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何?可还有不适?”这样的绵言细语让白浅暗暗吓了一跳,继而淡淡一笑,调侃道:“四哥,你多大了?还这么喜欢捉弄小妹我!你变的毕方这模样倒是一丝不差,可这性情么——你可没见那毕方对我爱搭不理、半冷不热的样子。”这毕方初初来到这狐狸洞时,和自己相处得倒是不错,年幼时还驮着自己四处游玩;可后来不知为什么,毕方却总对自己冷着一张脸,大约是看上了凤九,而凤九就只喜欢黏着自己,所以毕方才看自己不顺眼罢!如今这温柔无比的问候是怎么回事?定是四哥白真无疑!
“没有变化,我实实在在就是毕方!”毕方定定地看着白浅,回答道。白浅只好“呵呵”地尴尬一笑。毕方忽而愤怒地说道:“如果我在场,哪怕豁了性命也定不会令你伤到一分一毫!”白浅头上的青筋跳了跳,随即释然,毕竟有着从小玩到大的情分,说些漂亮的场面话也正常。于是白浅略微敷衍道:“那是那是,咱俩什么关系啊!毕竟是一个狐狸洞出来的兄弟姐妹,哪日你打架需要帮手,我定义不容辞!”
兄弟姐妹?毕方蹙着眉,略带落寞地问道:“浅浅,我自是知道你从小就是个粗神经的,但这么多年来,你当真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么?还是你知道却故意装傻!?”白浅惊愕:这、这是在表白心迹?毕方喜欢我?这心意隐藏地真真是深得紧啊,十几万年来竟叫我没看出一丝一毫!一时瞪大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只晓得一愣一愣地发呆。毕方接着说道:“九重天的那些天族真真没一个好东西,那天族太子更是如此。你还未过门,他却在宫中储了一个凡人侧妃,还生了个儿子!他——”
“毕方!”白浅打断毕方的话:“你,误会了!你这八卦听得不全,那个凡人侧妃,其实就是我!我化为凡人是为了渡飞升之劫,夜华认出我,便一直陪着我护着我!”白浅说着,心中涌起甜蜜,想着以往的种种,想着夜华那幅人前冷漠人后无赖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随即又收敛了心神,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毕方,脸色果然不太好看!
这时,夜华端着药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坐在床前,宠溺地说:“浅浅,既醒来了,便吃药罢。知道你怕苦,为夫特意放了些蜜糖。”夜华将“为夫”二字咬得有些重,似是故意要气毕方一般。回到青丘后,安置好白浅后,夜华亲自将墨渊的仙身安放好,在墨渊身旁想了许多:他害怕墨渊醒来,白浅就会离开自己。现在,他刚刚消化完离镜七万年未对白浅忘情,又消化完白浅为墨渊剜取了七万年的心头血,来到白浅的房间却又听到一只家禽对他的浅浅表白十几万年来隐藏的深情。但一看到白浅说起自己陪着她护着她便笑得一脸娇羞,全然不顾毕方还在,至少在夜华看来是这样的,他便也甜蜜起来:浅浅对这家禽无意!更重要的是,浅浅心里一定是有自己的,否则怎会如此维护自己,一想到自己就如此娇羞。。。。。。
夜华知道,这只家禽是四哥白真的坐骑,与浅浅的关系也很好,否则浅浅怎么会说他们是一个狐狸洞的兄弟姐妹呢!所以他不能真的动手解决这家禽,但是气气他还是可以的!
夜华笑得一脸甜蜜幸福,小心翼翼地喂白浅吃药,温声柔语地说一声“小心烫”,时不时还用袖子为白浅擦擦嘴角。毕方在一旁毫无存在感,落寞地离开了。白浅目送毕方离开,嗔怪地看了看夜华,无奈地说:“毕方还在呢,你是故意把他气走的吧?!”
“任谁看到自己的妻子被表白心迹,自然不会舒服。”夜华说得一副理所当然。“浅浅,你再休息一晚便随我回天宫罢,去我师兄——灵宝天尊那泡一泡天泉,对你伤有好处。本来想直接带你去的,但那只家禽一直死命拦着,他又是四哥的坐骑,我也不好与他起冲突。”
“家禽?哈哈哈——毕方是他们毕方鸟一族的一个大家族的嫡系血脉,在族中也是极尊贵的!却被你说成是家禽!哈哈哈!夫君这醋吃得,着实酸得有些过了!哈哈哈——”白浅调笑道,但还是不忘以一声“夫君”哄哄他,免得酸意蒙心真的找毕方打一架,毕方伤了,四哥和折颜还不得找自己算账啊!夜华的确被这一声“夫君”叫得心花怒放,一把将笑得得意忘形的白浅搂进怀中温存。
等怀中的白浅终于平复下来,不再笑了,夜华又似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探究般问道:“浅浅,你,不问问墨渊上神的仙身,如何了?!”白浅抬头看看夜华,笑着答道:“有什么好问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对我阿爹这个岳父那般讨好尊敬,我师父怎么着也算你半个岳父,你还能亏待了我师父不成!”琇書蛧
“自然不能!”夜华嘴角上扬,压着心中的狂喜。“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半个岳父”,他的浅浅竟是这般的回答,这是不是说明浅浅对墨渊并无男女之情?!自己不用担心浅浅会离开自己?只是,那七万年的心头血。。。。。。夜华因为方才白浅的回答,心中似有了些底气般,不禁小心翼翼地问:“浅浅,你说你,为墨渊上神剜了七万年的心头血——你——墨渊于你而言,竟这般重要?”夜华搂着白浅不愿放松一丝一毫,生怕白浅恼羞成怒跑掉。
白浅愣了愣神,随即意识到这醋神刚吃完毕方的醋,现在怕是又在吃师父的醋了。一对有情人因为猜忌,谁也不和谁一次性说个清楚明白,最后分道扬镳的例子,白浅在话本子上看过不少,于是从夜华怀中起身坐好,捧着夜华的双颊郑重地说道:“夜华,师父对我而言,就像阿爹一样亲。当年我在昆仑墟学艺时,不思进取、懒于修炼,若不是师父为我挡下飞升上仙的天雷,就不会有现在的白浅了!而师父,因我受重伤,又因我伤情而没能好好休养,所以在若水一战时才会吃大亏。师父现在的样子,虽是为保四海八荒之太平,却也是我害的!这区区的心头血,是我应该还他老人家的!”说着拍了拍夜华的脸颊,换上轻松的语调:“所以啊,夫君就不要瞎吃醋了!这可是对师父的亵渎不敬啊!”
夜华心中闪过心疼,但终究被狂喜压过,夜华猛得一下将白浅压在身下,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浅。白浅被看得有些发毛,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啊,欺负一个弱女子,尤其还是个受伤的弱女子可不是君子所为啊,这是禽——”话未说完,就被夜华用唇堵住了。夜华吻了吻白浅,说:“为夫在娘子面前,向来就不是什么君子!”夜华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白浅的脸颊、脖子等处,“不过看在娘子有伤的份上,为夫就不折腾你了!”说完便深深地吻上白浅,在唇上反复纠缠摩挲。
白浅心中徘腹:不折腾这是在干嘛!?感情您这就叫不折腾啊!心中这么想,但还是伸手回抱住夜华,一边鄙视着自己一边享受这甜蜜幸福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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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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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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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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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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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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