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在月下愁眉不展。
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那庄主已知自己真面目,还生起了不轨之心。
虽然今日侥幸挣脱,那禽兽并未追来。可是若是他贼心不死,明日后日又该如何应对?
凭自己现在的能力,必然无法挣脱!
若是在此处被那禽兽吃干抹净了,还有何面目去见展哥哥!xiumb.com
思来想去,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算是死,也不能让那禽兽得手就是了!
她穿着单薄,初时心乱如麻,也不觉寒冷。时间久了却是在墙根越蹲越冷,纵有千般万般愁绪不解,冻得也不想解了,只想找个温暖的地方躺下休息。
到底是去阿红那里挤一晚上还是回到牧云院厢房?
阿紫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决定还是回牧云院吧。
阿红现在和抱月住在一起,去了以后只怕没挤出住处来还要多生事端。
再说就算是去了,那禽兽庄主要是不想放过她,她还是逃不出人家一手掌控的魔爪。
还不如回到牧云院慢慢图谋,也许那禽兽对自己并无多大兴趣,毕竟他这一院子的禁脔女人哪个提溜出来不比自己漂亮,清丽的美艳的,冷傲的娇柔的,知书达礼温柔体贴的,刁蛮任性活泼可人儿的,哪个类型的都有。
自己这样的人家还真不一定入眼,刚才那举动很可能只是一时冲动,不然今日不可能如此罢了,早就把她捉回了,怎么可能放任她在墙根子蹲了这么久。
如果是一时冲动,那以后就随机应变,想办法尽量打消他的兽念。
若是实在不行,还有一死可以逃脱。
阿紫想到前世,她赶着上班的路上,路过一个道口,一辆汽车急冲冲地驶出来,她来不及躲闪。
当她被抛向空中的那一瞬间,她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为一个有过死亡经历的人很有经验的说,死亡也没有那样可怕么。
可若是现下一般,对这世界有所挂牵……
哎呦,管不了那么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怎知来世你爱的人不会和你再相遇呢?
这么一想,心也宽了。
再说这天气,也太特么冷了,再冻下去真扛不住了!
阿紫抱了肩膀哆哆嗦嗦地回到了牧云院依然敞开的大门口,探头探脑地查看了一番,只见上房和厢房的灯都已经熄了,四下里静悄悄的。
她的心里稍稍缓了口气,却依然不敢完全放松,边警惕地看着四周,提防那个禽兽庄主埋伏在哪里冷不防地扑过来,边偷偷摸摸做贼一般地溜回了厢房。
蹑手蹑脚地摸进门一看,望月虽然还给她留着门,但早已睡熟。
她反手将门栓好,也不敢脱衣,就那么和衣躺在了床上。
反反复复,她在床上来来回回的翻身。既对眼下的环境还有点放心不下,更担心明天早上见了庄主如何面对。
若是他装作无事发生,自己自然从善如流。若是他再来纠缠,该如何平安挣脱?
直到窗纸已经微微透起白光,阿紫才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天光大亮之后,她又稀里糊涂地被童妈妈带了丫头从床上揪起,拿根绳子五花大绑地给捆起来了。
阿紫一面受捆一面一头雾水。暗忖道: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难不成昨晚上,一肘子把庄主做坏事儿的家伙事儿给怼坏事儿了?
不然没理由这么恨我,一早上派了人来寻晦气。
哦是了,难怪昨晚上没出来追我。合着当时行动不便,留给今早让童婆子收拾我。
这个卑鄙的禽兽!
她被人推推搡搡地推出了厢房,愤怒地向上房望去,却只见望月立在门口,神色复杂地望着她,并不见那个禽兽的身影。
一定是怕面对自己质问他,让他丢脸面,居然躲着不敢出来!
这个无耻的禽兽!
好好好!
现今这情况看起来挣扎无用,又逃脱不了,胳膊既然拧不过大腿,要杀要剐就由着人家吧!
童妈妈便领着两个丫头木棉和红棉将阿紫押了出去。
那两个丫头一路将阿紫踹到了一间放杂物的耳房里。
阿紫被重重地掼在了地上,烟尘腾起扑进了她的口鼻,引起一阵咳嗽。
不等她咳嗽完毕,一双穿着青缎老花的厚底鞋的脚伸在她的面前,将她的下巴勾起。
阿紫抬头,正对住童妈妈鄙夷的目光:“阿紫,没想到呀,你不但有几分姿色还有几分心机。故意扮丑去贴近庄主,怕是一早就存了爬床的心思吧?”
阿紫一听童妈妈话里话外这意思登时大怒,这禽兽竟如此颠倒黑白,居然和这童婆子交代抓自己的理由是自己想要勾搭他?
“放屁!”
阿紫的怒骂冲口而出。
童妈妈一听真是反了,这种情况下还敢骂人,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挥手命令道:“贱婢嘴硬,给我掌嘴!”
身后的木棉二话不说,上来就啪啪掌了阿紫四五个耳光。
阿紫白皙的小脸很快就红肿起来。
童妈妈冷笑道:“不是横么?再横一个来给老身瞧瞧!”
阿紫两世为人从未受此暴打及羞辱,直气得目呲欲裂,她拼近全力想挣脱绳索,打不死这老虔婆也要与这老虔婆同归于尽。
然而没有武功傍身,凭她现在的身体自然是做白用功。
那木棉看她依然是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抢上前对住她的肚子就是狠狠一脚。
木棉虽然并不是习武之人,但她身高体壮,这一脚也是下了全力,只踢得阿紫一声惨叫,面色痛苦非常,冷汗也自额头涔涔而下。
那童妈妈静等她缓过一口气来,方才道:“说吧!”
阿紫痛苦地蜷缩在地,心中暗道:
罢了罢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今日他们怕是奉了那个禽兽的命令,想要将我活活打死。
只是没想到,他却是如此意料不到的狠毒。
呵呵也是,他是反贼,做河匪的时候杀光抢光不留活口,向来如此狠毒。
既然如此,还有何可说。
阿紫沉沉地低下头,绝望地等待着临死前要承受的致命殴打。
那童妈妈却接着说道:“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何时起了心思要杀死晚晚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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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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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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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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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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