两个人
这个人数在这个活动内确实不太正常,但是等看清他们的脸后反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因为那两个人是优里和芥子
他们绕着巨树徘徊,想必是在根据Zero给他们的提示寻找那个所谓的宝藏吧
现在还不能让他们看到我,更何况,现在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
为了拯救大家所不得不去做的事
起身朝着巨树反方向走去,不远处又看到了两个人———青和任樹
这么说来,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去摘花了吧
这是绝佳的,也是唯一的机会了,如果想要接近「我」的话
快步前往记忆里「我」去摘花的那片草丛,躲在高草后。果然,过去的「我」已经在这里了,正准备站起身提起裤子,却突然停下动作,警觉的转过头盯着这里
那个时候「我」会觉得有人在盯着「我」并非无稽之谈,因为「我」的确在被现在的我所偷窥
我从草丛里站了起来,走到了「我」的面前
惊讶是必然的,一个和自己长相衣着都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第一反应一定是活见鬼了吧
我的记忆中并没有过一个和我容貌一样的人前来搭讪的片段,从结论上来说,我正在篡改历史
但是这是逼不得已的举动,我绞尽脑汁想破头才想出来拯救大家的方法,在这里,在这段历史上,必须得出现分歧
如果不做出改变的话,历史一定会再次重演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得先解释一下为什么面前会出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吧
“你,是从未来回来的吧?”
令我惊讶的是,在我做出任何解释之前,这个过去的「我」似乎已经理解了我存在于此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
也难怪了,毕竟我是那么聪明,这种程度的现象还是可以马上想到一个合理原因的吧
看起来能省不少口舌
…………………
“你怎么不说话了?”
真要是这样就好了
更难开口的话在这后面,即便过去的「我」能理解一切也不一定会愿意完全按照我所说的去做
如何说服「我」成了这个行动的关键
我在「我」充满怀疑的目光下酝酿了好久,终于想好了还凑合的说辞
“你……我是说,我,我们的小队马上就要和Zero的小队汇合,一同找到那个被称为都市传说的宝藏,实则为一个隐藏的挑战屋
在那个挑战屋里,我身边的人不断的死去,只有我和青走到了最后,然而青,在最后也没能挺过去,我就那样被关在了那个挑战屋里”
“那…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我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我知道的只有
我应该是在那间密室里拨动的怀表,拔出的把头,等我回到过去了之后却身处异地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面前的「我」做出解释,也不知道她是否会相信我的说辞
最后所能做的……也只有拜托她了
“如果现在我什么都不做就放任你走的话……你一定会重蹈我的覆辙,所以……”
“所以,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父母在遗书里提到过,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可以改变自己过去的记忆,除非———
除非已经做好了改变历史以及承担其后果的觉悟,父母没有细说这之中的内容,现在的我显然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比如……出现在过去的自己的面前什么的
但是我真的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在不改变过去记忆的同时拯救大家,拯救所有人,让大家都能活下去的办法,除了我再一次加入到他们之中进行劝说以外,真的想不到第二个方法了
为此……
“我知道……这个请求听上去很无理”
必须要改变这条时间线
“但是……
但是还是要拜托你”
哪怕会影响到每一个历史上的「我」
“为了「我」”
为了让自己能活下去,为了让自己能拥有未来
“能拜托「你」……去死一次吗”
唯一的办法只有放弃掉过去的「我」
我不敢抬头
我不敢直视她
心里非常清楚,我的请求是在要求她替我去死
替我回到那个BadEnd的未来,独自一人在那间密室中……迎来死亡
这样的行为,和在密室中踩在同伴的尸体上前进又有什么区别
我……终究只是个小人
我闭上了眼
不管她会有什么疑问,不管她会怎么指责,怎么拒绝我,我都不会感到意外
可是
“好的,我知道了”
我却真的听到了十分意外的答复
“你在…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我接受”
“真的吗?你接受……替我去承担那个未来的命运吗?那可是一条死胡同啊”
我再三向她确认到,她却将手搭在我的肩上,会心一笑
“如果我不接受的话,我一定会重蹈一次你的覆辙,未来依然不会改变,不管是哪个时空的「我」都会永远被禁锢在这段死循环中
为了打破循环,必须得有一个「我」做出牺牲,为了拯救你,以及所有即将经历这段历史的「我」,我甘愿成为那个牺牲者”
她考虑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所有即将来到这个时间点的每一个「我」
仅以自己一人的牺牲,换取我的未来
是嘛……这个就是温柔的感觉啊
没想到我竟然会被自己所治愈到
“你,会感到后悔吗”
她将自己的背包放在了地上,向我问了这么个问题
“当然后悔啊,如果没有进那个挑战屋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却苦笑了一下,一边将背包递给我一边继续问到
“我是说……你后悔参加了这次夏令营吗?”
我被问住了
要说后不后悔,从刚开始参加就开始有后悔的想法了
但是……如果没有来到这里的话,我根本就不会认识这些非常棒的伙伴,这些哪怕舍弃自己的生命都要让我活下去的珍贵的同伴
哪怕目睹了那么多残酷的悲剧,我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庆幸过自己认识了他们
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嘛
我摇了摇头
“我很高兴自己能遇到他们,所以,我一点都不后悔!”
“是嘛...”
