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首朝声源看过去,还没看清就直接被打横抱了起来。
她有点晕,摇了摇脑袋,疑惑的叫了一声,“凌速?”
男人将娇小的她抱在怀里,迈开长腿,离开公寓楼。
战北霆将她塞进车厢内,高大颀长的身形朝她凑近几分,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椅背上。
男人的面色有零星的阴沉,声线清冽仿佛带了冰,“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试试,嗯?”
他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巴掌大的小脸抬起来,“看清楚我是谁。”
慕酒眯了眯眸,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战北霆?”
他仍旧是面无表情,嗓音淡淡的陈述,“对,是我。”
“不不不。”她自己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真的醉了,“不是你不是你。”
她要证明自己还是有点出息的。
虽然喜欢他,但是下了决定要分开就是要分开,绝不拖泥带水,不能醉了还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
战北霆捏了捏她的下巴,继而放开她,站直了身子,‘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慕酒只觉得脑中晕眩感越来越强,看身边的男人都看成了双影。
喝完酒果然不能直接坐车,她会晕的。
战北霆见她皱着小眉头一直不住的揉着太阳穴,抬手操作将她的椅背放低,“睡一会儿。”
慕酒是自然而然的躺下去,但侧眸便看到男人流畅好看的下颌线,拧眉。
她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在做梦,扑腾着小手,“我要下车,你放我下去!”
战北霆侧首看了一眼她软的好似没了骨头的小身子,那原本因为她和别的男人出去喝成这个鬼样子而冒出来的怒气也顺着消散几分。
薄唇抿了抿,他淡淡的道:“你能坐起来再说。”
她好晕,坐不起来。
慕酒半阖着眸,胸口一起一伏的,嘴里念念有词,“战北霆你个混蛋,伪君子,小人,王八蛋,无耻,讨厌你。”
男人控制着方向盘,面无表情的俊容因为她嘴里蹦出来的形容词出现了丝丝裂痕,眸底漫开似寒霜般的色彩。
他倒也没恼,反而极其平静的道:“那你喜欢混蛋,伪君子,小人,王八蛋?”
“……”
她深深地呼吸了会儿,又吐出来一句,“战北霆,你是不是有病?”
“我想见你的时候你躲着不见我,我不想见你的时候你总在我眼前晃什么晃?”
男人因为她娇软又委屈的嗓音分了神,没有注意到前方开过来的车辆。
待反应过来猛地打了下方向盘,车身剧烈的晃了下,和那辆车险险的擦过去。
慕酒因为惯性朝着旁边撞了过去,脑袋磕在了坚硬的车身上,脑袋更晕了,“哎呦……”
战北霆打着方向盘将车子停在路边,抬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摁回到驾驶座上去。
“撞哪儿了?”
“好疼……”她捂着小脑袋皱着小脸躺回去,意识忽近忽远,晕晕乎乎的睡过去。
战北霆看着她额头上淡淡的淤青,眉间蹙紧了几分。
视线再次落在她娇美白皙的小脸上,他的目光在上面盯了几秒,随即唇角勾勒出类似于自嘲的弧度。
车厢内响起男人淡淡的轻嗤,“嗯,我有病。”
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甚至有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翌日午后。
京城,军区大院,战宅。
二楼侧卧。
慕酒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之后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懵了几秒。
大脑里迅速闪过:我是谁,我在哪,这里什么鬼地方。
她抬手扶在额上坐起来,又条件反射的弹开手,好疼。
她大体的回忆了一下睡着之前发生过什么,但是一片模糊,完全没有印象。
“……”
房间内装修考究,黑白为主调,一个墙壁的博古架上摆放着各种坦克枪支机械的模型,看起来各个价值不菲。
是战北霆。
这是她脑子里产生的唯一一个念头。
她有几分恼火,从床上下来就急匆匆的出去,走过走廊蹬蹬蹬下楼,“战北霆你给我……”Χiυmъ.cοΜ
结果刚走到楼梯口就懵了。
客厅内的沙发上坐着几个穿着打扮优雅贵气的贵太太,因为她的声音,全部的视线都朝她看过来。
慕酒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解这尴尬到爆炸的气氛。
一位颇有当家主母气势的妇人从沙发上起身,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皱了皱细长的眉,“你是……”
“我……”
“慕小姐,你醒了啊。”
在厨房忙活的孟姨听到声音匆匆出来,见这情况立刻解释,看向战母,“夫人,这位慕小姐是二少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出门前交代我要我好好照顾。”
坐在沙发里的另外一位贵妇淡淡出声:“呦……这快过年了,你们家北霆居然往家里带了个小姑娘回来,该不会是……”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慕酒立刻反应过来,朝着战母颔首打招呼,礼貌的出声,“阿姨好,我是慕酒,战少的……朋友。”
然后又问候了一下其他在座的各位,“各位阿姨好。”
之后客厅内陷入了一种迷之诡异的气氛里。
恰巧此时门铃声响起,慕酒心底缓缓呼出一口气,比任何时候都期待此时能够见到战北霆。
佣人听到声音立刻去开门,慕酒求救似的看过去。
佣人开门后看到来人,“宋小姐。”
宋尔岚点点头,提着手中果篮进门,进来的时候首先对上一道熟悉的视线,怔了两秒。
慕酒更是惊讶到下巴差点掉下来。
战母见到宋尔岚,原本肃然的面上露出悦然的笑意,开口亲切的叫着,“尔岚。”
宋尔岚反应过来,看向战母,朝她走过去,并甜甜的叫了一声,“妈。”
慕酒听到这个称呼更是——感觉脑袋更疼了。
孟姨过来,笑盈盈的道:“慕小姐,二少说你醒了可能会饿,让我问问您想吃什么,不如跟我去厨房看看?”
她牵了牵唇角,“好。”
那一刻她真的很想捏死战北霆,谁都不要拦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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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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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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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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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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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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