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慢慢的折腾着,和面,洗鸡,却在不知某个时候停了下来。
叶青低着头,似是心有千千结。
最终,唇间绷成一条线。
不知道,阿昭……会不会。
会不会?
会不会如何?
叶青也说不出个答案。
她话已经说了出去,如水泼空,无法收回。
可,可她想让他回家。
思绪纷乱得很,叶青所幸不想,便又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奇异的味道就是在这个时候传来,幽幽荡荡的晃在鼻尖,让叶青皱了皱眉。
什么东西烧焦了?
叶青蹙眉出门前去,看见外面的一切,瞳孔紧缩。
眼前的院子已经被染成了红色,漫天的大火将这片院子淹没,也快将叶青拖入这火海?
整日无风,也不见火星,怎么会着火?是谁有心还是无意?若是有心,那背后之人又是谁?
一串串的疑问在叶青脑中闪过,她面色凝重,心却不知为何平静得不行。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呛入叶青的喉,火舌似要吞没她的裙摆。
若往远了看,仿佛是美人献祭的绝美定格。
一定还有办法。
叶青四处张望,一目了然的院中,一口井赫然立在那里。
叶青目光一动,飞速奔了过去。
竟是一跃入了井中。
井中环境幽暗,下方是幽幽的井水咕噜咕噜的泛着涟漪。此刻定睛一看,叶青一手拉着打水的绳子,一手扒着井口。
不过片刻胳膊已经隐隐有了酸麻之意,但总好过外面浓烟滚滚。
叶青望着被浓烟翻卷的天空,紧紧的抿唇。
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知州衙门:
一个粗布麻衣的中年汉子步履匆匆的进了衙门,却被守门衙役以无事不得进知州衙门的理由拒之门外,无奈又去敲响了状鼓。
咚咚咚咚的状鼓响起,盛孔昭升堂。
台下的中年汉子跪在那处,盛孔昭认得此人,是城东一家当铺的老板,正在叶青新盘下的铺子附近。
还不待盛孔昭开口,那中年汉子急忙禀报:“大人不好啦,城东有家铺子着火啦。”
盛孔昭眉头一皱:“无缘无故怎会着火?”
“许是天干物燥,那家店又是新盘下来的,难免料理不周到。”
老板嘀嘀咕咕的,盛孔昭确实猛然一抬头。
“你说什么?!”
老板挠了挠头:“我说铺子是新盘下来的,许是照顾不周……”
话还没说完,盛孔昭站起身,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在一旁等候的明月彩霞摸不到头脑,朔风此时也飞快的运起轻功。
“最近城东就盘下了一家铺子。”
是叶青的铺子。
盛孔昭赶到之时,叶青新盘下的那家铺子,已经被浓烟烈火覆盖了个遍。
旁边还不断有人叹息。
“多好的铺子,说烧就烧。”
这一把火烧进了盛孔昭心里,将他的心焚成荒芜之地。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冷了,却还想起叶青在里面。
才僵直着身子拉着旁边的大娘,讷讷的:“大娘,里头……可有人出来。”
大娘:“没人出来嘞,一直没人出来。”
盛孔昭只觉得自己一身血液凝固了个透彻,他好似疯了一般,裹了湿的被子便进了屋。
“姑爷,小姐!”
朔风等人先后赶到,明月看着已经冲进去的盛孔昭,慌乱的红了眼眶。
此时盛孔昭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只想找到他家的夫人,想要她平安无事。
“阿青,阿青!”
昏暗的井中,叶青精疲力竭的睁了睁眼。她手臂发痛,若不是凭着极为顽强的意志力,她或许早已经松了手。
她脑子发聩,迷迷糊糊间,却听见有人叫她。琇書網
叶青张大了眼睛,努力发出声音:“我在这里……”
叶青的声音微弱的传来,却还是被盛孔昭捕捉到。此前他已经找遍了厨房窗台,一听到声音,便飞速的跑往声音的来源处。
最先看到的,是一只扒着井琰的手。
那手已被浓烟熏黑,盛孔昭摸过手上的任何一处脉络。
他双眼发红,几乎是拼了全部的力气,冲过去,将人拉了起来。
叶青已经昏昏欲倒,迷蒙间被人拉了起来。她努力的睁眼,想要看清来人,却发现眼前抱着自己的人,是让自己这几日食不下咽的人。
“阿……昭。”
盛孔昭抱着人从火海中穿过,直去门外。
“别说话。”
门口的门头已经被火烧了好些时候,眼看着摇摇欲坠。
却不巧在盛孔昭奔出之时,直直的落了下来。
“唔……”盛孔昭痛苦的闷哼一声,面色发白。
叶青艰难的拽了人的衣角:“你怎么了……”
身边之人脚步不停,飞速的跑出。
“我没事。”
好容易才跑了出去,明月彩霞朔风早已等在了门口。
一见到两个人出来,眼睛都红了。
明月上前几步带着哭腔:“小姐……”
此刻已经是混乱,盛孔昭再不想多添麻烦。他抬头看着朔风,吩咐他将明月彩霞都呃带下去。
两个丫头不情不愿的被带走。
盛孔昭抱着叶青上了马车,车夫飞速的赶往另一条街最好的医馆。
叶青此时已经转醒,她缓缓睁开眼,人还在温热的怀抱中。
浓黑的血沿着焦糊的肩膀流了下来,径直滴在了叶青的肩头。
温温热热的,很难闻。
叶青望着盛孔昭,却只能看清他一个冷厉的下颚。
“你,骗人。”
盛孔昭低头看她,眼里藏了深深的情绪。
叶青不知为何心里发苦,看着面色发白,却一声不吭的盛孔昭,她喃喃:“你骗人,分明,就很痛。为什么不说。”
痛意灼灼,却并非不能忍受。
盛孔昭眉头不皱一下,只是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叶青依稀能够看清盛孔昭肩上的伤口,血已经有些发冷凝固,此刻连着衣服粘在皮肉上,定是痛得足以要人命。
叶青眼眶发酸,她缓缓的直起身。
盛孔昭:“你要做什么?”
却在下一瞬,被人挽住了脖颈。
叶青仰着头,温温热热的将人吻着。
盛孔昭身躯一僵,想要偏头,却被叶青牢牢的抓住了。
叶青生涩的以舌抵人,盛孔昭目光幽深,而后将人搂紧,攻城略地的加深了这个暧昧至极的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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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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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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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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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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