她看起来像是彻底释怀了一样
“作为交换,我希望你接下来去做的并不是单纯的逃避,而是要拯救他们,毕竟我也不想失去他们呢”
“但是……该怎么做呢”
回到这条时间线的我只有一个念头,离那个挑战屋越远越好
但是过去的「我」却向我提出了要求,希望我能够保护他们
虽然是避免了团灭的结局,但是不管是他们还是我,我们的历史都被改变了,这么做真的合理吗
“提问,复原一个魔方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这种问题啊……
连脑筋急转弯都算不上
既然是「我」向我提出的问题,根本不用思考就知道答案
“用油漆啦”
过去的「我」和我,听到这个回答后,「我们」两个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
这下我理解了,她想告诉于我的
能够抵达终点的方法,就像往魔方上泼一桶油漆将六个面强行染成一色一样,只需要打破规则就可以了
不可以改变过去的记忆,除非是做好了承担这个结局的觉悟
过去的「我」给出了答案,她愿意打破这条规则,替我承担这个结局
所以我大可不必担心我所做的与我即将做的所产生的后果
最大的难题跃过去了,剩下的只有执行我的计划,引导大家活下去
她掏出了自己胸口的怀表,挂在我的脖子上
“但是,我可不会认输哦,我一定会想尽办法逃出那里,然后活下去!约定好了哦,要一起活下去哦!”
又接过了我手中的怀表,将项链套进自己的脖间
“明天你也要加油呀!我也会‘活在’明天”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她按下了把头,随之整个人被怀表吸了进去,在我的眼前逐渐消失
6.20
“哟,好久不见”
刚送走过去的「我」没几分钟,身后便传来了Zero爽朗的嗓音
虽然这条时间线已经发生改变了,不过在细节上尽量还是要和原来保持一致
我调整了下呼吸,挤出一丝笑容转过身问候
“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又见面了,该说是偶然,还是缘分呢~”
既不是偶然,也不是缘分
而是———既定事项
我一定会在这里遇到Zero
就和我们两个小队一定会进入那个巨树地下的挑战屋一样
无法逃避,无法避免
在和青以及优里他们在巨树下汇合时,我有意的不断暗示他们离开这个地方
不能讲的太过明显,不然当被问起原因的时候,总不能回答说“下去了就会死”吧
现实却往我所设想的最糟糕的方向发展着,Zero的小队依旧对树下的空间充满好奇,还未等我开口阻拦,他们一个个都跳了下去
怎么办
青和任樹也正想下去一窥究竟,在树洞口等着我
我大可以拉着他们两个离开这里,但是Zero,还有优里,芥子,依他们的性格一定会参加下面的挑战屋
三个人去参加那种变态密室根本就是送命题,他们绝对无法活着出来的
抛弃同伴的话,随时都可以获救
可是……正因为他们是同伴,我才没有办法做到见死不救
不然的话我还特地回到过去做什么
我下定了决心,俯身绕到青的前面跳进了树洞
Staff:“恭喜你们,找到了这个营区内的隐藏挑战屋”
现在回想起来,先前在最后一间密室内还是第一次听到那个金发女人的声音
以及,在这里,这个Staff,面具底下的声音可是不会欺骗人的,毫无疑问她就是金发女人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现在还无从知晓,可以肯定的是,叔父与她,与她设计出来的密室绝对脱不了干系
现在还是先不要拆穿她,将计就计的走下去吧
听到了奖励为100PT时,青和任樹都按耐不住了
如果提前知道了这个挑战屋的真相他们一定不会再有天上掉下来100PT这种想法了吧
我在等待着Staff的下一个动作,可是等了好久我们之中也没人开口,只是在这里安静的站着
……对哦
上一次来这里,最终决定要参加这个挑战屋还是我开口提议的,Zero的小队也是因为我的邀请才加入了
如果我不表任何态的话,会不会我们两只小队就此退出这里呢?
……真要是那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Zero:“哦,我想试一试,但是三个人的话……”
既定事项就是既定事项,不管重来多少次都不会改变
Zsro:“鹤祈,你们小队也一起来好不好,人多一点把握更大一些”
哪怕回到了过去再一次来到这里,我们会参加这个挑战屋已经成了既定事项,即便我不开口,自然也会有其他人提议
“好……PT的话就五五分成吧”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啊
真是神奇呢
一直以来都是靠超凡的头脑算尽一切事理,从而制定计策———也就是从人类的理性出发来思考问题
人类这种生物到头来,相比理性思考,还是更容易被感性牵制
即使理性一次又一次的告诉我哪怕只有我一个人不愿意也不能再次踏入这间挑战屋,保护好自己活下去才是真的
在这种情况下内心却让感性占据了,先前在密室中挺身而出保护过我的同伴们此刻就在我眼前,在这里抛下他们独自逃离……已经不失为人间失格了
再继续阻拦也不会有任何成效,我能做的,只有倾心倾力的陪伴他们再一次参加这场恐怖的试炼
Staff:“收取了两队各10PT,请进吧,游戏规则稍后会在里面介绍的”
蜡烛熄灭,任樹倒下
同样的剧本再次上演
只不过这一次
我一定要带着大家……带着所有人活着离开这里
6.21
录音机的内容听完以后,大家一度陷入了恐慌
Zero:“冷静一下各位,换一种角度去想,既然他们声称这是密室逃脱,那么为了营造气氛而塑造的这么恐怖和真实其实也是情理之中吧”
青:“对……就是说啊,怎么可能真的用浓硫酸浇我们,还要把我们永远关在这里呢,不过是为了吓唬我们吧”
麻醉自我的想法也接踵而至
也是呢,比起现实,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物
我也没有资格因为自暴自弃就去指责他们,毕竟上一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在这间厕所里时,我也和现在的他们一样认为这只是主办方的恶作剧罢了
“呐……我说,即使失败的惩罚是假的,我们也要为了成功去努力一下不是吗?总不能在这里干等30分钟吧”
到目前为止的进展都和原来一样
在Zero的赞同过后,每个人都在身后的马桶里捞出了钥匙
问题是接下来
如果还是和上一次一模一样的剧本的话,留给任樹的时间只有5秒钟,5秒钟内要从隔间里拖着四个人的重量走到青的面前,打开青身上的铁环再用钥匙解开自己的颈圈根本就不可能
反过来说,即使我想帮她,四肢上套着的枷锁也要等到一分钟后才会解开,在此期间我根本没有办法进到她的隔间,更不用说帮她送钥匙解开颈圈什么的了
倘若是更换一下行动顺序,那也不过是换一个牺牲者罢了,一分钟的时间实在太紧张了,想要五个人全部都按时完成这么繁琐的操作简直难于登天
话虽如此,我也不是没有一点把握就来二次挑战这个连环杀人密室的
上一次目睹了任樹死亡后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间厕所的挑战设计的完全不合理,不合理的人数,不合理的时间分配,以及玩家之间无法互助的铁则,即使换成五个身手矫健的成年人来也绝对无法全员逃脱,简直就和后面的几间密室一样———注定要牺牲一个人才能让剩下的人活下去
除去这个,在上一次挑战进行的过程中也发现了另一层不太自然的地方———为什么每个来到青身边的人都只尝试了一次就成功解开了对应的铁环?
