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时还很困,他在朦朦胧的视线中一路紧随窦晟,出站才发现一行人都背着登山包,只除了他和窦晟。车子明的包看起来最重,外面挂着水壶,拉链里还伸出一只锅柄。
戴佑道:“我租了一辆随行大巴。咱们第一站大峡谷徒步,谢澜拍视频,晚上住高山草原露营地,明天看水电站。”
谢澜还在醒神,随口问道:“后天呢?”
戴佑微笑,“后天英中实验楼,数学竞赛省训集合。”
大家一通爆笑,笑声把困劲都驱散了,陈舸挑眉道:“你们这群好学生真苦命啊。”
车子明当场怒骂:“给爷爬,别以为你能永远在差班浪!”
大巴车一路颠簸,把人送到徒步起点附近的村子。大家在村里吃了口盒饭,于扉腾空一个包给窦晟背设备,一行人立即入谷。
入谷之初是一段溯溪路,峡谷里空气清新,一瀑清溪蜿蜒,路很窄,几个人排成一列说笑着前行。
戴佑在最前边吆喝道:“背东西的,来回都搭把手。”
两个女生立刻拉上了手,于扉走在刘一璇前面,陈舸跟在董水晶身后。
谢澜刚把琴盒正了正,前面的窦晟就回过头来。
谢澜抬眸,“嗯?”
“记住了么,等会得搭把手。”窦晟淡淡笑着,“听戴佑的话,他是老驴了。”
戴佑在前面哼笑,“你不要给谢澜说这些黑话,他会真觉得我是头驴。”
大家哈哈大笑,窦晟也轻轻挑起唇角。
窦晟不知何时也把淋雨的衣服换掉了,身上穿的和谢澜几乎一模一样,白T配灰色运动裤,简单清爽,少年挺拔又秀气的骨相突显无遗。
谢澜视线中的窦晟和余光里的自己仿若一对双子,又或者,穿情侣装的恋人。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上头,他不知道窦晟是什么感觉,反正自己心里有鬼。被那只鬼搅和的,心头始终缭绕着一抹挥之不去的躁。
绕出狭窄的溯溪路,沿着颠簸陡峭的台阶向上,终于登临了一处小小的观景台。
这里仅是峡谷一侧峭壁底端探出来的小山尖,两侧皆是遮天蔽日的悬崖峭壁,高空中不时有鹰隼途经,呼啸着振翅掠过天际。远处山林峭壁上隐隐探出几只羊,鹰呼啸而过,那些羊将身体缩回石缝间,待鹰过后,它们又淡定地回来。
这会是一天中光线最好的时刻,晨雾散尽,天高地旷,一目可览半峡。
陈舸用小刀轻轻刮着给女生做的手杖,车子明和戴佑冲对面悬崖呼喝了几声,车子明回头道:“澜啊,我们是不是可以现场看你录视频?”
谢澜嗯了声,在山尖探出最远的地方找到块稳固的大石头,放下琴盒。
他视线掠过四周,初步想了几个构图,叹气道:“可惜这里,呃……该说深度吧?深度不太够,近景拍出来不知道效果如何。”
戴佑玩笑道:“让窦晟爬到对面峭壁上去,给你架一个远景。”
谢澜笑笑,“我就是说说。”
他面向峡谷背对众人,忽然听到一声开机鸣响,机械飞行运转声从远及近,停在他背后。
谢澜一转身,和背后悬浮在空中的银白色四爪机身面面相觑。
无人机向后退开一段,小心翼翼地绕他飞行一圈,四脚指示灯忽闪忽闪,在空中划开一道弧线,向广阔处飞去。
窦晟操纵着机器,从这方狭小的山尖盘旋离开,平稳地上升飞入峭壁深空。
他的眼眸闪着亮闪闪的笑意,“主人,你的远景正在待命。”
一群人立马哄起来了。
戴佑震惊:“你怎么又买这种专业版了,之前炸过那么多次机,不是发誓只玩几百块钱的吗?”
