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老马根本就是被骗了,阿川易容成了我的样子,骗他回去?
不可能,那天夜里我明明是在床上,老马再傻也能看出那不是我,这么说我家一定藏着重要的东西!
突然的线索让我根本没法再安稳地待在丽江,我必须回家,马上就回去。
“张伯,我现在就赶回去,不过离得远能慢点,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联系,对了,千万别去碰老马的尸体!”
村长苦笑一声:“俺们哪敢去碰啊,娃儿你可赶紧回来吧。”
我挂断了电话,老马的死一定有重要线索,我要尽快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马死了?”
老黄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我刚刚的声音那么大,他不醒就怪了,现在正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
“是啊,所以我必须得回去了,你这边要是有什么线索再告诉我……”
“你丫到底还把不把我当哥们儿?”老黄的声音突然大起来,“我也去!就冲着咱两家以前的交情我也得去!”
我深吸口气:“老黄,真的,算我求你,你别掺和进来成吗?老马他可是死在我家!这事现在没个头了,要是你也因为这事死了,我肯定会发疯!”
“呸呸呸!你小子咒我啊,老子我扛过枪下过海,还能因为这点破事死了?要么一起去,要么谁都别去!”
我就知道老黄会这样,但我是真的不想再把他拉进来了,以前就很担忧,更别提老马现在死了,这件事的危险性比我想象的大得多。
“老黄,真的别去,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昨天做了个特吓人的梦,所以才跑你这儿了,结果今早就听说老马死了,这件事沾上是没好下场的!”
“管什么下场我都认!”老黄的神情特别严肃,“你什么性格我还不了解?这事你一人干不来。”
我看着老黄,总算知道阿川劝我放弃时的心情了,我或许还是个软蛋,阿川要是再给我一点压力我可能就会放弃,但老黄绝不会,他就算撞了南墙也一定要把南墙撞破。
我现在的心情很微妙,我希望能有一个支持我的伙伴,却又害怕害死他,就像当初害怕害死老马一样。
但老马还是死了,尽管不是我害的,却也是因为这件事,我真的怕看到老黄冷冰冰的尸体。
老黄却没再理我,他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效率高的出奇,他在用行动表示非去不可。
我是真的拦不住他,甩手就走也只有被他抓住的下场,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保证他的安全。
“老黄,你要是真想去也行,但是你得听我的,什么都别碰,什么都别问,就站在那看,成不?”
老黄没开口,只是把收拾好的背包背起,拉开房门:“走。”
他的目光冷峻而严厉,我瞬间就软了,跟在他后面灰溜溜的,老黄的样子真的很像父亲从前发火的时候。
老黄的车开得很快,但飞机却不给我们机会,我们可以选择飞济南或临沂,但去济南就要坐很久的车,临沂没有直达的航班,必须中转,等到机场就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不管选什么路线我们今天都是不可能到的,到家里的汽车一天只有一趟,是中午发车,所以最早也得明天傍晚才能到。
尸体隔了两天一夜谁知会发生什么变故,难道就让老马在院子里躺着?
老黄丝毫没有慌乱的样子,我却坐立难安,昨晚诡异的梦又一次浮现在脑海,我不停地转头去看老黄,只见他坐的笔直,连撇都没撇我一眼。
我俩在机场坐了四个小时,总算乘上了前往临沂的航班,老黄自始至终都没表现出紧张,却也不是平常轻松的模样,他肯定也是担心的。
等我俩下机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丽江地势高,空气里都是丝丝凉意,没想到家里竟然这么热。
我本想去找个旅馆先住下,老黄却拉着我一路向停车场走去,找了一辆轻型越野,在半强迫半利诱的情况下,甩了一张银行卡,租了一辆车。
他开车上路,我坐在副驾驶一身的不自在,我从来没想到还有这种租车方式,看车主的表情,我俩肯定很像劫匪。
“别那么看我,老子是那种人么,”老黄终于憋不住了,“他这破车最多也就二十万,我押了二十万在那他可一点不亏,说不定直接拿钱跑了,换个新车不比这强多了。”
我哑口无言,这种逻辑也只有老黄想的出来,不过车主倒真是稳赚不赔,要是换了我,说不定也会拿钱跑路。
这家伙这些年到底赚了多少?我瘪瘪嘴,玉石一直都是暴利行业,看来老黄真的很有做生意的天赋。
小越野在路上飞驰,老黄开的极快,我甚至连身下的颠簸都觉得轻了很多,他似乎把车开成了磁悬浮的,好像轮胎根本就没摸着地。
我俩已经离家不远了,没想到老黄离乡这么多年,还记得这条路,原本我们坐车最起码也得七个小时,现在却才过了三个多小时,按这速度还有一个小时应该就能到。
我渐渐紧张起来,不知家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又是村长。
现在都已经是午夜了,村长竟然还没睡。
我按下接听,老黄却迅速伸出手来点成了免提,村长惊慌的声音响彻整个车厢。
“大泽,你到哪了?不得了了!他的尸体没了!”