直到我在最终间密室看到了芥子带过来的十把钥匙后,立刻就茅塞顿开了
挑战开始了
芥子冲了出去,和上一次一样艰难的朝青走去,在青的提醒下随便找了一个铁环插入了钥匙
咔叽———
铁环果然被打开了
接下来的优里也是,只用了一次尝试,就找对了铁环
以及———这次也花了近优里两倍时间的Zero,在被青拉到身边后,在首次尝试将钥匙插入青左脚踝的铁环中就成功打开了
在那之后,我立刻冲了出去
剩下的时间还有10秒
即使内心再焦急,体能上的缺陷在短时间内也是无法克服的,拖着四个人的分量依然无法快速前进,等被青拉到身边的时候,剩下的时间也只有7秒了
将早已捏在右手中的钥匙对准了青左手铁环上的锁眼
如果只是重复和上一次一样的操作的话,任樹绝对无法活下来
所以这一次,必须得做出改变
“听好了青,因为很重要我只说一次…等会我帮你解开颈圈后,你拿着钥匙马上去救任樹”
青左手的铁环被打开了,我用左手接住了掉下来的钥匙,却并没有马上去解开自己的颈圈,而是拔出了插在铁环中的钥匙,再一次插入了青脖子间的颈圈中
青:“你在说什么啊……”
“只要照做就行了!知道了吗!”
青:“啊…嗯”
和我所想的一样,青的颈圈也被这把钥匙打开了,他彻底恢复了自由
我接住了从颈圈中掉下来的钥匙,立刻递给了青,他就像一个被压到极限后释放的弹簧,一个健步冲进任樹的隔间
剩下的时间还有3秒
我赶忙用左手中的钥匙插入自己的颈圈
2秒
对位后转动了一下
1秒
厕所内应声响起两声咔叽声,我和任樹的颈圈一齐落地
这样一来,第一关就算通过了吧
大家都围到了我们身边,亲切的问候着我们的情况
任樹:“吓死我了哦……我还以为铁定来不及了”
Zero:“那你最后又是怎么得救的呢?”
任樹:“是青啦,突然拿着一把钥匙冲过来,解开了我的颈圈,谢谢你哦青”
优里:“哟,看不出来嘛小伙子还懂得照顾女生哦”
青:“那是当然……也不对啦,其实……”
青向大家说明了我刚才的言行,这一次,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我,似乎是在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啊...是这样的啦”
在看到芥子收集的那十把钥匙之后,稍微对比一下就发现了,解开青身上铁环的五把钥匙都是相同的,以及解开我们各自颈圈的五把钥匙也是一模一样的
我们最初都没有发现这个细节,只认为只有各自的钥匙才可以解开青的某一个部位
倒也不难推敲出来,第一次在这间密室里看到连着三个人都只用了一次尝试就成功把青的铁环给打开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连续三次的幸运,如果真的是运气好的话,实在是过于反常了。不过那个时候太过紧张,也根本没有时间去验证,到了自己行动的时候只顾着一股劲往前冲
事实上就是,只需要一把钥匙就可以打开青身上所有的铁环,同样也只需要一把钥匙就可以解开我们所有人的颈圈
这个可能性,却被我忽视了
我们都只想着自己能拿到钥匙,自己能解开颈圈,自己能活下去
在游戏的进行过程中从来没有考虑过其他人的安危,所以在第一次挑战时,在这个时间绝对不够的游戏中失去了任樹
也难怪那个女人会说
「你们求生的本能都会告诉你们该做一件事,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做出相反的决断」
在一开始她就把过关的提示告诉我们了
如果我们不是只考虑自身,而是以五个人都能活下去会前提思考的话,这样的挑战根本就不算是挑战
所以这一次,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把握就再一次主动跳入这个陷阱,我知晓着可以带领大家活着走出这个游戏的方法
虽说如此,却不能表现的太过显眼,那样的话不仅会让同伴怀疑我的身份,也会让这个幕后黑手察觉到,我可能已经事先体验过类似的挑战,或者是……与那个女人的同伴之间有什么联系
到时候可不只是被关在这里那么简单了
“看到你们三个一次就找对了铁环的时候我就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手中的钥匙都是一样的呢”
芥子:“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也难怪我们每个人都只尝试了一次就打开了铁环”
优里:“我还以为只是我们的运气特别好呢”
“以及,既然每一把钥匙都可以打开青的铁环,那么被铁环锁住的我们颈圈的钥匙应该也是相同的才对……当然这个不是很重要啦”
只要由一个人打开青身上所有的铁环,将剩下的钥匙交给隔间里的同伴就可以了
事实上并没有这么做,不仅是为了不让大家以及那个女人觉得蹊跷,也是因为我们身体上的枷锁让我们无法走到他人的隔间去,选择抛钥匙的话容错率可太低了,一旦隔间里的人没有接住,他就绝对无法按时解开颈圈了
话虽如此,不能动弹只有我们五个,青却不一样
虽然他的束缚看起来比我们严重的多,连动都没法动一下,但是只要解开了他全身的五个铁环,他就是我们之中第一个可以重获自由的人
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轮到我行动的时候,打开青最后的两个铁环,让他拿着任樹的钥匙去解救任樹,这样子的话,每个人都可以活下来
看起来大家都对我的说辞买账了,都沉浸在顺利通关的喜悦中
除了……Zero
只有Zero一人目光无神,心事都已经写在脸上了
我靠近了他,悄悄的问到
“难得顺利过了第一关,为什么还愁眉苦脸的哦”
Zero:“啊…抱歉抱歉,我只是在想,那个录音机里提到的浓硫酸并没有浇下来吧?”
