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倾歌睡得很沉,足足睡了一个下午才醒来。
期间祖母懿德夫人曾经过来看过她,听说她在休息,便没有进来,在前厅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林府那边也得到了阮倾歌醒来的消息,派人送了一大堆的礼品补品过来,还派了林云溪的贴身婢女鸣儿过来探望阮倾歌。
鸣儿来的时候,正巧阮倾歌睡了一觉醒来了。
灵雨把鸣儿带了进来,鸣儿见到阮倾歌,便扑通一声跪下了。
灵雨吓了一跳,脱口道,“鸣儿,你这是干什么?”
阮倾歌正靠在榻上,双手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参茶,身上盖着一张白色兔毛毯子,毯子毛茸茸的看着十分暖和,边角还绣着精美的花纹。
她虽唇色淡淡,但是面容不带病色,反而添了一分娇弱静柔之美。
阮倾歌抬眼看向地上的鸣儿,问道,“为何跪下?”
鸣儿眼中含泪,双手伏地朝着阮倾歌重重地磕了几个头,边磕边说道,“鸣儿替小姐谢谢郡主的救命之恩。”
她头磕的毫不含糊,磕完抬起头来额头便已红了一大块,有些发肿的样子。
看着鸣儿眼眶发红眼神真挚的模样,阮倾歌面色柔和了一些,她对着灵雨说道,“灵雨,还不把人扶起来。”
灵雨这是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扶起鸣儿,她这时心中对林家小姐的怨气倒是消减了一大半。
看到鸣儿额头通红,灵雨主动说道,“郡主,奴婢那里有药膏,我拿来给鸣儿涂一涂吧。”
“去吧,不然白白净净地跑过来,却带着伤回去也不太好看。”阮倾歌闻言点了点头道。
灵雨得到允许,便匆匆走出去拿药膏。
“谢郡主恩典。”鸣儿这时抬头偷偷瞟了一眼阮倾歌,不知为何,她感觉到阮倾歌刚才的话语中,似乎有着别的含义。
“你又何必行此大礼。”阮倾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冉冉上升的热气熏染了阮倾歌的眸子,让人看不清她眸中的神色。
她低头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边几上,抬头时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我与你家小姐本就是闺中好友,她遭遇危险,我怎可置之不理。”
看到阮倾歌微笑的模样,鸣儿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很是感激地说道,“可郡主为了救我家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家小姐知道了之后哭了好几次,觉得太对不住郡主了。”
“我相信,若我身处险境,我想云溪也会想尽办法救我的,”阮倾歌又垂下眼眸说道。
“我家小姐一直哭着说,恨不得她自己替郡主受伤遭罪,也怨她自己不该拉着郡主去参加年冬祭。”
阮倾歌听到这些话神色没有很大变化,只是说道,“你回去跟云溪说,别想着替我受罪了,她自己好好的就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郡主你对我家小姐真是太好了,”鸣儿脸色有点涨红,带着感动地说,“我家小姐真是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有郡主这样的好友。”
阮倾歌有些失笑,摇头淡淡地说道,“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
“不是,郡主真的太善良...”
看到鸣儿想要继续说下去,阮倾歌阻止道,“这些感激的话我不爱听,你别说了。”
鸣儿听到阮倾歌这么说,赶紧住了口,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些惶恐。
她低头说道,“奴婢一时激动,啰嗦了几句,惹得郡主不快,还请郡主恕罪。”
这时,灵雨拿着药膏从外面走了进来。
察觉到屋内的气氛有点不对,灵雨的脚步顿了顿,看向了阮倾歌。
阮倾歌开口道,“你去给鸣儿涂上药膏吧。”
灵雨应了是,这才拿着药膏给鸣儿细细地涂着额头。
她边涂边说道,“这药膏也是郡主赏我的,对红肿疼痛的伤势特别有效,你这个过个一刻钟估计就没事了。”
灵雨手脚麻利,很快就涂完了。琇書網
鸣儿有些惭愧地说道,“本来奴婢过来是来替小姐拜谢郡主救命之恩的,没想到还要麻烦灵雨姐姐给我上药,平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药膏。”
阮倾歌听到鸣儿这话,倒是仔细瞧了瞧她,没想到林云溪性子直率没有心机,但跟着的这个婢女却是个心思细密的。
“你家小姐现在可好?”阮倾歌问起林云溪来。
鸣儿脸上浮出一丝担忧,答道,“我家小姐从昨晚回来就没睡好,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直要点着灯才敢睡觉。”
她看了一眼阮倾歌,又说道,“小姐心里还挂念着郡主,可是老爷夫人都不准小姐出门,所以小姐只能派奴婢过来了。”
阮倾歌微微蹙起眉头,“林大人和林夫人是担忧云溪的安全,所以不准她出门吗?”
鸣儿踌躇了一下,看了一眼一旁的灵雨,最后还是实话说道,“不仅如此,老爷认为是小姐牵连了郡主受伤,在府里发了很大的火,还斥责了夫人没有教好小姐...”
说起这个,鸣儿显然也心有余悸,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昨晚府里弄得一团糟,二房的老爷夫人也过来了,不知怎么的,闹得更加不愉快。”
阮倾歌听到鸣儿提到二房,眼眸一动,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事情,似乎和这林家二房有关联,但她仔细回想又想不出来。
鸣儿继续在那说着,“...而且上次灵云寺之事,夫人本就受了很大的惊吓,而小姐又昏迷了很长时间才醒来。”
“没想到没隔多久,小姐又出事了,夫人十分担心,只想让小姐安安稳稳地在府里呆着,再也不愿意放小姐出来了。”
鸣儿说到这里,又恭敬地对着阮倾歌说道,“小姐让奴婢传话给郡主,说她可能年前都出不了门,希望郡主好好养伤注意身体,看过年的时候她能否找到机会来见郡主。”
阮倾歌点了点头,“你也帮我带话给你家小姐,让她好好听林大人和林夫人的话,这段时间还是待在府里比较好。”
“毕竟,这行凶之人虽然死了,但保不齐还会有其他人。”阮倾歌的声音清清冷冷。
“郡主放心,奴婢肯定把话完完整整地带给小姐。”鸣儿保证道。
看到阮倾歌面色淡淡似乎有些疲惫,鸣儿赶忙行了个礼道,“郡主,那奴婢告退了。”
阮倾歌微微颌首,看着鸣儿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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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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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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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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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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