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骂啊,互怼啊,你喜欢随便你,怎么玩起了冷战呢?
顾城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脚底忽然踩到了什么硬颗粒的东西,他弯下腰拾起来一看,是一枚骷髅头的耳钉,林浅的。
似乎找到了一个台阶,顾城骁捏着耳钉,顺理成章地敲响了客卧的门。
“睡了没有?”
没回音。
“好了,我不骂你了,我才回来你就准备跟我分房?”
还是没回音。
顾城骁撸了一把脸,将小小的耳钉攥在手心,谨慎地转动了门把,门从里面反锁了,可以。
吃了闭门羹的顾城骁被彻底激起了斗志,给自己搭的台阶又宽了一寸。他走到阳台,打开窗户,肆虐的冷风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样,死命往大开的窗口倒灌进来。他撸起袖子,二话不说就是干。
黑夜中,顾城骁的身体犹如草原上矫健的猎豹一样,敏捷,轻盈,又充满了力量之美,从大阳台到小阳台,对他而言就是小菜一碟。
翻越、破窗、进入,整一个过程他都做到了稳狠准,并且全程无声。
他站在客卧的小阳台上,挑开窗帘往房间里看去,只见屋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昏黄的灯下,小丫头的泪目楚楚可人,我见犹怜,看得他一下就没了脾气。
顾城骁手握门把,轻轻地开了进去。
“谁?”林浅吓得一下就从床上直坐起来,“谁在外面?”
城邸也会进贼?我的天哪,这个贼胆子可真大!
林浅二话不说就掀被子下床,抄起床头的陶瓷摆件,准备与小贼一决死站。
门一开,弓着背鬼鬼祟祟的顾城骁,和仰着手嫉恶如仇的林浅,就这个尴尬地相遇了。
“……”
林浅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夜潜入室的小贼,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她将摆件放回原处,问:“大半夜的你搞什么鬼?”
这个时候的顾城骁稳依然稳,但稳中带囧,他拍拍裤袋,从里面摸出那枚耳钉,“你的,那么小,掉地上了很难找,不要就丢掉,要就放放好嘛。”
那枚骷髅头耳钉,不止一次被顾城骁嫌弃过,林浅摘下之后随手一放就没了,她自己都忘了。
她接过耳钉,说:“谢谢。”
“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顾城骁炽热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她走一步,他跟一步,她转身,他直接从她后面贴了上去,“如果你要谢,那就别不理我。”
林浅一怔,翻窗户已经让她吓一跳了,现在还找借口求和解,这是顾城骁能干出来的事吗?太玄幻了吧?!
顾城骁贴着她的背紧紧实实地抱住她,低沉的声音略微沙哑,就贴着她的耳朵轻轻说着,“一个多月没有好好抱抱了,我一回来你就这样?”
“是你一回来就数落我这样那样的。”
“咱们能不能公平一点,我又没要求你怎么样,整理房间你让下人来整,不就一句话的事吗?”
“我就喜欢乱糟糟的行不行?”
“……”有时候跟女人讲道理,就是给自己找麻烦,顾城骁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这个滋味,“行,你喜欢怎么样都行,只要你开心,你随意。”
林浅嘴角一抽一抽的,这波求和好的举动太不像顾城骁平时的作风了,她故意说:“我要你带上这个耳钉你带不带?”
“啊?我没有耳洞。”
林浅回过身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一掰,一夹,戴上了,“带满一个月。”
“……”顾城骁一脸的不情愿,“不可能,部队里不允许。”
“我不管,反正从今天开始算起的这一个月,我看见你的时候必须戴着。”
顾城骁脸上有一万个不情愿,可这一万个不情愿,都抵不住她对他的一个微笑,“行,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
林浅抿了一下嘴唇,终于笑着白了他一眼。
“那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就哭了?……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说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林浅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早就不生气了,有些情绪只是当时那么一下,后面自己想想也就消化掉了,再回头想想就觉得自己矫情,她说:“没什么,被你吓的。”
顾城骁的心思并不在追根究底这件事上,他眼神炽热,一股燥热在身体里面不停地乱窜,正愁找不到发泄口。
他停顿了两秒钟,克制了两秒钟,事实证明,他并没有那么大的克制力,才两秒就忍不住了。
他直接将她压在床上,以实际行动倾诉着相思之苦,“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愿意向你下跪道歉。”
“啊?”林浅又吓了一跳,刚想说不用,这个流氓直接把她的睡裤给拉了下去。
林浅几乎是秒懂他所谓的下跪道歉,“不要……你别……”
没有给她制止的机会,顾城骁咬得她浑身哆嗦。
夫妻之间,没有什么是做一次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做两次。
“白天你出去了?”
“嗯,约了林渝。”
“我知道你们姐妹关系好,无话不谈,但我们之间的私密事,就不用给人家说了吧?”
林浅推开他的脸,正色道:“你怎么知道?”
顾城骁一顿,赶紧加快马力。
——
林氏企业这两年并不景气,几次传出资金紧张的消息,但好在都挺过来了。
这次林家对爷爷的七十大寿也很重视,一来给整个林家冲冲喜,二来,也可以趁机和往日那些政商名流热络关系。
寿宴办得很隆重,邀请了京城许多达官显贵。
林培和朱曼玉在大厅招呼宾客,林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他们十分重视。
“张局长,很久没见了,呦,张太太和张小姐真像一对姐妹。”
“郑懂事长,你能赏脸过来我真是太开心了,咱们上次那个合作计划可以再谈谈。”
“嗨,老朋友,里面请里面请,喝完酒咱们谈谈那个海上收购计划,我很有诚意。”
……
虽然老人家是寿宴的主角,但实际上林培才是今晚的主角,寿宴也是他拉拢关系的手段,真正过来给爷爷祝寿的人,大概只有林浅。
“爷爷,我这几天都有空,你什么时候去体检,我来接你啊。”
“嗯,乖了,要月底才到时间,已经跟何医生约好了。”
林渝进来通知,“爷爷,开饭了,都等你呢。”
“好。”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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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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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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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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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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