对哦,隔间内毫无动静,挂在墙上的五个水箱完好无损
这么说来……上一次也只有任樹头顶的水箱倾泻了下来
看起来只要按时解开颈圈浓硫酸就不会再浇灌下来
看似不经意的一嘴,却引发了我意料之外状况
青:“什么嘛,那个浓硫酸淋浴的惩罚果然是在吓唬我们啊”
芥子:“就是说嘛,借他们十个胆子也干不出这种事”
优里:“这么说来,超过30分钟就把我们永远关在这里也是吓我们的咯,那我们还那么紧张干什么”
坏了
他们开始怀疑录音机所提及的惩罚的真实性了
上一次每个人都对惩罚深信不疑是因为目睹了任樹的死亡,可是这一次,全员通关后惩罚并没有降临,他们开始认为这是主办方为了营造恐怖气氛才夸大说辞吓唬他们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后面几间密室要他们合作也变的困难了起来
那是对我来说最不利的,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6.22
进到第二间密室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
无谓的调查已经没有必要了,必须要争分夺秒
等到大家听完录音机里所说的所有内容后,我提起了咖啡壶,装作不经意的摇了摇,故意大声说到
“咦?里面好像有东西喔?”
在他们围过来之前,我就已经将咖啡壶里的胶囊倒进了塑料杯里,用手取出了胶囊
“看起来不用热水就没法融化这个胶囊的外壳呢,但是这里面的咖啡是冷的……”
切记不可跳步骤,我一直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哪怕一开始就知道按下杯垫就能逃脱,也绝对不可以跳过每一个线索,不合理的举动只会引来无端的怀疑
我看向了进来时铁门,向铁门旁的青说到
“把铁门关上吧”
青:“你确定吗?关上了就只有五分钟了哦”
“反正这个录音机里提到的惩罚多数也是唬人的,就算五分钟到了她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这种自暴自弃的摆烂说法在这种还真是一剂强效催化剂
青听后也不再有疑问和反对,直接关上了铁门
霎时,肉眼可见的冷气涌入了房内
优里:“这还做的挺逼真的啊……我都觉得冷了”
铁门关上后,我立刻启动了咖啡壶
芥子:“真想喝一杯热咖啡啊,肚子里有一碗热水都抵的上一件棉袄了”
好险……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在咖啡加热完后,芥子一定会倒一杯喝下去
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不然我们就无法满员逃出这个房间了
“先不说这个咖啡壶里装的是不是咖啡,以及……有没有毒”
芥子:“呵,这个主办方像是敢把毒药放进咖啡里的样子吗”
“咖啡这种饮料可是非常利尿的哦,你应该不会想要当着男生的面摘花吧”
芥子:“唔……说的也是,那还是算了”
我在心中舒了一口气
主办方是在吓唬我们这个想法的确会让我们的合作变的更加艰难,不过也可以反过来利用主办方一定不会对我们动手脚这个伪条件来增强他们的执行力
如果他们知道了惩罚的真实性,芥子一定会觉得早晚都会死,就算被男生看到了自己不想被看到的行为也无所谓
不过这个伪条件却可以很好的让芥子认为自己早晚会逃离这里,面子肯定还是需要的,不能在男生面前出丑
咖啡一加热完,我就倒了一小杯融化了胶囊,在众人面前念出了里面纸条上所写的内容
和先前的剧本一样,青搬开了那幅挂画,我们发现了通风管道,随后在芥子的提醒下发现了挂画下面那行小字
掀开了红桌布,在第一次集体尝试按下杯垫之后,紧随其后这个密室真正的用心险恶的难题便浮出了水面———谁来按下这五个杯垫?
答案是———不需要任何人
第一次挑战的时候完全被那句需要牺牲一位同伴才能逃出这里给套牢了,也就是顺着那个女人的思想,以牺牲同伴为前提在思考解法,这就导致了我会产生必须得有一个人按住五个杯垫这个错误的结论
虽然上一次想到了利用的咖啡的重量来压住杯垫,奈何咖啡壶里的量最多只够三杯,这个想法在当时就破产了
我冲到沙发旁,顺着表皮上的裂缝撕开了沙发
每个人都对我的行为感到不解,却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而愣在那里
“青,优里!快帮我撕开另外两张沙发!”
