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刚刚往手上抹了些珍珠,她都明显感觉到自己舒服了不少,就连神魂损伤太过带来的疲惫感,也减轻了。
这珍珠,对现在的她来说,简直就是极其适用。
她也才明白,云长渊带她来这里,除了验是否怀孕,其中目的之一大概也是冲着珍珠粉来的。
眼下,他便买了许许多多,全都让她放在纳袋里。
这分量,用三年都有余。
慕九歌忍不住调侃,“师父,一次性买这么多,不怕过期么?下次需要再带我来买,要新鲜点。”
云长渊神色微暗。
暗淡一闪而过,随即,不动声色的说,“无妨,这种鲛人族特质的珍珠粉,便是过上千年,也不会过期。”
慕九歌本就是开玩笑的,但自家师父这么正经解释,也让她忍不住乐了。
其后,云长渊便带着她逛了鲛人的集、会。
与刚来的时候想街上看新奇的玩意儿不同,现在慕九歌带着云桥,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让她的整颗心,所有目光,都扑在了小孩子的东西上。
她买了许许多多的孩子衣服,玩具,各种……
云长渊时而也会参与选东西,大多时候,都是沉默的陪在她的身边,目光深沉的凝视着她。
很深很长。
云桥因为父母忽然离世,又被接到城主府里,虽然物质上不缺,但是人心的关怀少,导致他越发孤僻,自闭。
但是有着小棉花做引子,又面对着满街新奇好看,还可以随便买买买的东西,小孩子的天性终究还是被勾了出来。
小棉花糖蹲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怀里抱着一堆的玩意儿,小脸红扑扑的,倒是有了些浅浅的笑容。
慕九歌依偎在云长渊怀里,满目慈祥的看着云桥。
“他可真好看,等十个月之后,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他就有伴儿了。”
不管以后云桥是变成男子还是女子,都将会是她孩子最好的朋友。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是谁都无法比拟的。
慕九歌这一趟,来的很值。
云长渊点头轻笑,“小九,答应我,你要照顾好他们。”
“当然啦,虽然我第一次做人娘亲,但我肯定会是最好的娘亲……”
慕九歌自信满满的说着,说到一半,到底还是意识到了什么,狐疑的看着云长渊,“师父,干嘛要我答应你,你不是和我一起照顾他们么?”
云长渊怜爱的看着她,眸子里,终于无法克制的流露出悲伤来。
这悲伤刺的慕九歌的心猛的漏跳了一拍。琇書蛧
“师父,你……”
“小九,答应师父,为了我们的孩子,好好活着,和孩子一起等我回来。”
说话间,云长渊放在慕九歌头发上的手掌,发出淡淡的白光。
白光之下,慕九歌的意识瞬间就变得浑浑噩噩。
她极力的想挣扎,可是,铺天盖地而来的黑暗将她吞噬,她疲倦的失去了意识。
慕九歌抱着睡着了的慕九歌,满目不舍。
沉默许久,低头轻轻的吻了下她的额头,语调很轻很轻,“小九,等我。”
“父……父亲,你……你身上怎么在飘东西?”
云桥很不习惯,声音弱弱的说。
那双幽蓝的大眼睛,仍旧露出些许担心。
云长渊已经到了最后时刻,神魂再无法稳住,在开始消散了。
他低头看着小云桥,慈祥的说,“桥儿,父亲回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娘亲身边就只有你了,你帮父亲陪着娘亲好吗?”
云桥似懂非懂,但还是乖巧的点头。
虽然才第一天相识,但是他比较喜欢慕九歌这个娘亲的。
云长渊欣慰的抿了抿唇,手指在云桥的额头上点了点,白光一闪而过,云桥漂亮的紫蓝色鱼尾,忽的变成了两条小短腿。
云桥满脸惊恐,“我的、我的尾巴呢?!”
云长渊耐心的说,“你要跟着娘亲去大陆,需要人腿走路,当然,若是你想的时候,也会变回鱼尾。”
云桥按照云长渊的办法试了试,果然,小短腿消失,他的鱼尾又回来了。
看到自己鱼尾好好地,他才放了心。
然后,又好玩似的,变成了小短腿,又变成鱼尾……
玩的不亦乐乎。
云长渊看着小云桥,看着怀里昏迷的慕九歌,眼中满是眷恋不舍,但是身上的消散,已经提醒着他,再不舍,也到时间了。
“小九,再见。”
……
慕九歌做了一场梦。
一场让她撕心裂肺到崩溃的梦。
梦里她看见云长渊去了神殿,他站在那片星海之中,站在那颗新星面前,将最后的神魂全部灌入新星之中。
新星大成,璀璨的耀眼,刹那之间,就照亮了整个大千世界所有的星辰。
枯败的大千世界,急速流逝的生命力,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
随后,新星爆炸。
璀璨的光芒随之飞落到大千世界的各个角落,犹如一场绚烂夺目的雨似的,浇灌着整个大千世界。
大千世界那些衰败的小世界,在这场雨里,重获生机,灵力快速增长,枯败的草木在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灵树。
大地,再次欣欣向荣,回到了十万年前鼎盛时期的模样。
甚至比此前更好。
可是……
慕九歌的视线却定在了云长渊的身上。
方才,他耗尽的是最后的神魂。
可是本来服下三途川魂花的他,该神魂得到补充,便是造成新星,也该留下一缕神魂存在的。
可为什么是最后的神魂……
慕九歌惊愕的看见,云长渊的白衣泛起星星点点的光,那是消散的灵光!
云长渊整个人,在光芒中,开始变得虚幻。
师父……
慕九歌想叫他,可是,嗓子却像是被封住了似的,叫不出声来。
甚至也无法靠近他,只能远远的瞧见,他一点点的散做光芒,身形轮廓一点点的变得虚幻。
不!
师父!
师父不要!
慕九歌只觉得整颗心都随之裂开了,她拼命的想靠近他,想阻止消散,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无力至极的看着他越来越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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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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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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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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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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