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汇聚全身力气,十指紧扣锤柄,姬泠缓缓拿起巨锤,巨锤与高台之间有了一丝缝隙。
“喝——!!!”
手臂的经脉在嘣断,但不能放开它!躯干的肌肉紧绷到流出血液,脊椎骨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
巨锤仿佛黏在手中,她再也放不下了!姬泠坚持举起笨重的巨锤,全身骨头都在喧嚣!
她真是疯了!
继续……
还不够?!
奋力去做不可能的事,她全身的肌肉开始紧绷,凝聚在各地的血在体表变成一块块青紫,看上去无比可怖!
“喝!!!”
她一鼓作气将巨锤举到了头顶!
巨锤举在头顶,全身骨头发出一声悲鸣,支撑全身力量的腿骨“咔嚓”一声嘣断了!
身体僵在那里,半响后全身痉挛不受控制倒在地上,体内全部经脉都嘣断了……
痛!!!!!
巨锤失去支持物,在空中停留一瞬,朝她头顶落下。
完了……
脑海中只剩这两个字,姬泠悲哀地闭上眼睛,体内的疼痛让她迫不及待想要死去。
“噗。”
头顶一声轻响,仿佛被豆腐砸了一锤,姬泠睁开眼睛,看到巨锤像蹴鞠一样落在她头上,却不痛,仿佛变成一团气。
“轰——”
全身每一个角落开始颤抖、轰鸣,一阵巨大的疼痛让她险些晕过去,但随之而来一阵从来没有感觉过的舒服让姬泠清醒过来。
刚才那一刻,巨锤中飞出许多金色的东西,在她经脉完全崩断前替换拉扯与断裂的经络,弥补在她受损的身体内。
“我……恢复了?”
脑海中开始闪过一幕幕,巨锤多次出现在一双有力的手中挥舞,最后定格在天地间顶天立地的巨人身上。
巨灵神!
“这是巨灵神的神器!”
姬泠喃喃道。
-
春天,林楼之参加科举,为了避嫌第一次故意没考过,用简单几个失误糊弄了考官。
在这段时间,杏花楼艺女来找他的频率越发频繁。
金秋十月,林楼之金榜题名,状元郎一身红衣,光彩夺目、俊朗非凡。
夜里,他宴请元渺于庭院一聚。宴会中途,艺女听到风声来寻他。依旧是俗气的明黄色,却在她身上穿出了妩媚。
明艳动人,金色流苏耳环一闪一闪,珠光宝气。成熟的美丽在岁月的凝固中越发醉人。
姬泠投去艳羡的目光,林楼之掩口低笑。姬泠瞪他一眼,手下布针,瞧瞧一旁元渺,面色红润、鼻息沉稳,看来身体已经恢复如常。
元渺看着姬泠淡然一笑,姬泠察觉到身后动静,恍然这笑不是给她的。
回头,是白雨。
“丞相,今日气色不错,近来可好?”白雨道。
“还好。”
元渺捻着身上银针笑。
姬泠做了些小菜,白雨和元渺是旧识,和林楼之也很投缘,他们拿了酒,烤了肉,与他共饮共食,爽朗的笑声不断。
“既然账本到手,先安分一段时间,让护国公忙活,看从账本上能不能发现端倪。”
“我看过账本,账目上户部资金来源蹊跷,但是除了数额,并未发现其它可疑的地方。”元渺道。
“看来单凭这本账目还无法证明什么。”白雨叹息。
“我会随同皇上出外,一有消息,便会有人告知你。”
几日后
姬泠早起,看到房阁外一个影子起起落落。
大雨下了几天,屋外走廊上水珠一串串落下,外面侍候的侍女不时拿起扫帚扫两下水,花圃中的娇艳被打的零零落落,化作秋泥。
白雨披着一件青色衣衫倚靠栏杆而立,缓缓抬头瞥她一眼,说不出的慵懒。
今日天色昏沉,细雨飘飘飘起一层薄雾,扑面而来,清爽伶俐。
姬泠朝林楼之使个眼神,林楼之收到,放下手中的兵器,走到她身旁。
“怎么了?”
姬泠朝白雨那里指指,“他和元渺怎么了?都抑郁寡欢,似有心事。”
林楼之看也没看元渺,不屑一顾道,“小叔是一国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来心事之说?你别小看我小叔,他是元家的翘楚,远不是我可以比肩的。”
这……
姬泠哑口无言,就是金刚不坏之身也有受伤之时,她不明白林楼之的自信,一旁元渺与白雨那副表情,肯定有心事。
算了,连亲侄子都不关心,她这个外人又怎么好说什么。
姬泠准备回去,元渺却主动走过来,道,“我母上在松丘病重一年有余,病状奇怪,泠姑娘能否帮元某一个忙,去帮母上诊脉,元某感激不尽。”
“可以,什么时候启程?”
“今晚子时。”
“……可以。”
那么晚动身,夜禁之后城门严谨出入,不会麻烦吗?
姬泠脸上的表情讶异,元渺淡然一笑,“有元某在便没有任何问题,万事俱备,只等姑娘一句话。”
“那子时见。”
“那好,子时我与白雨兄来接你。”
“白雨?”林楼之抓住这个名字,“你只带他们俩,我呢?”
元渺回头施施然一笑,“小楼莫不是想你母亲了?”
“才不是!”
林楼之脸色泛红,头一摆,吼着。
“小楼,只有你留下,我才能安心回元家,这次回去,我会嘱咐弟妹发传讯与你。”
“小叔不必担心,我会留意京城的局势,小叔只管安心探望祖母,记得告诉祖母冬天注意身体,少去药园。”
“难得你有心了。”
元渺匆匆离去,林楼之告诉姬泠,元渺的母上,就是他祖母,是个养尊处优,整天沉浸在风花雪月中的世家小姐。
在他七岁前,他们母子没有见过这个祖母一面,只是逢年过节收到她送来的白参和紫芝。
通过他的描述,姬泠感觉到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老太太,够有个性。
见她兴致勃勃,林楼之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转而问起其它事情。
“半月前,圆圆用她积攒多年的银两为自己赎身,奔波数日没有住所,你走后空暇的房间能不能借她暂住几日?”
“这是你的屋子,你有支配权。”姬泠平静道。
她屋中有结界,如果有人进入,一定会发现异样,虽然她的语气平静,但她言语中的为难同样十分明显。琇書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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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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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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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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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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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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