优里:“为什么啊……话说这里真的越来越冷了”
芥子:“没关系的吧……虽然她说时限五分钟,五分钟后肯定就把冷气关了,然后会有一个Staff从门后端着一盘热水走出来告诉我们挑战失败什么下次再努力的”
“就算是那样……你们不想要这100PT了吗!”
优里:“就算不要也无所谓吧,反正我们队早过线了”
果然要他们合作变的困难了
已经不再被死亡的恐惧笼罩,每个人的心里都开始松懈了
好在优里刚才的那句话还算有些激励的成效
……至少对我们小队来说
毕竟我们队的PT并没有过线,这100PT还是非常重要的,所以青和任樹马上就行动了起来,帮着我一起撕开了另外两个沙发
这么多应该够了吧
我将沙发里的海绵掏了出来塞进了塑料杯,也让他们两个和我做同样的步骤
不到半分钟,五个塑料杯就被海绵塞满了
将塑料杯分别摆放在每一个杯垫上,提起咖啡壶,往每一个塑料杯内都倒进少许咖啡
需要一个人同时按住五个按钮只是这个密室设计者所布置的陷阱,为的就是让我们自相残杀,选出一个被抛弃的同伴
真正可怕的是,一旦停止了思考,就会彻底陷入这个陷阱,从而不再去考虑其他的可能性,就像上一次一样,明知道用装满咖啡的被子也可以压住按钮,却因为咖啡的量不足就放弃了这条道路
在最终间看到玻璃柜上的六个洞口后,我就不禁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莫非2400CC的血量是要由六个人共同来完成的?
但是这样子的话,我们必须满员通过前面的每一个房间
在看到了手中钥匙是一样的时候,瞬间理解了这个密室作者的用意
作者从来没有希望过我们自相残杀,而是通过合作的方式去通关每一间密室
接下来只需要思考如何找出另一种方式,不通过将不幸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方法去通关就可以了
至于这间密室
房间内摆放的破损的沙发并不是没有意义的,目的就在于内在的海绵
在我刚才那么操作之后,由于海绵的填充,每一个塑料杯都只需要原来半杯的量就可以把整个杯子填满,本来只有三杯量的咖啡壶也可以填满所有塑料杯了
最重要的是,海绵吸水后会变重,半杯的分量就足以使杯垫下沉
等到第五个杯垫被压下去后,通风管道应声打开
随后便是,即使认为是主办方的玩笑也不会有人想继续留在这里受冷,我们和Zero的小队按照次序一个一个爬进了通风管道内
6.23
青:“好厉害啊……竟然能想到用咖啡和海绵结合来增加重量”
任樹:“那鹤祈毕竟是我们的智商担当呀~”
青:“虽然但是,不要把我说的跟笨蛋一样”
“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更认真一点对待这些密室才行。如果按照这个设计者给我们提供的思路去思考,我们就不得不留下一个人来按住所有的那些杯垫,但是那个人会怎么样你们有考虑过吗?”
芥子:“也不会怎么样吧?五分钟后会降到零下80度什么的...想想也不可能吧”
直到现在他们依然不相信着这个所谓的“惩罚”的真实性
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我所料想的那么一帆风顺
倘若只是救下大家并不是难题
不过既要在隐瞒一切真相并且不被幕后的那个金发女人察觉到的情况下引导大家活下去,又要让他们重视这个杀人密室,愿意相信我并且配合我实在是太过于强人所难了
Zero:“鹤祈”
必须得想个办法...
Zero:“你,知道一些什么吧?”
如果大家都不愿意配合的话,那么最后的两间密室一定会...
Zero:“关于这几个密室,这个挑战屋,你有在隐瞒什么对吧?”
“诶?”
一分神都没有仔细听Zero说了什么,只知道抬起头的时候,每个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任樹:“隐瞒...是什么意思啊,鹤祈有什么会一定要向我们隐瞒的呢”
任樹在替我解围,不过从她偶尔瞥来的目光中却也读到刺眼的不信任感
Zero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目光像利剑一样瞪着我
我记得确实是……在问我是否对这个挑战屋隐瞒着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我不是第一次参加这个挑战屋被他发现了吗?真是那样的话究竟是从哪里开始出错的?
……是进行的太过顺利了吗?
最糟糕的不是这个,而是Zero的话语在大家的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让他们认为我知道这个挑战屋的内情,所以一定与幕后的设计者有所联系
真是糟透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确确实实是和你们一起进来的吧?醒来后睁开眼时就已经被五花大绑在厕所的隔间里了,如果你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我那么积极的话,努力解开挑战屋的谜题本来就是我参加这个夏令营的主要目的,况且……我们队还眼馋着那100PT呢”
青:“对呀!你这家伙之前在别的挑战屋里可是风头出尽了呢,我都给忘了,也难怪现在会那么活跃”
任樹:“就是说啊,每次我们还在埋头苦算的时候,鹤祈早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哦,我们也应该不要辜负她的心意,在后面几间密室好好努力才行呢”
太好了……至少同伴还是愿意相信我的
芥子和优里也像是不太会继续追究下去的样子
问题只剩下一个了
Zero:“啊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超乎常人的表现力”
“那才不是表现力啦!”
