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微掀了掀眸,晨醒后姿态慵懒,发丝凌乱,胸前的被子滑下去一块,露出一小片强健有力的小麦色胸肌。
她突然觉得有点凉,低头看了看自己才发现,她竟然只穿了一件小吊带和小底裤。
她一副‘我失忆了’的模样,抬手将额前的发丝划到脑后,“昨晚……我们为什么会睡在一起?”
战北霆睨她一眼,微微扯了扯唇角,唇间溢出一丝轻微的嗤笑,“你自己不知道?”
“我……”她自知理亏,毕竟这是在他的床上,“我可能喝断片了。”
男人掀唇,嗓音低低的道:“所以昨晚你亲我摸我的事都忘了是么。”
她懊恼的不得了,那些不可描述的内容不过是喝酒时歪歪了一下,哪知道她脑子喝到短路就真的对他做了那些不可描述的事。
不过他这一副她占了他天大的便宜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她心虚的看他一眼,仍旧嘴硬的道:“我亲你?还摸你?怎么可能,我疯了才会亲你摸你。”
慕酒咬了咬下唇,“战北霆你别趁我喝醉了就瞎编乱造的吓唬我,我不信。”
男人从床上坐起来,手臂撑在床上,身子朝她倾了倾,“酒疯不算疯?”
她被他噎住,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那我的衣服,也是我自己脱的?”
“不然是我给你脱的?”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扔回我的房间?”
他眉间一拧,冷声道:“动你一下就跟要强一奸你似的,你以为我没想把你弄回去?”
“……”
她因为他逼近了几分而往后退了退,腿下一滑直接从床上翻下去,趴在柔软的地毯上。
慕酒抬手捂了捂脸,抬起小拳头砸了一下地毯,然后慌慌张张的爬起来,哒哒哒的跑出去。
后来想起什么,又转回来,看到被自己随意扔在地上的衣服,尴尬的顿了两秒。
然后迅速捡起来,跑回自己的房间。
其实昨晚的片段零零碎碎还能想起来。
至于会上去亲他,不是因为疯了,是因为想,所以就亲了。
就是因为是想,所以她才差点要疯了。
鬼迷了心窍。
她抬手拍了拍额头,清醒点清醒点。
…
晚上要去参加《扶柔倾国色》的饭局,届时编剧、导演、制片人、新的投资人都会到场,她要好好准备。
所以一整天除了吃饭都是在房间里熟悉剧情和人设,只是注意力偶尔不集中。
休息的时候去厨房切水果。
她原本脑子里装的还是那苦兮兮的剧情的,后来不知道就怎么走了神,一个晃神切到了手指,她小脸一皱,倒吸一口冷气,“嘶……”
战北霆拿着平板从二楼下来,迈下最后一节台阶,听到厨房的动静,眉间一蹙,迈步那边走过去。
站在厨房门口就看到她一只手捏着另外一只手,食指在汩汩的冒血珠儿,傻兮兮的站在那儿不知道看什么。
他将手中的平板扔到一旁,走过去拽住她的手指,带着她摁到水龙头下冲水,“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水流将她的手指冲干净。
感受到她的身后贴着一个宽厚温热的胸膛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指尖跟着泛疼。
战北霆圈着娇小的她站在洗碗槽的流理台前,捏着她的手指冲了会儿,带着她去客厅,将她推到沙发上,“在这等着。”
男人转身去取家里的止血药和绷带,拿过来的时候,沙发上的她已经不见了。
楼梯上传来蹬蹬蹬的声音,他拧眉:“慕酒。”
“一点小伤,我自己处理就好了。”
她钻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抬手看了看指尖上的伤,脑子里映出男人抓着她的手给她冲水的画面,指尖仿佛还留有他的温度。
一些小习惯一旦成为了依赖,她是不是会永远离不开他。
可他说过,不能护她一辈子。
所以她怎么敢去依赖他。
到现在她必须承认,这个男人在以不容抗拒的方式各方面无死角的浸入她的生活,擦除和替换季黎川在她心里所留下的一切痕迹和位置。
可他对她好,也仅仅只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协议而已。
有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这个男人,冷血寡情永远理智。
仿佛他带给她的温暖,都不过是转瞬即逝的错觉。
…
晚上她换好衣服,化了点淡妆,拿了包准备去红樽坊。
下楼,看到站在落地窗前吸烟的男人,一只手插在裤袋里,深沉的视线落在窗外灯火霓虹的风景上。
听到声音,战北霆转眸看了她一眼,鼻息间有青白色的烟雾徐徐呼出,“去红樽坊?”
“嗯。”她应了一声,去玄关换鞋。
他走过来,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给傅荆打了电话让他送我,他有时间。”
男人眉间微微皱了皱。
她好像是在躲着他似的。
从昨晚就有点不对劲儿。
她急匆匆的换完鞋准备出去,听到男人低低的嗓音,“慕酒。”
她的手按在门把手上,察觉到他走到她的身后,距离她有点近。
她转过身,看到立在他身前的男人。
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气息,有点扰乱她的神经。
“怎么了……”
他嗓音沉沉的道:“不准喝酒。”
“……哦。”她的视线有点晃,“那我走了。”
他抬手轻轻掐着她的脸蛋,晃了晃,“敢喝的醉醺醺的回来,我就直接把你扔出去。”wWW.ΧìǔΜЬ.CǒΜ
“……”
……………………
红樽坊。
慕酒在包间附近没有见到等她的黎柠,溜达到洗手间附近,拿出手机给黎柠打了一通电话。
接通的瞬间,有熟悉的手机铃声从洗手间内传出来。
但是响了没几秒,便挂断了。
她一拧眉,觉得应该不是巧合。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有一个女生拦住了她,“小姐,麻烦你去别的洗手间。”
“啪——”
洗手间内突然传来刺耳响亮的巴掌声。
接着,她听到黎柠的声音,“放开我——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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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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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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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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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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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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