“瘾大。”车子明掩面叹息,“为了扶持谢澜失了智啊。”
谢澜有些愣怔地看着窦晟,竟仿佛失语般。
风过峡谷,他只觉那一丝躁动被风拂起,在心头野蛮生长。
镜头不断拉高,掠过空旷的峡谷,所有人都缩成了角落里的一小撮,但每一个人又那么清晰。
谢澜站在山尖,窦晟错立在他身后,不远处车子明胳膊架在戴佑肩上,两个女生踩着一块石头,一左一右是瘦削的于扉和穿校服的陈舸。
第一个试探的琴音格外清越旷远,谢澜望着峭壁与树影,将琴弓搭在弦上。
他回眸对窦晟道:“好好飞,我们一次过。”
窦晟仍旧淡淡笑着,“指令收到。”
琴音划响在峡谷中,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寂静,深空树影,山林峭壁,谢澜独立其间。少年时人的腰总是挺得很直,哪怕身形单薄,也有种天地不怕的桀骜。
今天拉奏的同样是一支改编OP,译名《在赤焰之巅》。谢澜之前在油管上也拉过一次,但这次编曲更用心。《HBlood》已经是属于SilentWaves的过往,他想试着用新的乐曲在B站打出招牌。
乐声起于激烈恢弘的散板音,中途转入忧伤缠绵的慢板,风将那股若有若无的忧愁送入峡谷的各个角落,又很快迎来激昂起伏的段落。快弓流利,**迭起,一只鹰迎风展翅,伴着乐章推拉在峡谷间飞了数个来回。
一曲不过几分钟,余音消散后却恍若隔世。谢澜放下琴检查了两个固定机位,对构图还算满意,直接收了琴盒。
刘一璇感慨道:“你录视频熟练得令人心疼,一点也不像新人UP。”
谢澜只笑了笑,“前期设想的细节比较多。”
刘一璇又问,“你在英国有类似的创作经历么?”
窦晟闻言也向谢澜看去,谢澜稍停顿了下只含糊道:“之前拍过作品,但B站肯定是新的开始了。”
刘一璇没有多问,谢澜重新背上琴盒,回头道:“把无人机收回来吧?”
窦晟摇头,“我要把电耗空。”
接下来一路,窦晟都在谢澜身后不远处跟着。一起跟着谢澜的还有他的无人机,时而在谢澜身后上空,时而又绕到前面,飞去峡谷兜一圈,又回到谢澜身边。
窦晟一边操作一边悠闲地吹着口哨,口哨声被风送到谢澜耳边,又送去更远处。
徒步距离十公里,他们走走停停,从正午一直到晚上七八点才出来。
大巴车等在终点,大家上车就开始喊累,各自找座位睡觉。
谢澜也累,他很少走这么远路,浑身都像散架子了似的。
车里很快就响起若干呼噜声,谢澜打了个哈欠,却见窦晟正把视频导到ipad上,光线调暗,开始剪片。
他愣了下,“这么急?”
窦晟随口解释:“我先出个小片发动态。”
窦晟剪片时很专注,眨眼的频率都会降低,谢澜坐在他身旁,盯着他一根一根地数。
不知数了多久,谢澜垂下头睡着了。
大巴车慢悠悠地晃过城区与远郊,过了一个多钟头才邻近露营地。一整车熟睡的呼吸声中,窦晟终于将十五秒的短片剪了出来,分为A、B两版,他侧过平板把A版的名称改好,传输给手机,往旁边瞟了一眼。
本来是想看看谢澜有没有醒,不料大巴车忽然向左一拐,原本垂头睡着的谢澜一下子就朝这边靠了过来。
窦晟下意识坐直,刚好撑住谢澜的头。软乎乎的头发拂在锁骨和脖子上,皮肤有些痒。昏暗中少年发出低低的呼呼声,又让他心里也像是长了草似的。
窦晟屏息许久,小心翼翼戳开手机照相功能。
调整前置,屏幕一闪,保存。
照片上谢澜的脸颊奶白奶白,窦晟看了一会,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飞快捏了一把。
果然,是意料之内的软乎乎。
谢澜醒了,睁开惺忪睡眼,对着黑咕隆咚的车窗外一脑子懵。
“谁掐我?”他嘟囔道。
无人回答,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却和斜上方垂眸瞟着他的窦晟对视了。
窦晟眼神里是明晃晃的促狭。“我掐的你。你赖在我身上睡了一路,我肩膀麻了。”
“!”