老黄猛地一刹车,我差点没直接磕在挡风玻璃上,他看着我满脸惊诧,直接开口:“尸体怎么会没了?”m.χIùmЬ.CǒM
“你,你谁?大泽呢?”村长的声音很慌乱。
“我在呢,”我赶紧接腔,“张伯,到底是怎么回事?”
“俺哪知道啊,真是造孽!一直到晚上九点多还好好的,乡亲们总不能一直看着,就都回去了,俺就觉得心里发慌,睡不着觉,就起来去瞄了一眼,哪知道就没了!”
事情变得越来越离奇,死人有很多种可能,但尸体突然消失可不常见,我不由得想起父亲去世那晚那个撬棺烧尸的家伙,难道那个人又一次来了,带走了老马的尸体?
这到底是什么人!
但这一切都是臆想,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那个人带走了尸体,现在想的全是主观猜测罢了。
但尸体肯定是被人带走的,它总不能自己跑了,我想到这里,不由得全身发寒,赶紧打消脑海里的念头,尸体怎么可能会自己跑呢。
老黄重新发动了汽车,速度比先前更快了,我赶紧安慰村长:“张伯,您先别慌,我们还有不到一小时就能回去。”
“好好好,你可快点回来,咱这个村子,唉!”
村长重重地叹气,把电话挂断,我心里很是恐惧不安,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感觉家里比古墓还要恐怖。
“啊呀!”
老黄突然猛打方向盘,我惊叫一声,猛地向他那边倒去,这才看到前方路上站了一个人。
“妈/的,大半夜的出来溜达什么,没长眼啊!”
老黄骂了一句,汽车飞快地从那人旁边驶过,一眨眼就把他甩在后面,我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但这都不重要,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老马的音容笑貌,从前那个活生生的人,说死就死了,死后还不得安宁。
村子就在眼前,家家户户灯火通明,一群人站在村口望眼欲穿,好像有贵客大驾光临。
我不由苦笑,到底还是闹得整个村子鸡犬不宁,我必须得给乡亲们一个交代。
汽车“嘎”地一声停下,我和老黄跳下车,就看见村长迈着蹒跚的脚步快速迎上来。
“大泽,你可回来了!这是……”村长仔细看了老黄几眼,很不确定,“东,东娃子?”
老黄连连点头:“您先别管我了,赶紧说说那个姓马的。”
“是是是,”村长赶紧转身向我家走,“那个姓马的是大前天傍晚坐车回来的,俺见大泽没回来就问了一句,他说是回来拿东西,俺知道他和大泽关系好,也没多想,哪成想他就死了,还死得蹊跷。”
“怎么?”
我的心提起来,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莫非他也是七窍流血而死?
“你不知道,他死得惨哪,脸上那模样和你爹似的,吐的满地都是血,里面还有碎肉块儿,铺了一大片,俺第一眼看见差点没吓厥过去。”
“他眼鼻子耳朵没流血?”我追问道。
“没,和你家那咒不一样,”村长摆手,“就是吐了那一堆血呼啦的太吓人了。”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家门口,家里亮着灯,院子照的很亮,我一眼就看到在靠近屋门的地方,有一大摊污黑的血迹,里面很明显能看到一块块稀碎的块状物。
强烈的血腥味伴随着酸臭味冲进鼻孔,我差点没吐出来,看那些块状物碎的程度和铺开的面积,老马肯定是把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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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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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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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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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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