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峰自去找了玉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娘娘一路走来不容易,现下微臣已经替娘娘打理得颇有眉目,独独这军资筹得颇费力气。琇書蛧
我那里铺排了几家铺子,赚得都是蚊子腿,哪行哪业也不及干这个来钱多且容易。”
“顺王殿下也无需受苦受难,不过是必要的时候露面招揽下人气,微臣保证顺王殿下吃不着暗亏。
微臣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出此下策,多有冒犯之处,微臣先给殿下请个罪。”
玉容在萧凌峰说话的时候,几番用眼看向石景熠。
石景熠暼见了,将头扭向窗外。
此事原就是计划好了的,断无更改之理,何况他本就喜欢男人……
总归是自己的亲叔叔。
石景熠记得当时自己那种矛盾心里,既希望他应下,又不希望他应了。
然而玉容考虑了两天,应下了。
石景熠从此之后再看玉容便心绪更加复杂。
有时候亲情使然想与他多做亲近,但看他望向自己的那双烟眸里总好像缠绕着纷杂的情丝,禁不住心头就同吃了苍蝇般的,阵阵反感和恶心。
那玉容公子莆一参加花魁大赛,果然就名动柳州,萧凌峰在暗中加大宣传力度,几番运作下来,短短一两年的光景,便成了柳州城里最大的吸金窟。
除了妓馆,他们还有一些商铺,由这些年累积下的人脉打理经营,除了少数的经营不善,多数的都有盈余。
如此银钱上便不似起步时那般捉襟见肘,石景熠和萧凌峰便各管一摊,招兵买马,布下战局,只等时机到来揭竿而起,杀入京都。
随着实力越来越大,他们渐渐地把起事时间提到近几年的日程里。
尤其是听说京里皇上近几年身体越来越差,他们的顾虑便少了几许,索性充做山匪河匪,劫掠那些富商大贾,疯狂敛财以做军资,只等再添几分把握,便将隐蔽之所操练的兵马集结,竖起造反的大旗。
这座庄园便是后期手头宽裕,石景熠选了处相对僻静的山谷置下。
宅子建好,那些造房工匠非但没有拿到工钱,反而被夜北夜寻一刀一个全部杀了归西。
因此这庄子除掉父王和师父,再有就是夜北夜寻两个他的顶级心腹之外,再没有旁人知晓。
一旦起事失败,这宅子将是他的最后退路。
不必奢华铺排,若有那么一天能够全身而退,但求一生温饱无虞。
因此这庄子里,他置下了貌美的姬妾,却还不打算娶妻生子。
这些姬妾虽然身家清白,又都貌美如花,却都不是能与他身份相匹配的高门嫡女。
他弱冠之年,父王送了他湘玉怀兰,告诉他这些个姬妾不过消遣着的玩物,切不可沉迷。
而他的妻子,那是将来太子妃的人选,父王自会替他考量。
父王的话,他向来是听的。
那些个好看的姑娘,便像是花盆里水个灵灵的花朵般,看着固然是喜欢的,摘到手里闻着也是香喷喷的,但总归还是个盆景物件。
有一天大业有成,这些姑娘怎么处置,他还没有想好。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一个都不会带走。
念及此处,他忽然想到阿紫,心里又是一阵翻涌。
他早前在船上同阿紫打斗,就觉得阿紫长得不错,尤其是身上那股子清冽的侠气,是他从未在别的女子身上见过的。
当时他只顾着痛恨她坏了他的事,而今回想那时初见,却发现自己的心头竟有了丝丝意动。
“这该死的!”他在窗边郁闷地透出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阿紫。
自她撞入自己的手里,不就是打算把她折辱了,去去她身上自带的那股子灵秀的傲气,然后把她……
把她收进房里?
石景熠觉得是该将阿紫收入房里的,可是他今日看得清楚,阿紫是不会愿意的,她心里还念着那个已经死了的人。
今日一天,每每想到此处,他的心里总是愤恨中还带着酸楚。
从未对哪个姑娘有过如此强烈而复杂的心绪,搅得他如此的心神不定。
或者那是因为,得不到的总是最好。
如果强迫了她……她会不会永远恨自己?
唉,爷怎么会强迫女人!
爷看上的看不上的,哪个不是主动喜欢上爷!
到底该拿这个阿紫怎么办?
他咬着嘴唇,凝望着月亮,心头的思绪依然如纷乱的野草一般四处攀生蔓延,丝毫没有头绪。
如此几乎一夜未睡。
第二日,他吃早饭的时候便不如往日般神采奕奕。
童妈妈果然是千里眼顺风耳,听说了昨日里石景熠没吃午饭,一早过来絮絮叨叨:“这天气一日冷似一日,再不好好吃饭身体可要经受不住。
要是胃口不好,着了红棉把你院子里的小厨房用起来,老那么闲着也是闲着,还是现做的吃着热乎可口。”
“妈妈,”石景熠无奈道:“我在外面办事,常常风餐露宿,哪里又保得日日三餐了,还不是照样身强体壮。总归是在家里,妈妈养得我娇气。”
“难不成下次,我出门的时候也把妈妈背了去,时时在背上提醒我,早中午饭,顿顿都由妈妈做了,再喂给我吃…”
“你混说什么…”童妈妈作势要打他:“每次说你你都是有理…”
主仆二人就笑开了。
阿紫一早进来伺候,见庄主也不理她,她便也不做声,默默地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她还不知这个失心疯今天是晴还是雨。
眼见他和童妈妈说笑,心头不由得松下一口气来。
石景熠吃罢早饭也哄好了童妈妈,却没有心思去书房,负了两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不时地忍不住扭头,看看阿紫。
阿紫在门边子站好伺立,默默地不吭一声。
石景熠望着她低垂的头,只能看到她涂了黄粉的脑门子,还有半截故意画丑的八字眉。
想着她明明是有一双黑葡萄般黝黑又清亮的大眼睛,却从未正眼来瞧过自己。
自问自己的人才外表,该是比她的那个什么展哥哥出色的多吧?
如果,她能好好看看自己,会不会也和别的女人一般迷上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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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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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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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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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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