谢澜猛地坐直。
他望着车窗外稳了许久,才努力恢复面无表情,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
“……哦。”
终于到了露营地,天色昏暗,半山坡上树影幢幢,星星点点地散落着露营者的帐篷。
窦晟和戴佑是扎营老手,没一会就撑起两个帐篷,一大一小,分隔男女。
简陋的小提灯刚亮起来,隔壁就传来其他驴友的招呼,戴佑从帐篷里钻出来呼喝回去,是谢澜听不懂的发音。
车子明拉了线,用电锅煮东西。矿泉水冲开两包豆腐汤,加了乱七八糟的丸子和火腿肠、两块方便面。
一伙人围着一个锅等吃,窦晟掰了一块中午买的烤饼递到谢澜嘴边,“尝尝,现在还有点酥。”
酥皮轻轻触碰着谢澜的嘴唇,谢澜看他一眼,张嘴把饼咬了过来。
车子明啧啧道:“跟护媳妇似的,给我也掰一口。”
“自己掰。”窦晟把饼往他怀里一扔,“懒死你算了。”
大家笑作一团,没一会锅就沸腾起来,一人一个碗,分到几块豆腐几个丸子,半碗汤,一筷子方便面,就着中午剩下的烤饼吃。
这顿饭简陋得连食堂都远远不如,但谢澜却吃得很香,就那两口面,都吸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陈舸开了瓶酒,伸过来道:“男生喝点?”
戴佑吁了口气,“喝点喝点,今天太乏了。”
大家纷纷拿小杯子接,酒度数不低,谢澜入喉第一口差点呛住。
辛辣,干冽,但很过瘾。
他稳了一会,又慢慢抿一口。
一碗面半杯酒下肚,大家都在地上盘起腿来。谢澜跟窦晟学了半天才勉强摆出像样的姿势,膝盖尖还和窦晟的碰在一起。
车子明喝过酒后眼睛发亮,“我们玩个有意思的吧。每个人对在场的人说一句真心话,可以不透露对方是谁,但要求必须是对着咱们这些人之中的某位,敢不敢?”
戴佑笑道:“有什么不敢的,我先来。”
戴佑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满是油污的锅上,笑了笑。
“今天看到的羊让我想到西北岩羊。岩羊群在垂直的峭壁上奔跑跳跃,即使摔得粉身碎骨也无惧。我希望我和我的兄弟也能如此。”
陈舸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沉默点头。
“下一个到我!”车子明举手,“我最喜欢数学厉害的人。所以以前最喜欢豆子,现在……”
他转头小眼睛放光地瞅着谢澜,像一只满怀期待的秋田犬。
窦晟一脚踹过去,“轮得到你喜欢?”
车子明冷哼,“你这是嫉妒!”
大家哄笑,谢澜耳根却有些发烫。他抬眸心虚地扫过众人,估计所有人都本能地以为窦晟是在说“我轮得到你喜欢?”
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洞察其他人话里藏着的鬼。
于扉道:“我吧,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但对有些人是不同的,我相信她能感受到。”
车子明当场震撼:“我去?兄弟,什么情况?”
他一下子站起来,正要指着董水晶问,忽然觉得不对,又难以置信地看向刘一璇。
于扉没吭声,把剩的一点酒都喝了,脖子通红一片。
刘一璇也脸红了,支吾了好久才低声道:“我还是希望……送我汉服的人能把衣服收回去,高考前暂时不想思考太复杂的事情。”
于扉伸手在脖子上捏咕两下,随着动作像在轻轻点头似的。
董水晶低声说,“我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希望你好。”
陈舸低促地笑了一声,把酒瓶里无人分的一点酒也喝掉了,“那我希望你不要等我。”
周遭一片死寂,董水晶脸色倏然有些发白,但陈舸顿了顿又道:“我自己会回去的。”
董水晶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擦着眼泪又笑起来,陈舸抽了张纸递过去,没有再吭声。
到窦晟,窦晟对着地上放着的一盏简易小灯说,“我,给你发了信息。”
大家全都愣住,几秒后同时开始摸裤兜。
“我没有。”
“不是我。”
“也不是我。”
“不应该报吧?这样不就知道是谁了。”
“对哦。”
谢澜心跳的很快,酒精让他的意识有些断断续续,他戳开手机,微信上亮着一个红色的1,深呼吸点开,却发现只是班群里有人发了个红包。
车子明忽然骂了句操,“豆子!我踏马抡你大爷!!”