至少这一关是蒙混过去了,虽然不知道还能骗他们多久
第三间密室,进来后计时屏上的时间比上一次要宽裕一下,不过也没多几分钟
听完录音机的说明,我没有立刻转动那两个沙漏,而是托着腮装作沉思了一分钟之余才按下红色按钮并且倒置沙漏
向他们解释完这个谜题后,他们也倒是相信了这不过是一道简单的数学题,而我能在一分钟内解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等待沙漏的时间里,我不禁开始反复回想刚才Zero质问我的那几句话
如果只是单纯的好奇为什么我那么积极的话倒也没什么
不过……
越想越后怕的是,如果抱着怀疑的目光去看待Zero,他刚才的那几句话,无疑就是冷读术
心理学中非常出名的欺诈手段
倘若询问一个中年人他的父母是不是身体不太好,八成会听到“呀你怎么会知道”这样的回答,还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有强大的洞察力,甚至可以洞悉未来
事实上这种技巧不过是话术中的骗局罢了
中年人的父母多半都是上了六七十岁的,会有些许身体疾病也是十分常见的情况,况且也没有明确指明是父亲还是母亲,而是用父母这种含糊的说辞,命中率自然就会大大上升
Zero就是,并没有明确的提出疑点,而是用“关于这个密挑战屋你是不是隐瞒着什么”这种暧昧的说法,我要是试图狡辩很容易就会自曝出对我不利的证据,要是犹豫或者沉默同样也会引来他人的怀疑
最好的做法就是直截了当的矢口否认
虽然我连这些问题是否用了冷读术都不能确信,不过心里总是会有一个疙瘩一样逼着自己怀疑别人
明明快要想到什么,却总在关键的地方断线
不好……现在不能分心,要是错过了转动沙漏的时机可就要永远被关在这里了
大沙漏已经流完了一次,我将大沙漏再次倒置过来
还有两分钟吗
问题在接下来
要怎么让大家可以顺从我的安排并且不会有任何怀疑呢
……
我看了眼沙漏旁的青
对哦……如果是青的话
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或许可以成功说服大家
那个时候我想到的并不是什么坏点子,不过确实需要利用一下青了
九分钟后,再次按下了红色按钮,在一阵白烟过后,保险柜散架了
计时屏亮起,倒计时三分钟
“但是钢板的数量有限哦,你们的人数应该是…四个人吧?”
就是这里,那个女人没有用肯定的语气点明我们的人数
虽然在上一次挑战中我们的确是四个人,不过现在想想,那个女人特地给自己的说辞留了余地,就足以证明先前的每一间密室都是存在着另一种解法的
然后这份余地,便是我们突破这个挑战屋的机会
“……可要抓紧从同伴手中抢夺钢板咯~”
事实上因为人数变多了,形势比上一次还要严峻
Zero:“一个人需要四块钢板,六个人的话……总共就需要二十四块”
芥子:“这里可只有十块钢板啊……算了,你们用吧,反正到时间了肯定就会知道玻璃碎片什么的都是吓我们的”
就是这样,十块钢板分给六个人
远远不够,肯定会有四个人得不到钢板的保护
如果只考虑自己的话,确实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在场的人除了我以外,也不是太相信这个游戏的真实性,即使现在跟他们说“我要独占四块钢板了哦”也不会有任何人来阻拦吧
呵呵
可不能这样
这样不正中了那个女人的下怀
期待着我们自相残杀,争夺钢板,最终只有少数人生存下来
如果发展成那样的话,最后的两间密室必将以失败告终
“你有什么想法吗…青?”
青:“诶?我?”
我特地只询问了青的看法,不仅是因为Zero的小队已经放弃思考了,更重要的是,要在不被怀疑的情况下引导大家得出正确答案就必须依靠青
青:“首先当然是每人一块钢板啦……这样确实能保护好四个方向,但是钢板的数量并不允许我们这么做,嗯……”
有好好的绞尽了脑汁在思考呢,丝毫没有因为这个惩罚的真实性就像Zero小队那样放弃了
毕竟对我们小队来说,100PT还是眼下最需要的
任樹:“我倒是觉得,真的这么分配的话有些太浪费了”
青:“浪费?”
任樹:“如果六个人分开站的话的确是需要二十四块钢板,但是其中只要有两个人并成一排,那么那两个人之间不就不再需要钢板保护了吗
干的漂亮哦任樹,特地点出了非常关键的矛盾
“所以呢?怎么分配才是最合理最不浪费呢?”
我没有直截了当的点出答案,而是顺着任樹的论据继续抛出疑问
青:“如果两个人并排站他们之间就不需要钢板的话…可以省下两块吧?两个人所需要的钢板数量就减少到了六块
如果将六个人分成三组,那么我们总共就只需要十八块钢板了,对不对”
“对哦……可是就算是十八块钢板也还是不够诶”
任樹:“总感觉……还是在哪里浪费了效率”
青:“那……如果是三个人并排站呢?这样下来可以少用四块木板,三个人所需的量就只有八块了,两组人的话……十六块,还是不够啊”
芥子:“那……如果把这两组人合在一起呢?”
优里:“合在一起?是指六个人站成一排吗?”
芥子:“不不,还有更高效的方法喔,六个人分成两排,一排三个人,这样子的话……总共只需要3+3+2+2,也就是……”
听到这里,大家异口同声的兴奋的叫了出来
“十块!”
