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慕酒被一个戴着墨镜浑身散发着凉沉沉的冷气压的男人拽出来的时候。
全场的人都集体懵逼了几秒钟。
黎柠呆呆的看着恍若天降的男人拽过她手中准备好的长毛巾,迈着长腿走进河内将慕酒拽出来,动作利落不拖泥带水,心脏快速跳动了几下。
战北霆将大毛巾罩在她的脑袋上,脱下身上黑色的修身风衣来披在她的身上。
接着,俯身将她娇小的身子抱起来,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副导演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对着对讲机:“卡卡卡!那个人谁啊?搞什么玩意儿呢?工作人员做什么吃的?不知道拦着吗?拍戏呢不知道吗?”
然而这一幕来得突然,工作人员因为这神秘男人周身冷沉阴凉的气息也没敢靠近。
副导演挥着剧本,气急的朝着身边的工作人员道:“愣着作死啊?赶紧去拦人啊!不拍了啊?饭碗不想要了是不是?”
工作人员这才立刻拔腿跟上去,试图将人拦下来,劝说一下。
路虎车的车门早已被傅荆打开。
战北霆直接抱着怀里的小女人上车,将她扔在里面的位置,坐在后面宽敞的座位上。
关上车门,傅荆站在路虎车附近,不准任何人靠近。
傅荆早已感受到男人隐隐的怒气。
心下感慨自家老大的情绪自控力向来好,这天底下也就只有慕大小姐有能耐让老大频频失控发脾气了。
慕酒被他拿的毛巾罩的动弹不得,上车之后才活动开,抬手将脑袋上的毛巾扒拉下来。
然而还没看清楚男人的面容,就又被罩上了一个毛茸茸的小毛毯。
她气得不行,闷闷的道,“你做什么啊?战北霆你别揉了……”
车厢内开着暖气,在水下的时候她差点冻到没有知觉,但是现在被四面八方的暖气笼罩,好多了。
男人的嗓音毫无温度,夹杂着如寒冬腊月般刺骨的冷意,“我真想掰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多少水。”
慕酒将脑袋上的小毛毯扒下来,“你到底发什么神经?”
战北霆眸色泛着森冷的凉意,面无表情,怒意明显,“我给你把身子养好,你就这么给我往死里作着玩?”
“你……我哪里有作死了?我这是工作,我是在拍戏。”
男人浓黑的眉拧的紧紧的,沉声训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身体没好利索前不准来这里?我每次说的话都是废话是不是?”
“我好了。”
结果她话刚一落,没忍住,低头打了个喷嚏。
“……”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但是她这一声不吭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被他抱走,估计副导演又要急的问候到八辈祖宗了。
她耳根一红,抬手去推他,要下车,“你放开我,让我出去……我要出去,剧组那么多人都在等着我。”
慕酒刚一起身,男人就直接拦腰把她拖回来抱住,摁在自己的腿上。
男人低沉性感的声线带着丝沙哑的味道,嗓音距离她的耳畔极近,“不准。”
“你还不准?我好好的拍戏你出来犯什么神经把我扯出来,我还要重新拍一条你知道不知道,我……我……我脑子如果进了水你脑子就是进了硫酸!”
她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男人如此强制性的两个字让她眼圈都红了,“你凭什么不准?”琇書蛧
“我说不准就不准。”他拢着英气的剑眉,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低低的冷嗤,“前几天把脑子烧坏了是么,那么冷的水还往下跳。再发烧的话你又想麻烦谁照顾你,你以为所有人都很闲是不是?”
男人低低的嗓音就飘在她的耳际,牵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她鼻头泛酸,眼眶里积了些许水汽,用了力气推开他,想要下车,“不用你管。”
男人的长臂紧紧的锁住她纤瘦的腰肢,嗓音沙沙的,“那你想让谁管你?”
她全身都跟着绷紧了,眼眶蓄了泪水,眼前都模糊了,带着些压抑的哭腔,“战北霆你不要再对我好了,别对我太好。”
战北霆睨着她一双干净的漂亮的眸,轻笑:“那我欺负你,你就开心了?”
她穿古装是极美的,身上明艳的正红色衬着白皙的肌肤,发髻娇俏美丽,容颜姣好,尤其那双眸,盈盈脉脉,极具灵气。
偏偏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最勾人心弦,好似他欺负她欺负的多么狠一样。
她瘪着嘴巴,“你就不怕我缠上你么?”
男人抬起修长的指掐住她要滴的出水来的小脸,低低的道:“缠上我,是因为喜欢我么。”
他的这句话飘渺的好似捕捉不到,语气淡淡的漫不经心,轻佻的有几分戏谑的味道。
他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低低淡淡的道:“你不是说了,我脾气不好,阴晴不定,还凶巴巴的,那你喜欢我做什么,嗯?”
闷痛的窒息感在心间无边蔓延,扩散。
她咬了咬下唇,泪从眼眶里掉下来,却哭的无声无息。
他皱了皱眉,“哭什么?”
慕酒突然抬手抱住他的脖颈,小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啜泣,“我是不是被我爸爸宠坏了,所以哪里都不好,哪里都不好。”
“妈妈不要我,爸爸也不要我了,哥哥好几年没有一点音讯,唯一的未婚夫在婚礼上抛弃我,你也会不要我。”
她委屈的哭出声,越想越难过,“你也会抛弃我,到时候我还是一个人。”
他抬起手,温热宽厚的掌还没碰到她的后脑勺,便停住了。
一个动作好似是僵住了一般。
心口像是被一根针轻轻扎了一下,有细微羸弱的痛感,却是转瞬即逝,好似从未出现过。
很多年后他还会想,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偏偏会是她。
这个小姑娘一个小小的动作或者是委屈的表情,更甚者一个眼神,都容易让他心疼。
她一个偏头,温热的呼吸洒在男人的脖颈上,柔软的唇紧跟着贴在上面。
男人全身的肌肉因为她一个无意的动作绷紧,他抬手去抓她的肩膀,想要将她与他拉开距离,拧眉,“慕酒。”
小姑娘直接一口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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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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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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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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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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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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