谢澜茫然抬头,众人已经开始默契地抢车子明手机,于扉率先得手,踮脚站上一块大石头,面向大家公放。
无人机拍到了车子明今天提裤子的十几个镜头,混剪在一块,不同地点、不同姿势,相同的动作,每次提起还要扭扭屁股,配上一阵夸张的放屁音。
全场爆笑,只有谢澜没笑。他心里有点失落,正茫然间,airdrop忽然开始自动接收文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传输完毕自动播放。
十五秒的无声视频,是无人机捕捉下谢澜今天在峡谷中的若干剪影,有他小心翼翼贴着峭壁挪步,有架琴立足于山尖,有欢笑和无语,有来自高空的俯视,也有背后的瞩目。
原来过索桥时他那么用力地抓着某人的胳膊,明明心里有鬼,一天里却和他说笑过那么多次。
视频结束,谢澜对着黑屏上映出的自己的眼眸有些失神,愣了一会,才忽然瞟见文件名。
只缘身在此山中。
七个字刚好一屏,停顿几秒,后面的字才一个一个地滚动出来。
喜欢的人是谢澜。
心跳骤停的一瞬,全身的血液却仿佛逆流了,酒精的冲击力忽然汹涌,他手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掉进锅里。
车子明大吼一声我杀了你,向窦晟追打而来。窦晟脖子很红,表情却如常漫不经心地笑着,他起身往另一方向跑,摆明要车子明追。
不知是不是谢澜喝多酒的错觉,他觉得窦晟故意跨过了地上的锅,让车子明往这边跑。车子明刚跨过来,一脚勾住原本卡他视野盲区的电线,唯一一盏小电灯一下子砸在了石头上。
啪嚓一声,四周霎时一片黑暗。
车子明猛男止步,无能狂怒道:“卧槽??”
戴佑立刻在黑暗中拍手:“大家别碰灯泡,小心玻璃,天亮再说吧。”
“嗯嗯。”于扉打哈欠,“要不今天散了吧,睡觉,我困死了。”
“对,散了吧。”
“谢澜还没说呢?”
“谢澜想一想,发进群里。”
几个人在黑暗中搀扶着起身往帐篷走,用手机晃着亮。
酒力上头,谢澜脚底下很软,等大家都往那边走了他才堪堪站起身,戳了好几下才戳开手机。
闪光灯刚刚亮起,一个熟悉的高瘦身影走了过来,光线忽地被他用身体拦截堵住,四下归于黑暗,谢澜猛地站住了。
窦晟像是想要抱他,却止步在几厘米外。
周遭静谧,只有露营地上徘徊的风,风却将人的醉意扩得更嚣张。琇書網
万籁俱寂,一只手抓住了谢澜的手。他不需低头看就能在脑海中描摹出那些手指好看的形状,它们穿插在他指间,骨节与他相抵,轻轻蹭着。
窦晟轻声道:“我教完了,来做课后抽查。”
谢澜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烧过,从耳根烧到脖子,到手腕,连手指都是烧的。
窦晟好像也有些酒晕,稳了一会才低低问道:“那句诗要怎么翻译的?”
谢澜好晕,有些目眩。朦朦胧胧地,他看不清窦晟脸的轮廓,只能看见那对黑眸,虽然那人语气沉静,但眸光波动得很厉害,似是比他更仓皇。
喜欢的人是谢澜。
答案呼之欲出,但谢澜却闭目沉思了一会,等咚咚咚狂跳的心脏平稳稍许,他才作答。
但开口的一瞬,心跳还是再次纷乱起来。
少年微醺的声音软绵绵的,很低很轻,一不小心就被风吹得有些飘渺。
“喜欢的人是豆子。”
在有心人听来,又如是清晰。
黑暗中,一个软软的亲吻猝不及防地印在谢澜的脸颊上,像一段嚣张却失声的和弦,在少年疯狂悸动的心上奏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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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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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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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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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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