青是个笨蛋,是个数学白痴,这样的印象在场的多数人都心知肚明
如果能一步一步教会他,通过暗示引导他选出正确答案的话,像青这样的笨蛋都开始积极思考,当即将触碰到答案边缘之时,即使再想着放弃的人也会被这个过程所吸引,加入到计算中来
一样都是杀时间,原地干等远不如共同解开一道谜题,既能获得成就感又能安于自己完成了录音机所要求的挑战
就这样,我们按照规划在房间的正中央用十块钢板搭建成了一个长三宽二的长方形,六个人全都蜷缩在钢板的保护中,正好每人独占一个方格
三分钟到了
玻璃碎片机关枪再一次从四面墙壁后面呼啸着射出
望着不断掠过我们头顶的玻璃,原先轻视着规则的每一个人此刻都瞪大了眼,屏住呼吸
先前提到的“惩罚”并不是玩笑,他们终于明白了过来,主办方是真的想要置我们于死地
6.24
芥子:“吓死我了……要是刚才没有躲进钢板的话……上帝就要成为我的同学了”
优里:“开什么玩笑啊!这么危险的活动他们也搞的出来?!我不会再继续下去了!”
“我劝你慎重的想一想哦,既然她提到的惩罚都是真的,那么三十分钟以后我们将会永远被关在这里也……”
优里:“不会吧!不会真要把我们关这里关一辈子吧!”
优里不断的朝着监控摄像头咆哮、竖中指,怒吼着想要退出
Zero:“比起这些,这个房间还真是奇特呢”
第四间密室,需要连通电极打开三个铁栓才能通过的房间
从这里开始,或许要吃点苦头了呢
听完录音后,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优里:“该……怎么选呢?我们之中一定要有一个人来成为她说的那个导体吧”
看来牺牲一人来通关的想法已经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了
只是这种选择并没有那么容易做出
牺牲自己也好……
逼迫别人牺牲也好……
芥子:“总该是你们男生来吧…这种时候怎么能让女生受苦”
优里:“这已经不是受苦的问题了,被插满电线的那个人可是会死诶!”
“我想,未必一定是那种结局哦?”
优里:“哈?”
我没有理会优里,走到铁门旁拉起一根电线,又走到了一个发电机旁
“青,你觉得,人体所能承受的最大电压是多少伏?”
青:“啊?就算你突然这么问我也……”
任樹:“60伏……”
青:“为什么啊”
任樹:“你忘了吗,在那个两队轮流答题的挑战屋里,直到65伏我们都撑下来了”
没错,虽然那个时候是很痛苦,但是65伏的电压并没有到致死的程度
这次也一样,特地选用了必须得有一人来组成导体的说法,还放置了浴缸这个障眼法,实质上两个人手拉着手,再各拉住一根电线的话,撑到铁栓打开这点时间是完全没问题的
两根电线之间的距离有些远,勉为其难才能够到发电机上的电线
我毫不犹豫的拿起了连接着发电机的一根电线,双手握住了两根电线的电极
瞬间,电流流窜过全身,全身都感到酥酥麻麻的,好在意识并没有完全飘走,没过几秒手却因为本能反应放开了电线
众人都被我的迷惑举动所震住了
任樹:“你没事吧?!为什么要那么虐待自己啊?”
“呵……这不是虐待哦,我不是还好好活着吗,比起这个,那块电压表上的数字你们看了吗”
任樹:“啊?电压表?糟了……我完全没注意到”
芥子:“是40伏啦…”
青:“才40伏啊,难怪你还活着”
Zero:“40伏不是不能承受的电压,也就是说……”
芥子:“也就是说,我们应该两两一组成为导体,拉住两根电线去为铁栓充电”
能这么快理解真是帮大忙了
比起由一个人来承担致死量的电压,最可靠的方法却是让每一个人共同分担这份不幸,反倒可以让大家全都存活下来
得知了“惩罚”的真实性以后,Zero小队的成员也变的非常配合了
我们两两分成了三组,我牵着任樹的手,再一次握住了电极
不可思议的是,这一次一点都没感到害怕,就连电流流过全身时也能坦然的适应了
大概……这就是合作的力量吧
6.25
最后的密室
再一次来到了这里
有些不可思议呢……上一次进到这里来的时候,只有我和青两个人
面对着这个绝望的玻璃柜,青勇敢的献出了生命,可是我却没能做到
现在却不一样了,扭转了过去,改变了团灭的命运,六个人一齐踏入最终的挑战
即使他们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毫无头绪,在听过录音后也全都豁然开朗
任樹:“好险哦……要是前面几间密室没能活下来的话……”
芥子:“那么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必要理会录音机所提到的「输血袋」,而是我们六个人去分摊填满烧杯对吧?”
比起一个人输血2400CC,只要400CC就能过关,实在是太便宜了
为了活下去,为了逃离这里,每个人都心甘情愿的撩起了袖子
“Zero?”
Zero却缩在我们身后,不知为何低着头
青:“你这家伙,振作一点啊!马上就能逃出去了”
Zero:“啊?……哦……对,我们要干什么来着?”
青:“所以说,就是每个人给这个烧杯献点血把它填满啦,刚才录音机在播放的时候你有没有在听哦”
Zero:“抱歉,有些分神了,我知道了”
有种说不出来的微妙感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猜忌什么,只是目前还是先为了活下去而努力吧
我率先走到玻璃柜最左侧,撩起了左臂的袖子将手臂整个伸入洞内
虽说玻璃柜分成了六个口,如果同时进行输血的话就搞不清每个人输了多少了
剩余的时间也没有那么紧张,我们决定按照顺序一个一个进行输血
手臂刚伸进去,圆锯就开始高速转动
即使这次有同伴在,还是会觉得害怕啊
我用右手握住了左臂,非常缓慢的在洞内前进着
等到我的食指与中指之间的皮肤擦碰到冰冷的圆锯时,鲜红的血液开始在玻璃柜内飙溅,随后逐渐流入烧杯
只需要400CC,不需要过度的伤害自己
心里一直这么提醒着自己,左手只维持着刚刚好可以被圆锯的程度就不再前进了
但是真的好痛啊……虽然只锯开了一个非常细的小口子
痛到咬着牙,睁不开眼,脑中不停的在想着把手抽回来
青……上一次竟是一直承受着这样的痛楚输完了2000CC的血液吗……
所以……我绝对要坚持下来
右手压着左臂不让自己的潜意识拔出左手,却在不断的加深痛楚
痛到意识快要飘走了,耳内除了圆锯的转动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
呀!
