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在庄里的马厥里牵上两匹好马便出行了,连个侍从都没带。两人皆是一袭白衣,策马奔腾在野外的草场上跑着,远远看去白衣胜雪、英姿飒爽,吸引了附近官道上赶路的路人。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日落前来到一个小城镇,落宿在城外的一个小客栈——客居客栈。客栈看起来干净整洁,客人不多,但白浅却嗅到浓重的血腥之气,这是一般凡人察觉不到的。四顾看了看,小声附耳说道:“照歌,这家客栈甚是诡异,血腥气很重,只怕不是什么好地方!”柳照歌以习武之人的直觉,也察觉到这家客栈的不简单,本想带白浅离开,但看白浅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问道:“可是看浅浅似乎并不想离开啊。”白浅故作老成地点点头,轻轻拍了拍柳照歌的头:“嗯——不错,孺子可教也!”柳照歌一脸无奈,浅浅就是这般古灵精怪,一会儿撒娇耍赖,一会儿端庄大气,一会儿单纯可爱,一会儿又像此时这般充作长辈调戏于他。拉起白浅拍自己脑袋的手,凝视着白浅,轻轻在白浅手背上嘬了一口,说道:“错,应是心有灵犀。知浅浅者,为夫也!”白浅羞红了脸,不管听了多少次情话,这样防不及猝地被甜言蜜语一番仍是会不好意思……
这时,一个体态丰满、画着浓妆的妇人端着烛台,扭着粗圆的腰走了出来,尖细的女声听起来有些刺耳:“哟,好生标致的一对小夫妻啊,夫君玉树临风,妻子美人天仙,真真令小店蓬荜生辉啊。”妇人身旁跟着一个精瘦的男子,彼下两撇小八字胡,下巴中央也有一小撮胡子,小而细长的眼睛冒着精光,模样甚是猥琐。男子故作和善说道:“天色已晚,公子和夫人赶路只怕也是不便,不如留在小店休息罢。”白浅和柳照歌相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柳照歌对店主说道:“那便有劳老板为我俩准备一间干净的厢房,我们也好早些歇息。”妇人甚是热情地说道:“好说好说。”两人转身相视一眼,露出得逞的奸笑。男子引柳照歌和白浅上楼开房,妇人则转身去了厨房说为他俩准备一些吃食。
“客官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言语,待会儿贱内便会送一些吃食过来。”男子为两人开好房便离开了。白浅见男子离开,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忽的锁定在一副美人图上,厉声说道:“何处来的鬼魂,还不现身!”柳照歌顺着白浅的目光也看向那幅画,只见画中美人白光闪现,一个半透明的女子忽然从画中飘了出来,悲悲戚戚地用衣袖拭着眼泪。白浅微微皱着眉头,本来还有着一丝防备,但细看此女子身上冤气虽重,却无一丝狠戾之气,便也放下心来。白浅悠悠坐下,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的三根手指轻敲着桌面,说道:“你一个鬼魂,不好好呆在冥界等着投胎轮回转世,何以滞留人间、附在这幅画中?”那鬼魂颤巍巍地跪下,哭诉道:“仙子,恳请仙子为小女子做主,为小女子沉冤昭雪!”白浅抬手扶起鬼魂:“有什么冤情你说罢,我既已碰上,便不会袖手旁观,能帮的一定帮。”那鬼魂这才说出原委。
原来,这女鬼魂名为苏小妍,与兄长从外地来此探亲,不想在这家黑店惨遭谋害,兄妹俩的所有财务皆被掠夺,兄长被那丧尽天良的老板夫妇杀死,一部分被剁成肉碎做成包子馅儿,一部分化为灰烬;苏小妍自己也被老板玷污了,老板娘还要给她喂迷药,将她卖去青楼,她羞愤之下触墙而亡。这样的故事,白浅以前在一些讲清官巡视州镇官员或皇帝微服出巡时,破下一个个奇案的话本子中看过,描写人鬼情缘的话本中也不少,没想到今日倒是碰到真实案例了!xǐυmь.℃òm
白浅叹道:“难怪这家店血腥气如此之重,怨气也很深,想必附近也有不少与你一样的冤魂罢?!”苏小妍点点头,白浅挥手将她封回画中,继而对柳照歌说:“你可要小心了,别被剁成肉包子馅儿了。”柳照歌霸气言道:“那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倒是浅浅如此貌美,可要谨慎提防着点,虽说浅浅武功不俗又有仙法护体,但若是不慎吃下迷药,只怕也是不济。”
白浅蹙眉想了想,心中便有了主意。推开窗门,施法从窗外的树上取来两节小木桩置于桌上,又念诀将两节小木桩变成一男一女两个小木偶,“照歌,你滴一滴血在那个男木偶上。”没有过多的解释,但柳照歌也没有多问,他的浅浅一定是想到办法对付那对无良的店主夫妇。白浅也滴了一滴血在那个女人偶上,随即施法将两个人偶化为真人,吩咐道:“你们俩代替我们应付那对夫妇!”“是,上神。”那两个木偶人虽目光无神,但也如真人一般活灵活现。白浅施法将自己和柳照歌隐身:“我已施法将我俩隐身,且看他们如何行事,再寻机会令其真面目大白于天!”柳照歌赞许地点点头。
另一边,老板在为柳照歌和白浅开完房后便来到厨房,走到妇人身旁动手动脚地调戏着她:“娘子辛苦了,那对小夫妻看起来挺有钱的,等干完这一票咱们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夫人也该找个大夫,开个好方子好好滋补滋补身子了——补充一下精力,才能好好享受这世间最最销魂愉悦之事。”说着还在妇人的肥臀上捏了一把。妇人转身娇嗔地退了老板一把:“去你的,没个正形儿!方才投宿的那个小娘子如此貌美如花,只怕你的心思儿早就飞到她身上去了罢,还留在这儿哄我作甚!”老板笑了一笑,揽过妇人的腰,又伸手捏了一把妇人肥硕的胸,调戏道:“难道夫人的心思就没飞到那男人身上?你我原先本就是奸夫□□、无媒苟合,每每遇到长得不错的冤大头,不都是自个儿乐自个儿的!今儿是吃的哪门子的醋啊?”说着看向客房的方向,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啊,那般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只能享用一晚,决不能多留,否则就是给自己留麻烦!”妇人冷哼一声,说道:“那有什么,一个晚上多享用几次不就好了。实在不行就卖去远一点,没人认识你的青楼,什么时候想了便去乐乐呗!”老板搂紧妇人,眼中冒着□□的目光:“夫人先陪我乐呵乐呵吧!晚一点再去送食,反正天刚擦黑,他们也没催着要……”说完便把妇人压在厨房地上,不一会儿厨房便出现了些许靡靡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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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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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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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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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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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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