回过神来的时候,一股力量拉着我的身体向后撤,将我的左臂拽出了玻璃柜
青:“已经够了哦”
任樹:“你真的……很努力了哦……鹤祈……”
优里:“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芥子:“先把血止住啦!我这还有些餐巾纸”
所有人都围在我身边,细心的照顾着我
坐在地上的我抬起头
头好晕
玻璃柜……烧杯内,确实已经注入了400CC的红色液体
我……做到了吗?这一次……
一直积累着的疲劳在此刻爆发了出来
这样就……可以了吧
全身都被无力感侵蚀,已经没有力气直力自己的身体了
任樹:“鹤祈!……鹤祈!!”
大脑似乎……也不想再运作下去了
大家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可是总感觉……距离我越来越远……
糟糕……意识……
6.26
…………………
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被褥
以及……我旁边的另一张床
干净整洁的房间
虽说是第一次来,心里却很清楚这是哪里
医院
“哟”
元气的问候声从我旁边的病床传来
“早上好哦……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坐在病床上的青微笑着朝我打招呼
的确……窗外漆黑一片,倒是还能看到对面楼内的灯光,应该还没到深夜才对
“我……发生了什么?”
绞尽脑汁回忆着之前的记忆,却像是从哪里开始就断片了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们成功通关那间挑战屋了哦,只是出来的时候已经过5点了,自然就被淘汰了,说来也真是可惜呀”
挑战屋……
对了!我们在那间密室里
那间……恐怖的杀人密室
“你输完血就晕过去了呢,我们当时可吓坏了,不过还是决定先把那个课题完成。等烧杯填满后,铁门自己打开了,我们就赶紧抱着你逃出来吹响了哨子,闻讯而来的主办方立刻把我们全送到了医院,这也就是为什么你现在会在这里啦”
原来是这样啊
他们完成了2400CC的输血,所以铁门打开了,我们成功通关了挑战屋逃了出来
而我大概是因为两次踏入那个密室,身心积压的疲劳在输完血后爆发了出来所以晕了过去
“其他人都在隔壁的病房,等你可以下床走动的时候我带你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哦”
大家都平安无事啊……太好了
………不对吧
“警察……警察呢!你们没有报警吗?那个挑战屋是想杀了我们诶”
“当然有啦”
青从床上爬下来,走到桌旁倒了两杯热水
“我们一出来就质问主办方为什么搞出这么危险的挑战屋,他们却说对这里毫无头绪,从来没有开发过这种项目,也从来没有发布过什么星星的中间隐藏着宝藏这种传闻。后来还是他们主动叫来的警察帮忙调查,可是那棵巨树底下真的什么都没有,只是单纯的被挖空了而已,别说五个密室了,就连一个房间都找不到”
这种事……真的可能吗
那棵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树?
可是我们的经历绝对是真实发生过的啊
接过了青递来的水杯,赫然发现伸出去的左手缠着绷带
“啊对了,那个伤口…你还是先不要碰比较好哦,万一发炎了可就糟糕了”
青的左手上也同样缠着绷带
这不正是我们在那个密室里呆过的最好证据吗
“后来就连警察都不愿意相信我们了,说我们合伙编了这么一个故事出来……有没有搞错哦!真要编故事还会把自己的手也给弄伤吗”
没有人愿意相信我们的结局啊
要我在踏入那个挑战屋之前,我也是从未想到过那些密室有多么恐怖
那个Staff……那个金发女人,也早已逃离现场了吧
一切都是以她为开端,如果不抓到她的确没人会相信我们的说辞
离奇的事不断的在脑中浮现
我撞到的空气墙……树洞内消失的密室……
以及……那几句现在想想莫名其妙难以理解的话语
「这家伙赌错了呢,生命的分量对你来说还不值400CC」
「我想…赌一把,虽然我还从来没有赢过」
「如果你父母还在的话,他们也会希望你去的」
「拜托你了」
越想越头痛
越想越害怕
把我送进那个夏令营的叔父,他绝对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他究竟是居心何在
他是想要了我的命吗?还是有别的企图
这跟他长久以来的计划有关吗?
除此以外……有人在帮他
他没有办法一个人执行这样的计划,金发女人无疑是他的帮凶之一,但是直觉告诉我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有人想要取走我们的性命
取走……我的性命
熄灯之后,趁着夜深,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我连夜离开了医院,逃回了家
第二天就联系了中介,用之前父母留下来的房子换了一套新的住所,也就是现在所住的小区
虽然比起原来老旧了一些,面积也小了很多,但是原来的那间叔父和那个女人所熟悉的地址我实在不敢再继续住下去了
至于学业方面,我辍学了
叔父知道我去的哪所高中,按期去学校报道绝对会被他逮到
没有去过学校,没有接过任何电话,手机卡也扔掉换了一张新的
由于地址变动过,也没有人因为我的辍学而找上门来过
没有联系过任何人,哪怕是那个时候一起在密室内闯过来的同伴们
我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再一次
回到了孤身一人的生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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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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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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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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